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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抓来的人藏在哪里?”

    “不……不知道啊……”那小妖灵力低下,就连化形也都只是化了一半,原本人模人样的双腿踢蹬着就变成了两条鹿腿,声音发颤,“先前大王出去的时候她就跑了,但肯定还在山洞内!”

    “具体在哪?”

    “不……”

    没得到有用的回应,易舒言抡起手臂刷地将人甩了出去,可怜那小妖还没来得及调息落地就狠狠撞到了石壁上,迸溅开一头浓腥不知死活。

    其余的就几个早在易舒言审问那鹿妖的时候就四下散开,被她用灵力活擒一只回来,竟是在手中给硬生生捏得七窍流血而死。

    震荡起来的微风吹拂着少女的一头如丝长发,全然被赤色染红的双瞳里是银雪从未见过的暴戾。她身上的衣衫有些破损,但甚至都来不及用灵力去修复,狠狠一拳直接凿开了地上搁置的棺材,里面却没有露出想要见到的人影来。

    银雪去了哪里?

    一排架子又轰然被踢碎,尘土碎屑纷飞间,背面却也没有露出什么可以藏人的密道。易舒言勃然大怒,所过之处见到的东西几乎全部被砸烂无一生还,满地狼藉间,最后一直躲在里面的小妖瑟瑟发抖着被拽起。

    “大仙别打,大仙我知道……”小妖抖得话音都在震颤,“我们大王得到了那美人以后就直接把我们给赶了出去,想来此时那美人若是愿意应当是已经圆房……”

    易舒言双眸陡然迸发出更浓烈的杀意。

    “若是、若是不愿意,那大王就会挖去其眼、堵塞鼻腔……撕裂嘴、挖开肚……”

    他其实说这话全然是想要把怒火转移到自家大王的身上去,只是话音尚未说的完全,竟是脖颈蓦然一痛,整个头被旋转一圈狠狠拧了下来,如赃物般被直接丢弃。

    咸腥guntang的鲜血溅了易舒言满脸都是,赤灼的暗红顺着线条流畅的面部缓缓向下流淌,从下巴与纤细的脖颈一同流淌入衣襟领口,看得人心惊rou跳。

    手指骨节被她捏得咯咯作响。

    几经辗转找到了这里,方才上山之前,她就听到一些人说了这老妖怪的特殊癖好。此前其实还想的是救出蠢兔子就好,但此时此刻,无论银雪有没有事,她都想拉这些东西一同坠入了地狱才好。

    鲜血顺着纤纤十指向下滴落。

    屋内的陈设已经被她毁的差不多了,但依旧没有看到能藏人的身影,唯有一面被鲜血喷溅上的镜子,模模糊糊地映出了她近乎疯癫的模样。

    山洞曲径幽长深远,外面的凄厉惨叫声随风不时灌入进来,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易舒言侧耳聆听了片刻后忽而飞身蹿跃出去,只消须臾又将那肩胛被蚕食到只剩下一点骨头的老狐狸给带了回来。

    他挣扎不过,被一脚踹得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

    “她在哪里?”

    易舒言的嗓音有些沙哑,分明是清冷的长相,此时的癫狂模样却让向来都是视人命为草芥的老狐狸都心惊rou跳。穿透肩胛骨的长剑沾染了浓郁黑气,此时竟是还在一点点地腐蚀血rou,被易舒言咻地拔出抵在了他的眼皮上:

    “说。”

    剑尖抵着薄薄的眼皮,老狐狸不敢乱动,奈何那黑光竟是无孔不入,在触碰到后再度开始腐蚀皮囊,像是吃不饱的蛇一样,一点点地要将他整个人给磨碎了咽进去。

    “不知……”

    “又是不知?”

    她今天已经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了。

    魔气将老狐狸整个环绕碾磨,几乎要顺着脊椎钻透下去,再一点点吸食他的骨髓。难以忍受的剧痛让老狐狸惨叫了一声,易舒言眉头一皱,干脆将剑往那口中狠狠一刺,耳根瞬时彻底清净。

    蓬勃血花爆开,旁边的镜子无人触碰却颤了颤。

    “银雪?”

    熟悉的容颜再度出现的刹那,易舒言果断地就丢下了被折磨得满地打滚的老狐狸,几乎是踉跄着扑到了镜前。白衣少女缓缓睁开翡翠绿瞳,却在看到了易舒言那副模样时没忍住颤了颤。

    “我救你出来,别乱动!”

    犹自带着点沙哑的声音里却掺杂着激动,终于不再是像之前一样满是狠毒冷厉。银雪似乎是听到了,又似乎是没听到,见易舒言朝前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后退却,恰好给出了适宜的时机。

    黑衣少女一拳挥出,悍然气势如一掌要山崩海裂。

    不堪重负的镜面应声而碎,里面的融金迷彩似幻影般尽皆退去,留下的是她惦念着的熟悉身影。碎裂的镜片怦然四溅,易舒言却闪身而上,直接将银雪揽入怀中。

    所有的碎片狠狠扎到了易舒言的背上和手臂上,前者没喊一声痛,银雪却没忍住,在她的怀里剧烈地抖了抖。

    她看到了易舒言长发散乱,一把就掐死了一个小妖的狠辣模样;也看到易舒言用魔气给那老狐狸缠绕起来,直接一剑剁掉舌头的疯狂。

    而现在,手中还握着那柄杀戮血腥的长剑的易舒言紧紧把她揽入了怀里。紧紧相贴的温度驱散了凛冽寒风带来的凉意,但带走的也仅仅是身体上的凉。

    猩红的鲜血顺着少女白皙的脸颊缓缓向下滴落,赤红的双瞳宛若那天在某座不知名的小山上沐浴时,银雪看到过的疯狂狠戾一样。

    沉甸甸的怒火与邪气交杂在易舒言的眼中,银雪心脏剧烈地跳动,生怕肢体相贴的下一刻,那支沉重的银剑就已经对准了她的脆弱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