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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两张6是被其他牌压在下面的,就露出一个数字。

    算6那一盘轮的快,吴鹿洺也没有注意。

    他抬手拨开盖在上面6上面的几张牌,发现是他看太快看错了,把9当成了6。

    这就意味着,陈铭辰手里剩下的一张还是6。

    吴鹿洺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牌,J、10、8。

    他只好把三张牌都出了,看着陈铭辰在最后的确拿出了一张6以后,他开口:“不应该啊,是不是少了两张2。”

    “2?”坐在一旁有点看傻眼了的李季芸反应过来,来回看了二两圈,最后在自己脚边捡起两张2,“不好意思啊,可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碰下去的。”

    吴鹿洺认栽,表情只愣了一瞬,就笑着看向陈铭辰开口:“陈哥厉害。”

    陈铭辰依旧是那副温和面庞,开口的语气也是同样的和煦:“只是恰好第二专业选的数学。”

    吴鹿洺听到这话,又是一愣。

    陈铭辰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温和谦逊的,好像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一般。

    这会他同样也是往日里那副和煦面容,因为输了牌正在动作从容地重新理牌,就好像他只说了一句一贯温和谦虚的话。

    前提是没有吴鹿洺那句话在前的话。

    吴鹿洺盯着陈铭辰看了片刻后,收回视线时,脸上浮上几分意味不明的笑。

    他又一次朝云野看去,发现云野的视线也正落在陈铭辰身上,晨光下清透的琥珀色眼底,有两分很淡的奇怪。

    而就在吴鹿洺视线移过去的下一秒,云野就收回了落在陈铭辰身上的视线,扭头看向了缆车外。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安静,一时间只有牌之间碰撞的细微动静。

    直到好一会过去,李季芸像是犹豫了好久,终于发出了灵魂的拷问:“你们那玩牌,都是谁最后出完牌……谁算赢的吗?”

    第10章

    李季芸的话音落下,缆车里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在场的其他三个人表情各异,最后是吴鹿洺先开口打破了安静:“当然不是啦,只不过我们都有让女士先把牌出完的美德。”

    李季芸感觉吴鹿洺在唬她,哪怕她前期没看出来,后期也明显看出来了三个人是在争最后一个出完牌。

    然而接下来三个人的举动,又让他觉得,吴鹿洺可能没在唬她。

    因为接下来两局,三个人都很明显地让给她先出,等她出完后,就开始属于他们的厮杀。

    并且比的也不再是谁最后一个出完牌。

    因为第一局的时间拖得太长,剩下的时间就只够玩两局。

    最后三个男生每个人都输了一局,李季芸拿过牌往包里收的时候,道:“既然打成平局了,那就不用惩罚了。”

    吴鹿洺却笑道:“不是平局,明明是你赢了我们三个输了,那当然就我们三个人轮流帮你背包啦,按照输牌顺序来,从下缆车开始每个人背三个小时,怎么样?”

    他的怎么样明显是问的云野和陈铭辰。

    两个人都没有意见,这件事便敲定了下来。

    李季芸收好牌拉上书包拉链的时候,脸颊泛上了明显的红。

    云野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片刻,低垂下眼眸,而后扭过头看向了窗外。

    这么会功夫,缆车已经升到了大约四分之一左右的位置,太阳也已经全都跑出来高挂在了天上。

    雾鸣山的藤枝缆车火起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缆车在山体周围缓缓上升,缆车被交错的树枝缠绕,从翠绿的藤枝缝隙间往外看,正好的灿烂阳光洒在山林间,满眼的郁郁葱葱一片,真的给人一种仿佛进了丛林幻境的不真实感。

    李季芸似乎惊叹了一句“好美”,紧跟着缆车内就陷入了安静。

    云野的视线没落在窗外太久,思绪就忍不住又开始游离。

    可能是人的本性。

    见到美丽的事物风景,吃到美味的食物,人总是会想要跟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分享。

    如果那个人刚好在身边。

    视线这种东西就会变得完全不受控,脑子里会一直想,一直想看过去。

    于是等云野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看向了陈铭辰。

    陈铭辰正侧坐着,面朝着缆车的窗户,微垂着脑袋看窗外。

    光照在他脸上显得他整个人格外柔和,尽管隔了不短的距离,但云野却仿佛错觉般地觉得他能看清楚陈铭辰脸上细小柔软的绒毛。

    他的视线没在陈铭辰身上停留太久,因为他很快感觉到了另一抹视线。

    余光中捕捉到李季芸也侧过了身,同样十分小心翼翼地将视线投到了陈铭辰身上。

    目光胆怯却又炙热。

    这世界上大概所有单方面的爱恋都是一样的,没有谁和谁不同。

    不,也还是有的。

    李季芸可以把那份炙热写在眼睛里,但他不能。

    可能是李季芸注意到云野也没有在看窗外,于是视线在陈铭辰身上停留了片刻以后,似乎有要转向云野这边的架势。

    云野捕捉到,下意识地先扭过了头。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心底里在想事的缘故,本该转向窗外的脑袋,因为反应不及,莫名其妙地转到了另外一边。

    于是看起来像是有些颓丧坐在靠窗坐着的吴鹿洺一下子就钻到了他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