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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体已经因御神刀的诅咒而彻底毁灭, 而灵魂却如他曾经最讨厌的咒灵一样, 被动地吸收着这个世界的负面情感。

    直到从虚空中一个头上长着双角的老爷子忽然出现, 用怜悯的目光打量着他。

    浅川辰头一次见到和神明类似的存在,心中却并没有太多波澜。

    只是对方委实破坏了他对六道仙人那“仙风道骨”的幻想。

    这个世界如此混乱、又发展滞后,绝对是管事的神仙太没用了。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被缝好了灵魂。

    六道仙人说要送他去一个能够妥善祓除诅咒的世界。

    浅川辰对此没有意见。如今他的思维正无可避免地被负能量所侵蚀。

    若是长此以往,他很可能性情大变。

    虽然他以前看不到咒灵,但从来没听说过咒灵不害人。

    浅川辰被丢入了时空的裂缝,看到了透明的魂灵、太阳的影子与旋转的银河。而他如同一粒灰尘,在其中飘飘荡荡。

    仍旧痴醉于宇宙的瑰丽奇幻之时,他已如落叶般飘落到文明的现代世界。

    六道仙人的准头不错, 把他丢到了熟悉的涉谷街道边上。

    据六道仙人所言,这很大概率就是他第一次重生后所在的世界。

    反正涉谷离他的老家挺近, 浅川辰便借常人看不到咒灵的方便挤进了电车。

    也许是在忍者的世界中生活了太久, 如今他就如同刚从部落离开的野人, 对一切都充满了期待。

    他不仅想吃麦丹劳的垃圾食品, 还想去澡堂泡个热水澡,然后捧着可乐去刷电影。

    不过这些事都是杰哥曾经和他一起做过的, 一个人去反倒没什么意思。

    清晨时分, 浅川辰走进了熟悉的深巷。听着婴儿啼哭, 野犬乱哮, 他不禁有些感慨。

    老家的屋子被贴上了封条,看上去已经有些时日——但房子尚未出售。

    而忍者的本能反应让他察觉到了三道监视的目光。

    普通人看不到他,这么一来,这些人一定是咒术师的辅助专员了。

    他试着使用影分/身之术,在确认查克拉和忍术能够正常使用后微微一笑。而放倒专员的影分/身也顺从他的心意,为他带来了新的情报。

    首先,写轮眼依旧能用,这真是可喜可贺。

    他这双眼睛太过便利,要是没了恐怕还挺不习惯的。

    其次,这些辅助专员恰巧都来自于咒术高专。等他们醒来之后,恐怕就会十万火急地把发现自己的报告移交给上头。

    这倒也省去了他去找人的功夫。

    最后,眼下离他被杀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二年,而他的哥哥夏油杰恰巧在去年被五条悟杀死了。

    这两个好似斑哥和柱间般形影不离的朋友居然会迎来这种结局。这有点讽刺,也有点可惜。

    浅川辰走进屋内。夏油杰的房间空空如也,看来所有物品都已经被带走彻查。

    他的房间被人翻过,各种裹着厚灰的东西凌乱地散落在地面,让他几乎没有落脚之地。

    之前买的眼镜,和曾经高价购得、藏在床板下的高级咒具也被收走,只留下了一把练手的短刀。

    他当年为了偷买那把胁差,可是借走了杰哥好几个月的工资,圆了无数个谎。可惜钱还没还清,他也没来得及跟杰哥说自己要上高专的事,就被对方用咒灵杀死了。

    太过分了!把他最值钱的武器抢走了不说,竟然连他桌底的那点零花钱都顺走了!这还怎么让他当个守序的好咒灵?

    决定了,以后要是遇到了咒术师就先抢走他们的钱包,反正他们有钱!

    因为家里没水没电没煤气,连收音机里的电池都开始霉烂,浅川辰只待了一会儿便走出门,从昏迷的辅助专员口袋里顺走了手机和钱包。

    确认写轮眼可以让他按照意愿被一般人认知后,他便以幻术化作了当年那个十六岁的夏油辰。

    说起来,夏油杰虽然是他的亲哥,但他们两个一个长得像父亲,一个像母亲,性格也不太相像。

    夏油辰的容貌更加阴柔一些,和后两世的他有着惊人的相似。

    唯一让人庆幸的是,夏油辰发育得挺快,死前已经长到了一米七五。因此,他可以跟矮子一样的形象说再见了。

    浅川辰找了一家酒店,催眠了前台,找了个单人房,再用电脑浏览了一番几年间的大新闻。

    随后他打开电视刷了几部电影,被华丽的特效所深深吸引。

    直到深夜之时,他才恍然发现自己不会感到饥饿。

    难道是不用进食,只需要吸收负面能量了吗?

    那么除此之外,身体还有什么变化?

    浅川辰眯了眯眼,走进了卫生间,然后掏出咒具匕首反手握住,对准脖子狠狠刺去——

    喷溅的鲜血立刻染红了浴室。

    但致命伤很快愈合了。

    不光如此,他还发现砍断的手可以重新生长,用消毒液和洁厕剂制造的□□也对自身不起作用。

    他的恢复速度近乎是忍者世界得上百倍。这多半是因为这个世界人口众多,负面情绪也更加旺盛吧。

    浅川辰看着镜子安静了许久,写轮眼的红色与鲜血融在了一起。

    他走进淋浴房,冲洗掉浑身的血迹。

    氤氲的水汽附着在镜面,模糊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