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中文小说阅读网 - 玄幻小说 - 攻略,美少年梦工场!在线阅读 - 第56节

第56节

    “……”自游乐场事件后就异常在乎身高的某人狠狠瞪了眼他的祭师,“我在想今天晚上会有几个人来。”

    “我,你,战鬼,长生也要来,”张非掰了掰手指,“另外么……”

    “隔壁?”

    “儿子真贴心。”

    “自讨苦吃。”钟错说,“你确定他会来?”

    “反正今晚准备的rou很多,火锅人多了吃得才热闹不是?”

    “喵~”

    “和尚,别闹。”

    宋鬼牧的家里跟平时没什么不同,空白符纸朱砂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材料扔了满屋,衣服也到处乱丢,很好地展现出了单身男人……不,少年的颓废。

    他本人躺在床上,摆出个挺尸似的pose,和尚蹲在他旁边,正用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他耳朵。

    宋鬼牧翻了个身:“饿了?我记得冰箱里有速冻饺子,你会用微波炉吧……”

    “喵。”和尚尾巴甩了一下,正好抽到宋鬼牧耳朵上。

    “别挑啦,我和你吃的都是一样的好不好……”宋鬼牧半支起身体,“这时候不好订晚饭,我又忘了提前预约,连楼下都关门了……凑合一下,啊?”

    和尚还没回答,门铃响了。

    “……谁?”这地方平时极少有人来,他的客户要找他一般都是打电话,会敲门的人……好像只有送快递的跟隔壁。

    他跳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到门边,瞄了眼——果不其然。

    “有事?”

    “晚上有安排么?”张非露出教师标准笑,“没有的话,要不要来我家吃火锅?”

    宋鬼牧眼睛垂了垂:“你确定要请我?”

    “准备得太多了,要是不吃完,我家冰箱该塞不下了。”张非比了比自家的房门,“就一个小孩,一个僵尸,再加个我,吃火锅也不热闹吧?”

    “……好吧。”

    “喵~”比起某个不坦率的人,和尚的表现就主动多了,它果断从宋鬼牧肩膀上跳到张非那儿,一副有rou就是大爷的狗腿样。

    “和尚!”宋鬼牧青筋,“我没记错的话,你该吃素!”

    “喵。”尾巴捂耳朵,我听不见……

    “青菜我也准备了不少啊,五色俱全哟。”

    “喵~”

    “和尚,你这个叛徒……”

    五色俱全倒不是张非说大话,他为了这一顿火锅精心准备了一上午,盘盘碗碗摞起来,生生摆满了一张八仙桌——红白相间的,是堆成小山似的牛羊rou,绿油油脆生生的,是各色蔬菜。光蘑菇就从平菇一直准备到了金针,嫩嫩的豆腐切成了规规矩矩的方块,透亮的粉条在盘子里一束束放好,一眼望去,整个八仙桌完全成了火锅的圣殿,宝相庄严地散发着食欲之金光。

    宋鬼牧进门的时候还忙着跟和尚较劲,看到八仙桌后便下意识停了下来,眼睛盯在桌子上来回几圈,表情微妙。

    钟错路过:“如何?垂涎欲滴?”

    宋鬼牧瞬间回神,咳嗽两声:“一般,比这更豪华的阵容,小爷也不是没见过。”

    他瞟了钟错一眼:“倒是你……没猜错的话,长这么大,连酒都没沾过吧?”

    钟错让他噎了下,不甘示弱地瞪过去:“那又如何?酒色乱人心智,不沾更好。”

    “你这话一听就是喝不到碰不着的人说的,”宋鬼牧找了张椅子坐着,跷着二郎腿继续嘲讽,“要我说,真想证明自己,就该被乱上一乱,才能看出斤两——如何,今天晚上……?”

    “谁怕谁……”钟错话说到一半就让张非打断:“我说你们两个,一对未成年当着个人民教师商量要喝酒,是不是过分了点儿?”

    他态度俨然,可惜手上拎着的两个瓶子暴露了他——宋鬼牧看看他左手再看看右手:“人民教师,你说这话之前能不能把你手上的酒瓶放下?”

    夜色渐垂,张非家的火锅年夜饭也终于开锅。

    锅里火烧得极旺,纯白的骨汤滚出了咕嘟嘟的泡,羊rou下锅不久就变了颜色,咬一口,香气扑鼻。

    “看吧,这就是我们张家的传家之宝——纯金火锅!”张非肆意扯淡,反正这会儿也没谁的嘴有空反驳他。

    一盘子羊rou几乎是刚下去滚了一圈就没了影子,宋鬼牧和钟错立刻开始了羊rou争夺战,两人筷来勺往,战况极为激烈。战鬼安坐一隅,自己几乎没动rou,身边却已经放好了一盘晾着。和尚蹲在他旁边,眼巴巴地看会儿rou,再无奈地叹口气,盯着火锅期待涮菜出来的一刻。

    这会儿门铃响了,张非念叨着“来了”过去开门,门一开,他的脸就僵了。

    长生站在门外,一身厚厚冬装,头上还戴着顶红色的帽子,看起来挺可爱——这没什么,问题是这小子双脚不着地,脸孔微透明,分明是——

    张非一把把他拎起来:“你不要命了?大过年的跑这儿玩灵魂出窍?”

