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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物间颇为空旷,占地30平米左右,一张简易折叠床和一张沙发,余下不少空地。墙面焦黑,应该是火焰灼烧过的痕迹,空气里仿佛还残余烧焦的味道。 除此之外,腐朽味道混着灰尘充满空气,还有脏臭的腥臊味。 何远没闻到似的,不受影响地坐在沙发上,打开面包一口一口啃咬,角落里一道蜷缩的身影挣扎着爬起,朝他这边伸出手:“给我……给我吃的……求、求你……” 那人身形较为瘦小,浑身脏污,蜷缩在角落,直勾勾盯着何远手中的面包慢慢爬出黑暗处,抬起脸来,露出属于于子明的脸,只不过形容狼狈,显然受过不少苦楚。 何远扫了眼于子明,没有回应他的祈求。 于子明上周主动找他,被何远骗到同一辆车后,何远用他从咖啡厅里顺出来的刀叉抵住于子明脖子大动脉,先划了浅浅一道作警告,威胁司机甩脱后面跟着的保镖,之后敲晕司机,将于子明绑到酒吧的杂物间。 至今过去一周,于子明也被饿了三天。 何远咬着面包若有所思,他这几天出门会刻意打听方家那些人的动作,还以为方稷会报警,但搜遍警方官网都没有关于自己的通缉信息。 方家没有报警,但有几波人在找他。 已经确定其中两波人马分别是方家和王元燿,王元燿应该知道他绑架于子明消失了的事,估计季白书也知道了,他没去接送季小吉还失踪,再加上方家颇为大张旗鼓的搜查,王元燿肯定瞒不过季白书,但何远希望他能找个好点的理由掩盖过去。 其次是另一波不知名的人,不是傅家。 傅嵊还在外执行公务,被傅老爷子特意调开,而他和于子明最后接触并双双失踪的事,应该也传到傅家耳中,只是他们没有动静。 “何远……我、我知道错了,别杀我、别饿死我,求求你。”于子明试图扑过来,但他脚踝被拷住,趴在地上伸长了手也碰触不到随意扔在地上的面包。 他曾好言相劝,威胁婉劝轮流上阵,也曾破口大骂,威胁侮辱死去的季常和季小吉,将何远犯罪的后果详细陈述,发现何远无动于衷后,又差点被饿死,便开始毫无尊严的祈求何远,跪地求饶,痛苦流涕,沉重忏悔……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却不是真心后悔。 “不是我的错啊……”于子明匍匐在地痛哭,“抛弃季常的人是方稷,打压季常想赶他离开首都的人是方家,放火烧死他的人也是方高旻和贺星文,傅家婧见死不救,这些、这些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有点生气,想耍个小计谋欺负他,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火灾,我——就算我做错事,可是不是我亲手杀的季常,好,就算是我故意设计,可是我怎么可能每一环都考虑到?我怎么知道方高旻会放火?我怎么确保着火的时候,季常不跑?” 他喃喃哭喊:“不是我直接放火,顶多算是意外,是一个失误,不是我害死的季常,你不能找我报仇,你找错人了啊何远,你去找方高旻,找方稷的父母,都是他们的错!” 被关押的这些天里,什么样的于子明,何远都见过,唯独坚持推卸季常的死,只肯承认他设计关停季常的店、搬走店里的消防设备,但他坚持认定都是赌气,为了逼走季常而不是想害死他,他也不知道之后店里会着火。 何远猜于子明清楚不承认害死季常这件事会激怒何远,但有一线生机,如果承认绝对会被杀死,所以他什么卑微丑陋的模样都做得出来,一味拖延活下去的时间,等待方稷或者其他人的救援。 “我托人查出点有趣的东西。”何远说道:“你家是中产,但你随你妈姓,你姓于。按理来说,就算你信息素跟方稷高度匹配,也没什么渠道被方家得知,除非有人刻意引荐。” 于子明肩膀一僵,随即呜呜哭泣,装没听见。 “方稷刚从南方调回来,立刻找到一个靠山,刚好是换届上位里的热门人选之一。方家还跟军界合作,那个人又刚好跟傅嵊持不同意见,正在争夺中将的位置,怎么可能那么多巧合?这时候你出现了,你说你可以安排我继续留在傅嵊身边而和北嘉不敢反对。” “是……但是,是因为我有和北嘉的把柄,这些明星歌星都靠潜规则上位,我抓住这些把柄要求他做点让步而已。” “可是傅嵊告诉我,和北嘉的出现不是偶然。” 于子明赔笑的表情凝固,狐疑地盯着何远,脑子有些混乱,傅嵊为什么对何远说这些话?Alpha怎么可能对一个beta交代这些事?和北嘉是Omega啊,他可是适配度高达百分百的傅嵊的Omega! “能这么坦然的利用、命令和北嘉的人只有他背后真正的主人,也是傅嵊的政敌。于是我顺着这条线往下挖,挖出一点有趣的东西,比如你mama当年是某个高官的情妇,你现在名义上的爸爸曾经是高官的司机,而这位高官位高权重,是竞选的热门人选,也是知名的深情顾家没什么污点的好男人。” 于子明瞪着何远,像看一个不知名的怪物。 何远扑哧一笑,“原来深情顾家的好男人在外包养情妇,还让下属娶情妇养孩子,该不会他们现在还时不时出来睡吧?” 于子明抖着身体:“胡说,你胡说……” “情妇让下属娶,私生子让下属养,二十几年后,把私生子引荐给军区大院里的方家,不管人家长子是不是早就娶妻生子,迫人发情、负责,又拿下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何远支着脸颊,扬起笑,眼中却一片冰冷:“这些事整理一下放出去,还能参加换届竞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