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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着点道歉的力气,多琢磨琢磨演技,省得连累别人。”谢子卿俊俏的脸上沾满道具血,面无表情时分外冷漠。

    顾笙笙饱经沈妄锉磨,才不会被吓退。她把藏在背后的东西拿出来,递给谢子卿:“还是要道歉的。这个给你。”

    一个粉色的保温杯。谢子卿看了眼:“你的赔礼,是你用过的保温杯?”

    “……是我自己煮的红枣桂圆姜汤。”顾笙笙把保温杯举高点,“你在雪地里躺了那么久,需要这个。”

    这个汤听起来特别像女生们特殊时期喝的。这句刻薄话在舌尖滚了滚,谢子卿的视线忽然落在顾笙笙的手指上。

    顾笙笙无一处不美,那双手更是纤细无骨,指甲盖都是粉盈盈的,此时却被冻得十指发红。举着保温杯时,还在微微颤抖。

    谢子卿牙疼似地啧了声,把保温杯抽走了。

    顾笙笙等了半天,踮脚扒着车窗道:“你原谅我了吗?”

    “……”谢子卿拿手机把她的手指撬开,不耐烦道,“只要你下午不ng。”

    顾笙笙眼睛亮了亮,道:“我尽力而为!”

    等再次开拍时,群演和配角们都很不耐烦地看着顾笙笙,连导演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对顾笙笙叮嘱:“你好好发挥,再抽不准就后期剪辑。”

    顾笙笙硬着头皮,提着鞭子走向谢子卿。

    出乎意料地,这场戏拍得很顺利。

    听着导演的夸奖,顾笙笙看着自己手里的鞭子,简直有些回不过神。方才不断躲闪的谢子卿每一下都撞到了她的鞭子上。他的动作十分有技巧,从镜头里看去,就是顾笙笙每一鞭都准确无误地抽中了谢子卿。

    顾笙笙拍完戏后,特地在房车边等着谢子卿:“你刚才拍戏的时候,是在帮我吧?”

    谢子卿卸了妆,懒洋洋斜她一眼:“别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冻出肺炎。”

    这算是原谅自己了吗?顾笙笙心里的大石头放下,就转身走开了。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喂。”

    顾笙笙回头,一个东西迎面飞进怀中。顾笙笙下意识接住,是个沉甸甸的暖手宝。

    顾笙笙双手抱着暖手宝,热度让她的冻僵的手指感到一阵蚂蚁咬似的刺痛和痒麻。她微微歪头:“为什么给我?”

    谢子卿不耐地道:“还你的暖身汤,我们扯平了。”

    “谢子卿,你真是个好人。”顾笙笙杏眸潋滟,忽然忸怩地看向一边,“谢子卿,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她冻得粉粉的颊边忽然飞起红晕,看着更是娇艳不可方物。谢子卿心里不由得也是一紧,这女人不会想表白吧?“你,你想说什么?”

    顾笙笙深吸口气,坦白道:“其实第一次我是故意ng的,想整你。”

    谢子卿的表情活像被人打了一拳。顾笙笙连忙补充:“只有第一次,后面是手冻僵了,总打不准……真的。你现在原谅我了吗?不说话就是默认……好,再见。”

    谢子卿的脸色越来越黑,顾笙笙说不下去了,赶紧转身走人。

    顾笙笙单方面认为谢子卿应该原谅了自己。因为下午谢子卿的团队请剧组喝奶茶时,谢子卿的助理亲自拿了一杯给顾笙笙。其他的小演员们见风使舵,对顾笙笙也和颜悦色起来。

    当然,更直接的原因是接下去的打戏。顾笙笙自幼学舞,也学过剑舞,身姿翩跹如燕,拍起来得心应手,获得了导演和武术指导的大力夸奖。其他人却是频频ng,这会儿谢子卿的火气全转到其他人身上了。

    只是谢子卿拍完戏后就把顾笙笙当空气,一句话都不跟她说。顾笙笙也不在意,抱着暖手宝大摇大摆地回酒店了。

    那个暖手宝很有用。下午温度骤降,顾笙笙又要拍打戏,脱了披风差点被冻死,全靠暖手宝续命。

    沈妄听说她用别人给的暖手宝,语气很不好:“佣人没给你准备暖手宝和保暖衣物?”

    顾笙笙洗完澡,整个人躲在被窝里跟沈妄通电话,心虚道:“我忘带了。”

    其实是嫌重没带。剧组来景区拍摄一个星期,顾笙笙没让沈妄派人来照顾自己,李嫂准备的一大箱取暖设备也没带来。

    沈妄道:“你怎么不把你的脑子忘掉?”

    顾笙笙一拳砸在被子上:“哼!你再说我我就挂电话了!”

    沈妄冷嗤:“是你缠着我打电话的。你知不知道跟你打电话的时间里,我能赚多少钱?”

    顾笙笙立刻改口,嗓音甜得像蜜糖:“金钱有价,真情无价。陪我再聊个十分钟嘛,安荷和雪儿她们快回来了。”

    沈妄揉了揉额角,语气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我要连线开个会议,你乖乖闭嘴,不要出声。”

    “好~”顾笙笙懒洋洋趴在床上,举着手机看视频里的沈妄,他穿着黑色丝质睡袍,半垂眼睫,神色是工作时特有的冷肃和上位的从容。只要看着他,顾笙笙的心就能安定下来。

    沈妄耳上戴着蓝牙耳机,显然正在做工作相关的事,偶尔报出一串顾笙笙听不懂的专业名词和数据。

    顾笙笙听着听着就昏昏欲睡。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惊醒了顾笙笙。

    屏幕上显示“席雪儿”,时间已是夜里十二点。顾笙笙打个呵欠:“你们怎么还没回来啊?”

    席雪儿语气急促:“医院忽然打电话来,说安荷父亲情况有些不好,我现在开车载她回去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