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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算了,只是普通人的箭,回去后拔掉就好了。

    然后就见源赖光终于摆脱了那把刀的束缚,换而取出背后的长弓。

    费里德:……

    战场上的0.1秒都有可能是生机,这家伙刚刚到底迟疑个什么劲啊。

    “我不干了,被源赖光射中会变成电烤rou的,你杀了我好了!”盾牌费里德挣扎着大声抗议。阿普利尔压根没在听他的话。

    一期一振被修复了。

    被修复……就好。

    而在源赖光看来,她今日是必定要留下这两只吸血鬼的,无论生死。身为首领的吸血鬼中的一部分能够将无辜的人类同质化,费里德就是这样的吸血鬼。又秉性jian滑。倘若放走了他,又不知有多少人受到其害。

    可是她也用了得来的宝刀杀了无数的吸血鬼,可为什么这把刀会偏偏对那位少女外表的吸血鬼有反应呢?

    安倍晴明只是将他府上存在从者的消息告诉了她罢了,老狐狸同她说了些成年往事。有关这位从者的身份却没有多说。

    但是有关于刀的付丧神,她源赖光却是知道一些的。

    髭切和膝丸,两位名字同源氏重宝如出一辙的青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而他们身上的佩刀就是最好的铁证,所以即使他们周身戾气,双目通红,源赖光也不得不认真对待他们的话。

    “我们是来自后世的付丧神,但在久远的平安时代,我和阿尼甲是您的佩刀,源氏的重宝。”

    “我与弟弟丸为了斩杀这世间的恶鬼而来到您的身边……当然,开玩笑的。有关个人的因素在里面,我们想借此找到一个人,或许要很久也说不定。”

    然后这两位付丧神就跟着她,成为了源氏的一员。源赖光身为英灵座的投影,对来自未来的说辞不会感到震惊,可在她看来,源氏的宝物要找的主人,那必然是源氏的后人。可是从这两把刀的表现来看,却并非如此。

    用身为兄长的髭切的话来说,那是个以收集刀剑为毕生乐趣的无聊女人。

    身为弟弟的膝丸也表示过:那家伙啊,对于普通的刀剑来说是相当坏的主人吧,荣誉感啊,对刀剑的审美能力什么的都相当一言难尽,一看就是不好好爱惜东西的粗心鬼。

    她得知后世,源氏将军家绝嗣,源氏的家族走向了衰落。

    历史的进程合该如此,她对此毫无怨言。只不过她也想知道,能够继承源氏重宝的是何人。既然是热爱收集刀剑之人,那么一定也有其他付丧神流落在外,之所以手中的宝刀有这样的反应,莫非眼前之人就是两位付丧神要找的主人?

    可笑。

    区区吸血鬼罢了。

    夹杂着紫色电流的箭矢朝两只吸血鬼飞驰而去。

    刀是为人所用的。她答应那两把刀以源家武士的身份留在族内,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和战力。倘若是平常时刻,她或许会顾虑他们的愿望,对这只吸血鬼手下留情。但如今的局势却不同,这个世界的吸血种,恐怕已经没有不站在米诺斯那边的立场的了,就算晴明相信她,已经同这些吸血种争斗了无数次的源赖光也不会相信她。

    这是一只始祖级的吸血鬼,比费里德更强。放走了后患无穷。这是作为武人的源赖光做出的判断。

    但是……却有一个飞快的小小身影扑向了两人。飞扑的力道让两人稍微偏离了原定的轨迹,导致她的箭只是与扑来之人擦肩而过。

    即便如此,那箭矢上的雷电也不是开玩笑的。

    “小夜——!!”

    什么嘛,又是一振刀剑付丧神。由人锻造出来的东西,却不由分说地护着非人的种族。

    怒火在源赖光的心里越燎越盛,这些吸血鬼正在一步步毁掉这个世界。特异点的扭曲一但扩大,随时都有可能化身为人类史的蛀虫。那可是赋予这些刀剑传说的历史。

    “既然如此,就把你们视为背叛者好了。刀剑不过是器物,人类的尊严将由人类自己守护。我乃英灵,只要有我在,这些吸血鬼就休想踏入平安京半步。”

    源赖光的手中出现了一柄金刚杵,她将金刚杵高高举起。整个天空的雷光聚拢在她的手上。

    男孩闭着眼,身上布满被电光灼烧后的伤痕。

    “主公……复仇还是由我………”

    其实有一句话是小夜左文字一直想和少女的说。

    仇恨不好,仇恨会让人扭曲,会让人癫狂,仇恨会让人迷失自我。小夜左文字有个小小的心愿,他希望主公身上,那些所有关于憎恨和执念的诅咒,都能用生来便是为此而生的他来代为斩断。

    怨恨啊恩仇啊这些都没关系,把这些糟糕的东西都交给他就好了。主公的话……只需要笑着就够了。

    就像似是而非的过去那样,一直笑着。

    阿普利尔抱着小夜左文字,缓缓地转向源赖光的方向。

    愤怒。

    还有无力感。

    说什么人类的尊严,恶心的人类,排除异己,刚愎自用,居然还有尊严这种东西?——

    如果她再强一点的话——

    杀了她,杀了这个人,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这个人能去死,只要她能去死,那么——

    阿普利尔眼睛充血,周身飘起淡淡的黑气,黑气在她的身体上渐渐凝结成型,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