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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心中一痛,这都是她自己造的孽。 江泠在迈出房门时,忽然回头:“殿下既然把谭嬷嬷从宗正寺提回来,是不是想在公主府所有下人面前给平北王妃一个交代?” 长公主喉头微涩,儿子这是逼她必须表明态度来,顿了顿,终点了点头:“正是!” 虞晚晚这次再来长公主,跟随之人除春桃、夏荷和牛瑞外,又多了两名女丫鬟。 牛瑞偷偷的与虞晚晚说了,这两名丫鬟都是王府护卫,武功高强。 看来顶头上司对她的工作挺认可的,还派人保护她了。 虞晚晚心里美滋滋的。 “娘娘您知道吗?王府刚开府时,府里的下人都是长公主派过来的。” 虞晚晚斜了牛瑞一眼,牛瑞和吉福都是心思沉密之人,嘴里根本不会有废话。 牛瑞赔了笑脸,自顾自的又说了下去:“”可当时那个管家心术不正,自以为是长公主府的老人,看王爷纪小,又经常不在府里,便心生不敬。竟以王爷的名义去放高利贷,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王爷从军营回来,他还站着不跪,在王爷面前摆架子。 王爷二话不说,直接拿刀砍了他的脑子。” 牛瑞怕吓到虞晚晚,没细形容,其实江泠那刀快的,管家脑袋落在地上,身子还直挺挺的站着。 不过虞晚晚倒能想象出那个血腥场面。 够狠,但也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心思歹毒的刁奴。 不过牛瑞跟她讲这些干什么,是告诉她不用怕长公主府的人吗? 前两日她闹了长公主,回到王府时,江泠只说了她一句胡闹,就没有别的话了。 当时她以为,江泠是因为着急让她教田嫂子做葡萄酒,所以没有狠说她,以后一定还会训她的。 但今天看,他又派人跟着她,又让要牛瑞告诉她这话,他还真没把她闹长公主府的事当事。 由此可见,江泠和他母亲的关系已经不是说不好了,应该算是很差了。 怎么会是这样呢? 但这种皇家密事,她即使问,也没人会敢和她说的。 今日虞晚晚是长公主府太监总管请过来的,自然不会在外面罚站了。 等她进屋,就有宫女上来请她坐,上了茶。 与上一次的态度是天地之差。 长公主依旧是不喜虞晚晚的,但她知道江泠的性格是说到做到的。 若是因为虞晚晚,让她与儿子间关系再起龌蹉,那就得不偿失,也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臣媳拜见长公主殿下!” 虞晚晚这次也不说什么母亲孩儿了,而是一本正经的按着江泠的称呼来。 这人啊,有时就是矛盾。 前两日虞晚晚叫她母亲,自称孩儿,长公主觉得虞晚晚是脸皮厚,想攀龙附凤。 但虞晚晚不叫了,长公主心里竟有些不喜欢。 听着这客气、疏离的称呼,就仿佛江泠站在她面前一遍一遍重复的叫她:长公主殿下。 “坐吧!”长公主语气不佳的来了一句。 虞晚晚便听话的乖乖巧巧的坐了下去。 这时就有女官捧来一个匣子。 “拿着吧!”长公主又扔下一句。 虞晚晚知道,这是按规矩做婆婆的给新媳妇的见面礼,忙站起来行礼致谢。 长公主不禁微微撇了嘴,今天倒是礼数齐全,与上一次的泼皮模样倒是完全不一样了。 诶,是不是儿子回府训斥她了,她才变成这样了? 想到这,长公主的心熨帖了些。 虞晚晚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翡翠的饰品,绿油油的水头,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这位长公主出手倒是大方。 这时卫婧上来给虞晚晚见礼:“民女昨日见王妃娘娘绣的香囊,上面的文竹绣得很是好看,娘娘的女红真的是厉害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哪能是虞晚晚这个当王妃绣的,都是由绣娘代劳的。 可卫婧偏偏就是说虞晚晚绣的。 虞晚晚笑着看卫婧,这熟悉的绿茶味儿,是否还会带着熟悉的“凡尔赛语”呢。 果然,就听卫婧叹了一口气:“唉,我就不成了,我的师父文秀大师就说我。绣花草总差些写意。绣山水倒是能有些精髓。” 文秀大师是大魏朝有名的刺绣大师,她的刺绣除针法外,更多是构图精巧,她在国画上面也是深具功力。 很多世家贵女都想做她门下弟子,但她只收过五个徒弟。 卫婧能做她的徒弟,绣出来的物件,哪是虞晚晚能比得了的。 虞晚晚笑了笑,懒得理她。 恐是卫婧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虞晚晚竟然什么表示都没有,她也敛笑容,看了虞晚晚一眼,默默的坐到了一边。 长公主没注意她们俩之间的机锋,只吩咐女官:“把人带上来。” 一会儿,白露、韩嬷嬷等被带到院子里跪下。 从江泠上次处置过这些人,虞晚晚就没有关心她们的去处,原来是被送回了长公主府。 白露们跪在地上冲着屋内磕头:“奴婢们知道错了,求长公主殿下饶命。” 虞晚晚看她们身上都是破破烂烂的,满是伤痕,看来回到长公主府,也是一样受了刑。 “你们作为奴才,不守规矩,以下犯上,罪不可赦,全部绑了发卖掉。”女官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