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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子锡的眼眶不知不觉泛红,  他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宣泄出来,那被压抑多年的情绪一旦爆发,就再也难以收场。

    裴鹿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安子锡,你听我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故意做那些事。如果引起你的什么误会,我只能说……”

    安子锡没等他说完,摁着他的肩颈,竟然又一次重重吻了下来!

    这个吻充满了热烈的渴望,同时也有着浓厚的惩罚意味。仿佛盈着烈火,烫到了安子锡他自己  ,也烫到了下面的人。

    裴路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耳间全是心如擂鼓的剧烈跳动声。他们太近了,他分不清这心跳声是自己的,还是安子锡的。眼前的人气息guntang,呼吸热烈,让他心生畏惧的同时又有种陌生而又奇妙的感觉。

    他仿佛沉溺于只热的浪潮之中,失了重心的溺水者。想拼命上岸,直到碰到一个沉甸甸的东西,裴鹿猛地惊醒一般,用力去推安子锡的胸膛。

    “你,你住手!”

    安子锡忽然被一股力量推开,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身下头发凌乱,眼尾泛着红润水光,唇也被吮吻得有些红肿,楚楚可怜的人。

    他蹭了蹭唇角,脸上一抹悲情一闪而过,继而变成冷笑:“哦,抱歉,我忘了。”

    “你不适应跟男人这样。”

    裴鹿的反应,在他眼里就是明显的抗拒。

    “你没有做过任何越距的事。”安子锡的表情冷了下去,沉声说道,“一切,都是我的误会,我的一厢情愿。”

    说完,他起身就想决绝离开。

    可他的衣角却突然一紧,他身形顿住,缓缓回头。

    裴鹿略微颤抖的手迅速松开拽住的那衣角,他倚靠在沙发角上仰视着这个反常的男人。眸光潋滟,眼底是藏不住的讶异,他试探性地说:“你……你喜欢我?”

    安子锡笑了一声,对裴鹿这迟钝的反应感到好笑。

    他挑眉,语气玩味:“你害怕了?”

    他有些气,也有些恼,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跟着不客气:“只是吻就把你吓成这样,如果我现在把你办了,你是不是得吓得哭出声来?”

    裴鹿眼帘轻垂,并未显露出怒意。

    相反地,他很平静,纤长的睫毛羽翅般颤动着掀起:“你,用这种方式逼迫我,看我能不能接受……?”

    他咽了咽口水,说道:“能不能接受男人?”

    安子锡抿了抿唇。

    裴鹿继续试探性猜道:“你,喜欢我,可是你以为我维护应一宸,是因为我喜欢他?”

    “那不然呢?”安子锡冷笑一声。

    他已经将自己一片心意掰开了揉碎了全部摊在裴鹿面前,从来没有那么难堪过。

    他以为的裴鹿的故意撩拨,其实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裴鹿已经亲口否认,说那些不过都是误会。

    所以如今如果非要说有个男人能在裴鹿心底占据一隅地位,让裴鹿动心。

    他还怎么可能还会厚着脸皮去想,那个人有可能会是他?

    他从来没输得那么惨过。

    他当下心底一横,冷声说道:“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一步,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可以选择应一宸。”

    安子锡的眸低仿佛盛了寒霜:“但是以后甜蜜恩爱,不要当着我的面来。我这人可不是君子,一个不爽断了他在圈子里的所有资源,你到时候别怨我做事太绝。”

    裴鹿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安子锡打断。

    “或者,你对我有感觉,你选择了我。”安子锡眼眸深邃,薄唇轻抿,“所以有的事就必须提前跟你说明白,别到时候吓到你。”

    面对裴鹿的懵懂,安子锡认真说道,目光炙热:“你一旦选择了我,跟我安子锡谈恋爱,那就不光要走心,还要走肾。”

    “身心全部属于我,也只能属于我。多的不用说,你自己应该也明白。”

    裴鹿的耳根不由自主又开始发红了。

    “我不想当一个逼迫你的恶人,所以给你几天时间好好考虑。”安子锡继续说道。

    “我需要你一个明确的,不再让人迷惑的答案。”

    “你如果能接受,就再来找我。”

    “否则……”安子锡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郑重其事地说,“否则拍完《夜袭》就分道扬镳,请你不要再来招惹我,闯入我的生活。”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般如此认真。

    安子锡向来是轻松不羁,漫不经心的。

    可他现在,却极其“小心眼儿”地将牌一摊,让裴鹿一定要做个抉择出来。

    他没有任何安全感,他觉得与其暗无天日地苦等,或是眼看着裴鹿悄无声息地跟别人在一起,他最后一个知道。

    那还不如让裴鹿做出选择。

    让他结束逃避,害怕答案的心酸日子。

    成就成,不成就罢了。

    为一个人停滞不前太多年的日子,太煎熬。

    他受够了。

    玄关突然传来电子音响动,房门被人推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是何禾,他看清屋里的两人,不住惊呼:“两位大哥,你们竟然还没有换衣服!”

    他几乎要崩溃:“换用的衣服就放在床上,你们在这儿半天在做什么呢?!”

    “在谈情说爱。”安子锡轻描淡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