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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不上是疫病蝴蝶的特殊能力,按理来说,每一名暗影行者都应该可以做到。

    除了三脚猫塞罗。

    暗影能量如同蛛丝一般,从铁拳被打碎的地方飞溅。它们借助了铁拳自己的力量,来缩短攀爬的行程。在这一点上面,驽尔比塞罗的效率要高上很多。

    塞罗看见他的暗影能量几乎是在一瞬间从铁拳的拳头,游走到了铁拳的后颈。当驽尔遁出暗影之时,还有不少未能及时赶到的暗影能量,在往他脚下汇聚。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驽尔双手逮住铁拳的下巴,把紧紧禁锢住他巨人般的身躯,“铁拳,如果你不想在这里等着明天治安官发现你的尸体……你带着这些人走,我放过你们……”

    驽尔的语调冰冷残酷,似乎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他虽说是给予了铁拳商议的语气,却没有给铁拳任何其他选择。二十余命世界蛇兄弟会的刺客,只有七八个人还站着,其他人不是被塞罗给打到,就是给驽尔打晕了过去。

    情况逆转得比铁拳想象当中还要迅速。在驽尔出走之前,只有一名受伤的暗影行者需要他们来抓捕。

    即使是教父,可能也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仅是疫病蝴蝶,新的末日柳枝也出现了,并且和他们作对。

    夜羽和蜜桃回到北地养伤,铁拳带着人来追杀驽尔,这本来应该是完美计划。谁又能够料到凭空出现的新的“末日柳枝”呢?

    “休想——!”铁拳额头青筋暴突,他举起拳头向着踩着自己脖子的驽尔狠狠挥动,却一点效果全无。他近乎于气急败坏,带着如此惨败回到北地,教父也不会轻易绕过他,“你这个叛徒——!从我的脖子上下来!叛徒——!叛徒——!叛徒——!”

    驽尔的身体如同迎风摇摆的蝴蝶,铁拳粗鲁笨重的攻击,根本无法伤害他分毫。他游刃有余地蹲在铁拳肌rou纠结的肩膀上,双手始终死死掐住铁拳的下颚。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夺走铁拳的小命。

    “你不可以耍我——!”铁拳愤怒地大吼,带着驽尔向着空地里面的树干撞去,“不可以——!”

    塞罗抓住被抛出的末日柳枝,稳稳地接在手中。他做了一个z字型突刺,将赶过来增援的三名刺客快速撂倒。末日柳枝就好像是他的一部分,完全按照他的意志来行动。他根本不感觉自己是握住了一把剑,末日柳枝成为了他手臂的延长。

    现在,塞罗拿着他被延长的胳膊,想要去阻止驽尔与发疯乱来的铁拳。

    塞罗看见了蝴蝶。

    不,不用了。用不上他了。

    他的动作,又慢了下来,视野开始变得很快。

    缠绕驽尔胳膊的绷带四散飞舞,好像是在迎春花节时,旗帜上面飞扬的飘带。

    黑色的蝴蝶,在飘带附近翩翩飞舞。从天空降落的雨水,闪耀着银光,穿透它们的翅膀。驽尔的面庞,美丽而又诡谲,和当前这幅情景倒是十分相配。就好像,从这个世界诞生之初,自然的规则,就应该是如此,并且永远都会如此。

    巨大的暗影能量,从驽尔的胳膊上喷涌而出。以前塞罗没有获得暗影之力时,他还以为是喷泉之类的东西。就和驽尔被蜜桃捅了一刀那天晚上一样,这力量再次在塞罗的面前涌动。

    而这一次,塞罗看清楚了。

    那些喷涌而出的,不是什么黑色岩浆,也不是什么黑色湖水,而是——黑色蝴蝶。

    与驽尔手臂上想同的黑色蝴蝶。

    它们巨大的翅膀之下,是无与伦比的暗影能量。它们紧密地挤压在一起,飞快地朝着四面八方疯狂喷射,把这种几可摧枯拉朽的力量,从暗影世界的位面,带到了塞罗所属的现实位面。

    洪流般涌动的暗影之力下,没有任何生物可以抗击它的攻击。

    塞罗在里面看见了人影,他们沉默而又可怖。没有感情,没有话语,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

    塞罗听见了铁拳的惨叫,听见了那些躺在地上的,还站着想要进攻的,甚至是昏迷过去的刺客的惨叫。只要一息尚存,暗影的力量就无差别地攻击着他们。

    握紧手中的末日柳枝,塞罗眼睁睁看着那些暗影之力从他身边掠过。他开始庆幸——自己不是驽尔要对付的那个人。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开始同情起铁拳来了。

    整个过程进行得不是太长,铁拳很快撑不住他的肌rou形态,又变回那个瘦削矮小的男人。他翻白的眼珠子和大张着合不拢的嘴,都证明了一件事情——他被击昏过去了。

    在铁拳身体倒地之前,驽尔轻巧地从铁拳肩膀上跳下来,冷冷地看着他倒进泥水当中,溅起大片污浊的水花。

    “我们离开这里。”驽尔的语调平静得要命,好像刚刚经历过的那一场打斗根本不存在一样。他朝着塞罗伸出手,泥水从他的发梢滴落,“趁他们还没有醒来。”

    “去哪儿呢?”塞罗摇了摇头,用力咬住下嘴唇,“还能去哪儿呢?”

    驽尔拇指覆上塞罗的嘴唇,温柔而又强硬地把他的最掰开。“别总是咬嘴唇,我不喜欢你这样。”他拇指摁住塞罗的下牙,捉住了塞罗的下巴,强迫塞罗抬起头来看他,“你会咬上自己的。”

    雨水灌入塞罗嘴巴,感觉不太好受。“你总是说走,可从来不说我们要去哪儿。”塞罗眯着眼睛,尽量不让雨水过多地滴进去,“驽尔,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