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页

    只是现在不过是刚刚有人将那一僧一道素来灵验堪比神仙的名声传入京城,在对方有进一步动作之前,黛玉和司徒卓除了防范着些也做不了什么。思忖一下,黛玉只将信烧了什么也没做。

    黛玉倒是想到了水澜作为重生者,知道一些前世的事,那么便可以利用一僧一道传出些未卜先知,百试百灵的名声。但是凭司徒卓的细致,应该也能想到这些,黛玉便没提醒了。

    至于长康宫会做什么,长康宫寻到一僧一道之后,确然如黛玉所料,宣了好几回水澜入宫。

    小钟妃也知道水澜在智慧上肯定是比不过林黛玉、司徒卓等异类,但是现在要扶持茫茫大士、渺渺真人起来,水澜那个梦却是大有用处。

    当然,水澜只知道京城贵族人家的事,还有连闺阁女儿都能听说的朝廷大事。朝堂大事上,很多已经与前世不同;但是京城许多贵族人家发生的事,却是和前世一般无二的。

    其中最好利用的便是许多人家的添丁进口,生老病死。水澜记忆力还不错,许多前世的人生死日子,并别的细节还记得。

    这对于信奉神佛的古人来说,已经足够了。这一僧一道的行径依旧像前世那样,突然出现,突然消失,说几句神神叨叨的话,事后往往这些话都能被验证。

    譬如这大半年里,这一僧一道已经出现在京城好几位达官贵人家里,要么是说谁谁家天降麒麟儿,要么是说谁谁谁家老大人阳寿已尽。甚至生死的准确日子都不差分毫。

    这等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给信奉神佛古人们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大半年之前,牟尼院的定慧大师还因为测准了南下巡航的队伍‘当归’而声名大噪,现在就被一僧一道抢了风头。

    一来,一僧一道比之定慧大师更神秘,向来是来去如风,行踪缥缈;二来,一僧一道比之定慧大师算得更准。不但生老病死能测准,孩子是男是女,甚至出生时辰都不会错。这等本事,也就是这二位神仙没有建道观庙宇,否则还不知道香火多鼎盛。

    这中间,司徒卓也给黛玉递过几次消息,甚至还亲来过林家。但是除了绑人,二人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应付这种情况。

    司徒卓来林家的时候,黛玉和司徒卓依旧在院子里喝了一回茶。叫丫鬟、内侍远远守着,但也在下人视野之内,算不上私会。二人低声谈论了几句。

    司徒卓道:“这些时日,水澜频繁入宫,应当是小钟妃通过水澜的口得到了一些原著的剧情,所以那一僧一道才算什么都一测一个准儿。我以前还疑心过水澜是穿越者,现在看来,她应当是重生的。不过如此一来,也有好处,从书里看,我总不知道那一僧一道是江湖骗子还是确有神通,现在看来,是前者无疑了,人总比神好对付。”

    黛玉不紧不慢的喝着茶,道:“等他们攒够了名声,大约就会传出你我皆是不吉之人的话,小王爷,你怕么?”

    不怕是假的,若是不怕,也不会还是个婴儿就开始殚精竭虑,不过司徒卓也不是什么遇到困难就退缩的性格:“长康宫走到这一步,也算黔驴技穷了,除掉这讲个江湖骗子,后面的日子就该太平了。”

    黛玉道:“我有一个预感,下一个轮到的不是咱们。”

    司徒卓正色瞧向黛玉,等着黛玉继续说。

    “我姑且一猜,小王爷姑且一听就罢了,关于这一点,我也没什么把握。只不过站在长康宫的角度,她们已经输不起了。而且,自古以来,巫蛊之案乃是宫廷大忌,长康宫若是一击不中,必受反噬。

    再一个,之前钦天监许多官员预测失算,已经引得圣上震怒,这个时候,不管民间是多相信这些神佛鬼神,皇上是不愿意见这些人声望过高的。若是长康宫采取保守之法,应当是先从我们身边的人下手,试探我们能否反击那一僧一道。若是我们束手无策,则僧道便冲着你我来了。”

    司徒卓笑道:“你我身边的人?那是谁?这两个江湖骗子还没入宫的资格,难道去瑞郡王府行骗?至于姑娘身边?那两个骗子敢来招惹姑娘,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略顿一下,司徒卓又道:“那依林姑娘的意思,我们是诱敌深入,还是兵贵神速?”

    黛玉道:“这种攻击,到时候必是以咱们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想必你我都没办法事先准备,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司徒卓点了一下头,道:“还有一个,这回钦天监的人,长康宫一系的全军覆没了,如今已近年关,明年初便要考核选拔钦天监的官员,到时候若是传出谁是一僧一道弟子门生的话,此人必在钦天监选拔中占起手。”

    黛玉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二人简单的交流之后,便散了。

    接下来便是准备过年的一应东西。到了年关,林如海自然是忙的,林家有三位千金打理内宅,越发顺手了,倒没觉得多忙。

    今年的宫宴依旧是周贵妃和林清主持,有了去岁的经验,一切也很是顺手。长康宫现在就等着利用一僧一道直接解决黛玉、司徒卓两个变数,倒也没空在宫宴上给林清找茬了。

    用小钟妃的话说,与其和前世的败军之将纠缠,不如釜底抽薪。

    从腊月二十四开始,衙门放假,林家除了走亲访友,也办了一两场小宴会,还去牟尼院烧了一回香。当然,黛玉又是跟定慧大师讨论了半日的哲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