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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的人类,有的时候温柔天真到让他觉得好笑的地步。反观自己原先的那个世界的人类,除了几个孩子还保留着点幼稚,大人们简直都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真棒啊,这个世界。”

    如果能变成地狱的话那就更棒了。

    唯独美中不足的是....这样的地狱将会是由一个独断专行的家伙所支配的,像真祖一样的家伙。一样的....神。

    “早就觉得你这家伙有问题,没想到居然堕落成了怪物吗?咬了普通人的滋味怎么样,要不要我把你的牙拔下来,说不定就变回人类了呢。”

    “但是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就是做好了受死的打算吧。”

    说着狂放之词,织田信长的心中却在暗暗评估阿普利尔的实力。

    变强了,强了好多。

    为什么?堕落的缘故吗?那身造型很有新意让她非常喜欢的铠甲的缘故吗?

    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这家伙不是晴明的旧相识吗?为啥要找她晦气?为啥,为啥?

    但自家饭票被吸成这个样子,她也不能不管。

    因为提前离开晴明府邸而失去第一手消息来源的织田信长相当懵逼。

    “……你真的叛变了?”好奇怪哦到底为什么啦?

    “………。”你个连状况都搞不清楚的叽叽歪歪啥。

    阿普利尔的脚下聚起巨大的螺旋纹法阵。猩红的血光环绕在周围。阿普利尔的这件冥衣有它自身的典故,倘若继承它的人不是阿普利尔这样的精灵,而是正常的人类的话。那么这位冥斗士的名字不出意外应该叫做“爱娜温”。

    爱娜温是曼陀罗人形块根孕育的大地精灵,受到绞刑的男人喷涌出的血液渗透入土地中后的产物。放置状态的爱娜温冥衣的外形是一朵托举着少女的紫色曼陀罗花,代表着其就是这段传说本身的具现。

    爱娜温冥衣在所有冥衣中和阿普利尔的相性是最好的,但因为阿普利尔并非人类的缘故,她并没有继承到与这件冥衣有关的记忆,却可以使用爱娜温的力量。尤其是现在,阿普利尔追寻着鲜血的冲动和这件冥衣血腥的传说相契合,冥衣极大地提升了阿普利尔的实力。如今的阿普利尔的实力是要胜于在她之前的任何一届曼陀罗花冥斗士的。

    但阿普利尔现在没有时间去使用爱娜温擅长的迷幻能力了,也没有用自己本身擅长的体术和攻击魔术。想要让织田信长开出“第六天魔王波旬”,这些手段都缺乏足够的压迫力。

    既然这样那就只有……

    猩红的血光围绕着阿普利尔,将如今所处的空间幻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断头台的剪影。染红的花朵开在远处大地上,形成了一个简易的领域结界。

    血花刀剪(Blood Flower Scissors)——

    如果不是不打算给自己留退路了,阿普利尔是不会用这招的。行刑的丧钟在虚空中回荡,上百米的利刃悬在织田信长的头顶。鲜血的幻影滴滴答答地落在土地上。曼陀罗妖精爱温娜自此生长。

    “好不妙啊,这个,这个超不妙的。”织田信长感叹道。

    既然这样就快点开宝具啊!!!

    断头台上涌出死于非命的亡灵,哀嚎着向织田信长飞去。

    “我说你啊,吸了不少血吧。”

    织田信长嘟囔了一声,朝阿普利尔直冲过来。亡灵在她的身上留下严重的创伤,但只要行刑开始,断头台斩落,无论怎么闪避都不可能躲过死亡或者濒死的结局,除非他开出足够强大的宝具来抵消掉这一波攻击。

    “要让我做什么的话,就先把无关人员解决掉!”织田信长大吼着说了这么一句。阿普利尔一愣,织田信长与她擦肩而过。

    “断头台吗,这个要不要汇报呢,真伤脑筋。”这么说的费里德连惊愕的表情都没有做出,火绳枪就已经把他射了个对穿。

    蠢货,这样是杀不死费里德的。

    让他溜走汇报更麻烦。

    梯形的断头刀落下。无论监视者还是从者都难逃审判。为了防止生出什么枝节,阿普利尔一开始就没有把费里德排除在领域之外。

    米诺斯的两位副官,炎魔伯洛格的路尼和妖精爱温娜的阿普利尔,这两位名义上替他掌管着冥界的法庭。路尼负责审判,阿普利尔负责处决。但因为阿普利尔常常划水,处决的任务又有其他几层地狱负责,这也就是个名义罢了。

    但阿普利尔确实有着“处决”这一属性。

    “.....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鲜血飞溅。

    伴随着火焰的汹涌。

    周围的大地化为焦土。

    血的红与火焰的红交织在一起,弥漫着高温的结界以某一点为圆心向四周展开。

    在千钧一发的瞬间,织田信长开出了“第六天魔王波旬”。领域迅速扩张,却没有完全抵抗住血花刀剪的威力。断头台彻底闭合,“死刑”的概念狠狠地贯穿了织田信长的身体。

    虽然这已经是留了力的结果,但把前任主人伤成这样,宗三不会生气吧。阿普利尔悻悻地想着。看了眼自己脚下土地产生的裂缝。她的嘴角流出鲜血,胸口宛若被重物狠狠击打了一般。周身也难以动弹。

    对神性的压制起作用了。

    作用比她想的还大。

    但不是对她本身的作用,而是对她身上那件冥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