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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宇顺着老鸨地目光看去,见一位把绣球举在耳边的青年——光看这背影,花千宇都能认出是花千树,心中无奈,甚至不知道该拿什么词来形容二哥的风流现场。 花千树冤枉,这球可不是他抢来的,显然是洛灵故意往他桌上丢的,他也只是顺手接住罢了。 这定然符合大哥口中的投怀送抱吧? 花千树对上洛灵的视线,勾起嘴角,把绣球交给身旁的丫鬟,随着丫鬟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出了东座。 …… 乐洋总在担心乐离忧在花府呆太久会憋坏,即便当他问乐离忧的想法时,乐离忧会对他说自己还有很多要学的,没时间往外走,但乐离忧就不是爱表达的性格,乐洋不仅不能确认他真正的想法,连他心中阴晴都不能辨个仔细。 乐洋不敢擅自把乐离忧带出去溜达,毕竟有撞见恭亲王的可能,他不能给公子和花府添麻烦,然而偶尔伫立,远望天际的乐离忧总让他一阵心疼,直到今早伺候公子洗漱时,他还是忍不住提出了带乐离忧出去走走的请求。不想,花千宇答应得很爽快,只告知他,恭亲王更喜欢在大白天出现在街市中,并且常常现身花街,不过最近几月恭亲王出现在花街得概率低了,呆在府里的时间长了。 乐洋没注意花千宇对安清枫的超常了解,只是在目送花千宇坐着轿子离开花府后,兴奋地跑到花后院,望见正练着剑的乐离忧的那刻,乐洋换上一副肃穆神色后,阔步走去,出了走廊,在一旁观察乐离忧的动作,至其收势。 “嗯哼,”乐洋清了下嗓子,对望向他的乐离忧道,“不错,但太注重力道了,动作反而笨拙,继续改进。” “发生什么好事了吗?”乐离忧问。 与乐离忧相反,乐洋很难藏住心事,高兴起来,就算故意瘪了嘴角,熠熠生辉的眸子也会将心情暴露。 离忧果然厉害——乐洋在心中赞叹,随之一蹦一跳地窜到乐离忧面前,抬头对他道:“晚上,去走夜市吧!” 辰时过后,乐洋给乐离忧戴上面具与帷帽,拉着乐离忧出了花府。因二人还欠着花府钱,工钱都拿去还债了,身上也拿不出钱,所以这夜市他们也只是逛逛,需要花钱的场合他们进不去,好玩的东西只看看,好吃的避免看见就不会馋。免费的风景有很多,围观杂耍也乐趣无穷,站在石桥上,朝东望去,还能见远处河上亮着花灯的花船,河畔上还有几批骏马。 “以前似乎没见过……江南来的吧?”乐洋双手交叠放在桥栏上,将脑袋放在手上,侧着脸看向身边的乐离忧。 “嗯。”乐离忧隔着纱幔对上乐洋的视线回道。他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应了声让乐洋知道他在听。 乐洋将视线重新放在河面上,叹了口气,道:“要是人能踩在水上走就好了,那一定很有意思。”也许每走一步,脚下都会传来“啪”的一声,跑起来后那声响就更了不得了。 “想坐船了?”乐离忧听出了点什么。 乐洋摇头:“想玩水了。” “下去吗?” 乐洋沉默了片刻,开口所谈已不是原来的话题:“你开心吗?” “嗯?” “感觉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味道啊……”乐洋探出鼻子往乐离忧身上嗅了嗅。 乐离忧举起手,想闻闻自己的味道,却受面具阻隔。 乐洋笑着压下他的手:“骗你的。只是现在的你似乎……更安静了。”说实在的,乐离忧的话本就不多,乐洋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他只是莫名其妙地想乐离忧是不是心情不好。 乐离忧弯下腰,也把双臂搭在了栏杆上,看着乐洋,话道:“我只是,想到了……雪原。” “雪原?”说完,乐洋咬牙忍笑。 “你笑什么?”对乐离忧来说,乐洋的心情向来好猜,只是后者总以为自己的演技极佳。 乐洋稳住嘴角,皱着眉否认:“我没笑,你接着说。” 乐离忧不回话,无声地看着乐洋,直到乐洋撑不住,呼了口气,露出笑容,抓着他的袖子,摇了摇道:“抱歉,乐洋不该笑,但面具太好笑了……”说完,乐洋笑得大声。 此前被帽裙遮着还好,乐离忧一弯腰,面具就隐约露出了它的模样——是个丑角面具,笑得夸张,鼻尖涂白,嘴边还带两团大红胭脂,与乐离忧的气质实在不符。 乐离忧捏住他右脸脸颊rou:“可是你挑的。” “好啦,”乐洋不住眯起右眼,推开乐离忧的手,“快和我说说草原,我想听。” 乐离忧被推开的手停在半空,他盯着乐洋许久,忽地移开了视线并重新弯下了腰,把小臂放上桥栏,说:“我的脑海中时常出现一片广袤的雪原……虽然我不能确定见过。” “雪原啊……我好像也没见过,但北郊有一处大草原,隆冬时再去看,定能看到遍地皑皑白雪。”乐洋轻轻拍了拍乐离忧的后腰以安慰。 乐洋不清楚为什么乐离忧要因为雪原难过,但乐离忧不高兴他就要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沉默了会,乐离忧回道:“那也许是我的故乡。” 乐洋恍然,一边抚摩他的后背,一边道:“你知道过段时间,公子会带我们去北疆,也许到时候我们能找到你的故乡。” “……怎么找,你会与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