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页

    赵沉星黑沉的眼眸盯着他,又看了眼他白皙手心里的淡绿糖纸包裹的一小颗圆丸子。

    赵沉星左手并指夹起烟,忽地放到唇边猛吸两大口,飞快将烟屁股递过去,同时从他手心抢过糖。

    沈律噙着丝笑,视线落在指尖的烟屁股。

    赵沉星已经吐完白雾,将糖纸拨开扔进嘴里,利落地拍拍手,转头就瞧见沈律盯着那截烟屁股抬起手,似乎跃跃欲试。

    “你干什么?”赵沉星问。

    沈律眼神探究,“尝尝到底是什么味儿。”

    赵沉星眯着眼,总觉得哪奇怪,但也没阻止他,“你抽吧,只要到时候别对外说是我怂恿你抽的,以为我故意带坏好学生就行。”

    沈律笑了下,低着头在手上吸了一口,才吸进去就皱了眉,受不了这种味道。

    赵沉星转头看着他表情不虞地缓缓吐着烟气,笑得弯下腰,“受不了就别抽了。”

    沈律专注看了会烟头的火星,再低头吸了一口企图适应下来,无果后才按在角落里碾灭了,扔进垃圾桶,走过去开窗通风。

    赵沉星听到他咳嗽了两声,忽然道:“你刚刚说朋友做不成还能做舅甥,其实我觉得舅甥做不成还能做敌人。”

    沈律扶着窗,拳抵着唇低咳,又从指尖逸出点笑。

    “就非得要个名分吗?”

    “嗯?”赵沉星眨了下眼,眉间微蹙。

    这话听着怎么有那么一丝丝奇怪。

    但两个人的关系总得有个名头,陌生人或熟人,总归是不一样的,又不是渣男渣女搞暧昧,故意不界定界限。

    沈律拍了拍衣摆,“走吧,我们进来有一会了。”

    赵沉星气也出了,确实也不打算继续在这待着,伸手就要去拧门把。

    “等一下。”沈律上前两步,伸出瘦长的手指替他捋平了衣领,“这里有点乱。”

    赵沉星低头看了一眼,也没多在意。

    打完架要是衣服还平平整整的一点褶子没有,那才奇怪。

    沈律替他开了门,又恢复到之前那种淡淡的表情,状似无意地问:“听说你最近多了个跟班?”

    “嗯?”赵沉星反应了一下,紧跟着迈出门,“嗯,不算吧,只是同一批转到二班,人生地不熟的,抱团而已。”

    沈律没再说什么,再次回到大厅时,面容柔和下来,看起来礼貌温和的同时又有一些距离感,和赵沉星分开后就随着沈父去招呼认识的朋友。

    赵沉星对寿宴没什么兴趣,就自己找了个地方去背文言文。

    他今晚要补作业,目前看起来只能写完一部分,不急着交的几份留着只能明天课上写。

    ……

    二班的学习节奏显然比八班快很多,赵沉星适应了一周,才渐渐提速到能够完全无压力跟上的水平,又花了近一周时间才开始能够挤出空闲做额外的习题集和试卷。

    半个月后,甚至还能提前一小时入睡,睡前打两局游戏,周末陪关蓉逛逛街,或者找范霖几个打球。

    从不会到会就是这么个时间和能力堆叠的过程,越往后,由于效率高,时间就会越少越轻松。或者说,是因为现在的二班给予不了赵沉星更多的压力。

    时间临近正午,走廊尽头的铃声震响,二班的学生都松了口气。

    于涛站在讲台上收拾书,拾起夹在腋下就准备离开。

    赵沉星两手一合笔盖,正准备往书包里扔,就见前座贺能忽然举手。

    “老师,您说今天听写的,不听了吗?”

    周围顿时倒吸一口气。

    “草这个贺能,于涛都忘了,他还提醒他!”

    “这种人好烦,我都没背完怎么听写啊。”

    于涛听到声音果然停住脚步,又把书本放回讲桌,“差点忘了,留大家十分钟,听写完再回家。”

    底下一片叫惨声,其中贺能更是接受到了集中攻击。

    然而本人脸皮厚,愣是不觉得,得意洋洋地翻开听写本准备就绪。

    等报完最后一个单词,于涛合起书,“第一排站起来从前往后收听写本。”

    教室里想起一片椅子挪动、书页翻动的声音。

    于涛看了眼手机,又道:“正好有件事通知你们,这学期时间长,春节在二月中旬,寒假肯定放的晚,时间太长市里要举办一次联考刺激你们的积极性。所以下周四月考改联考。”

    于涛暗沉的嘴唇翘了下。

    田竣在后头嘟囔,“你看于涛乐的,肯定是不用他出月考卷子了呗。”

    于涛迅速收起嘴角,眉头一肃,书本重新夹回腋下,拿起自己泡着枸杞黄芪的双层玻璃杯,“知道什么意思吧?联考一个个的都给我好好考!再有人换到平行班去……”

    于涛顿了下,想起人都换到平行班了,他也罚不了,又改了语气,“换到平行班你丢谁的脸?丢我的吗?我还不是工资照拿,自己掂量着吧。”

    于涛一走,班里才讨论开了。

    “卧槽怎么改联考了,又得秃头一星期。”

    “我还准备这周末去迪士尼,现在还玩个p,要是考试泡汤我妈肯定要把我泡汤。”

    “要不咱俩互相激励一下,谁考的高谁当爸爸……”

    贺能忽然回过头,朝赵沉星道:“要联考了,你紧张不?”

    赵沉星在空中转了两下笔,才丢进包里,“有什么好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