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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与裴烨呆在一起,即便什么也不做,少年都是知足的,此时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裴烨一手拿了晏江引换下的衣裳,一手自然的拉起他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晏江引乖乖的任由裴烨牵着走,过了一会儿,听到清澈的溪水声,好奇问道:“我们去哪?” “去溪边。”这竹屋虽然简陋,但选址极好,旁边不远处就有条小溪,用水非常方便。裴烨打算先去将晏江引的衣裳洗了,这地方虽然山水秀美,可终归处在深山,两人换洗衣物来来去去也就这么两套,听应老说,这些还是他年轻时候的。 应老的药药效极好,加之裴烨有内功调理身体,这不到半月,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裴烨便想着该帮老人做些事情,他们在这里住了许久,总不能一直白吃白喝不是。 于是这些日子,裴烨便积极的包揽了许多的活儿,其实除了砍柴跳水这类粗事,裴烨有几分力气之外,很多事情他也没做过,可是这些日子磨下来,倒也算学了个有模有样。 晏江引没想那么多,只以为裴烨是打算带他去河边散步。两人走了一会儿,很快就到达目的地,裴烨在岸边寻了快平整的石头,随手扯下一丛树叶掸了掸石上灰尘,扶着晏江引的双肩坐上去:“你在这坐会儿吧。” 裴烨转身拿着衣裳朝河边走,晏江引下意识拽住了他的衣袖:“你去哪儿?” 少年的语气里透着不安,就好似个害怕着被人抛弃的孩子,裴烨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在水边,你一唤,我就能听见。” 晏江引听了这话,便没再说什么。 裴烨走到溪边蹲下身子,将衣裳浸湿了,捏碎从岸边的树上摘的两颗皂角滴到衣服上,将那上面的脏污和血迹清洗干净,只是期间因为力道没控制好,不甚又将揉出了几个破洞。 他将那衣裳举在空中看了看,一时间有些苦恼,沉思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从从他们这缺衣少物的生活想到了山外的情况,便考虑着是不是该出去了,毕竟外面…… “裴烨。”晏江引听见哗哗的水声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儿仍旧没有动静,便忍不住出声唤裴烨。 裴烨的思绪被打断,忙应了一声,他将衣裳丢到水中浣净了一把拧干,恰见两条鱼从上游下来,随手折了支树枝,出手便插中一条,用根水草串了走到岸上。 他一手抬起晏江引的手,将栓鱼的草绳塞到对方手中:“拿着这个。” 鱼儿并未伤到要害,狠狠的挣扎了几下,晏江引吓了一跳,差点将东西丢出去,然而脱手之前又被他紧紧握住。 人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对未知的东西总有着无限的恐惧,何况晏江引手中的还是只活物,至于为何没有被他甩出去,大抵是因为潜意识里对裴烨的信任。 裴烨见他这惊慌失措的模样,莫名觉得可爱的紧,唇间不自觉勾出一抹淡淡笑意:“别怕,只是条鱼而已,晚上给你煮鱼汤的。” “我才不怕。”晏江引下意识反驳,心中却蔓上一股暖意,暖中带着微甜,就像饮了辰间的甘露一般。 二人回到院中,裴烨将衣服搭在竹竿上晾着,又挑水将菜园子浇了一遍,天色便近了黄昏。 应老在生活上是个极为粗糙的人,这从他不修边幅的外表大概也能见出。他那菜园子面积很大,一边种了许多草药,一边种的各种蔬菜,裴烨估计是种子撒下去之后就没怎么管,里面生了深浅不一的杂草,而且菜也没怎么动过。 这老家伙也不知这么多年是怎么过下来的,做的菜既难吃又难看,还有时候出了门就是一整天不见人影儿。裴烨迫于生计,只得自己下厨。 他两辈子出身世家,身份尊崇,厨房这地方进都没怎么进过,厨艺可想而知。第一次做饭的时候,弄到油锅起火,毁了一堆食材,方才做出点堪堪能瞧的东西,第二次被应老这个手艺不怎么样,但好歹独立生活过几十年的隐士在旁边指导着,稍稍有了点儿进步,之后慢慢摸索,做出的东西说不上多么好吃,起码终于偏向正常水平。 在菜园子里摘了点儿青菜和黄瓜洗干净了放到灶台上,裴烨开始处理那条鱼。有句老话叫一通百通,杀鱼对于裴烨这种用惯了刀剑的人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他手脚麻利的将鱼收拾干净,按着应老之前的说法弄了一下,然后丢到炖锅里边儿熬,接着煮了米饭,简单的将青菜和黄瓜炒了,一顿晚饭就这么完成。 裴烨做饭的时候,晏江引就在灶台后坐着,不时摸索着丢块柴火进去,不一会儿便有浓郁的食物香味传入鼻息。 每当这时候,他就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甚至想着,若是能永远与裴烨这样子下去,就是瞎一辈子也值了。 晏江引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比谁都清楚,他是大晏的一国之君,而裴烨是大晏的将军,万民心中的顶梁柱,这样的日子只怕终究不会长久。 况且就算自己瞎一辈子,再不能回到皇城,可裴烨呢,他是个心怀天下的人,而且在长安还有他的长辈孩子,那一切都是不能割舍的,他又如何会因为自己而放弃。 …… 第117章 因为应老一直到天…… 因为应老一直到天黑仍未回来, 裴烨也就没再等他,只提前留了些饭菜在灶上,二人吃过晚饭, 在竹屋周围散了会儿步就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