    “战鬼救命啊——”长生赶紧喊,门里战鬼立刻过来救驾,好说歹说总算把长生救出来。

    “放心,我没事……”赶紧溜到屋子里,长生说,“我身体现在好着呢,在家里睡觉,我之前也记着吃东西了,没事没事。”

    张非没说话,只是拿眼斜瞥他,长生也是精乖,一低头,拿脚尖在地上划拉着:“我爷爷最近好像有什么事,最近就我一个人在家,连饺子都只能让保姆给我包……”

    “……得了得了,你要能吃就坐下来吃。”张非叹口气,指指火锅——羊rou争夺战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连长生一个大活人(鬼?)进来都只能让那两个瞥上一眼。

    长生立刻窜到座位旁,看着盘里的rou满眼小星星。看他真有要吃的架势,张非不由疑惑:“鬼也能吃rou?”

    “能啊。”长生冲那盘rou不知做了什么,“不过只能吃‘味’,不能吃rou……老师你要不要尝尝?”

    张非真过去吃了口,这一吃才发现失策——那盘刚捞出来不久的rou这会儿完全变了味,又冷又淡,一丝rou味也没有,软绵绵的口感甚至有些恶心。他呸呸吐掉嘴里的rou:“你这手狠啊,满汉全席都能让你一人毁了。”

    “也不是能全吃……”长生也不说话了,他正很愉快地对付战鬼帮他捞出来的rou——要说战鬼不愧一个“战”字,即便在如此惨烈的夺食战场里也八风不动,凛冽得仿佛一尊雕像,下手快准狠,生生从那边两个饿鬼托生似的人嘴里抢下羊rou牛rou若干,看得张非佩服不已。

    于是他……

    “放下那块rou!你们两个有没有考虑到这儿的主人还饿着?”

    “没有!”两人忙里偷闲异口同声。

    “……为什么这时候你们的默契这么好?”

    rou过三巡,吃了半饱的两人开始了年夜饭的重头——拼酒。

    一边一个小酒盏,张非亲自倒上的酒,透亮酒液倒映着灯光,照出两人跃跃欲试的脸。

    钟错其实有些没底——酒这东西他确实第一次沾,怎么也不能比那边看起来经验丰富的宋鬼牧更强……

    他下意识往身后看了眼,正对上张非微笑的脸。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平静了下来。

    “来~干!”

    叮的一声,钟错深吸一口气,仰头。

    酒液入喉,却没有想象中的辣口,反倒很清淡……该不会?

    张非还在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老jian巨猾。

    “再来!”

    “再来!”

    酒过三巡,宋鬼牧脸上已经浮起了红晕,钟错却还是淡定。

    赶鬼人毕竟久经战阵,他怀疑地看了看钟错,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张非,拿过酒瓶,又挑了两个大一号的杯子,满上。

    “你不怕喝出事来?”张非一挑眉,想制止。

    “我干了,你随意。”宋鬼牧笑了笑,一饮而尽。

    “奉陪。”钟错神情淡定,毫不犹豫地拿起酒杯。

    张非心里捏了把汗,却见钟错平静地放下酒杯,脸色如常。

    “……厉害。”反手扣了酒杯,宋鬼牧冲钟错一比大拇指。

    “彼此。”

    喝完酒,两个精力十足的人再度投入了抢rou吃的大业中——两人都有些醉意,再度开战后便没了拘束,钟错连错断刀都拎了出来,宋鬼牧伸手进口袋摸符纸,却不想带出了两个小木像,落到地上。

    砰砰两声,屋里多了两个人影。

    “……”张非吞下一块rou,“两位是?”

    被叫出来的牛头马面也是一头雾水,他们本来是做好了战斗准备,结果出来一看,居然是……火锅?

    “啊……”宋鬼牧也发现有点不对,“不好意思,我……”

    他话没说下去,因为牛头马面现在正默默注视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眼中闪动着一望可知的企图。

    “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吧。”张非说。

    “你确定?”钟错看了眼桌面,几盘rou差不多都空了。虽然蔬菜豆腐之类还剩下不少,不过……

    张非哼哼笑了两声,站起身,施施然步入厨房。出来时,他的手上已经拎了两个大号塑料袋。

    “砰!”

    两块足有火锅盆大的牛rou羊rou落到桌上,激起桌身颤动。

    “战鬼!”张非厉喝,“切!”

    刀光纷飞,rou片如雪。

    和尚慢悠悠地咬着菜叶,虽然没良心的某人从刚才开始就忙于跟钟错抢rou,不过好在它还有善良的战鬼帮忙,总算不至于上演猫爪子捞菜的惨剧。

    它正舒舒服服地吃着,颈皮忽然一紧。

    “喵~”和尚哀怨。

    “走啦走啦,吃白饭不要吃得这么不客气。”宋鬼牧脸色红红的,精神倒是很旺。

    和尚默默地看着某人手上打包的火锅饺子——这是谁不客气?

    可惜它有口难言,还是被恶势力强行拖走。宋鬼牧一走也带走了牛头马面,过了会儿,长生告辞。

    “谢啦,老师,新年快乐~”不知道是不是张非的错觉,即便是魂体,长生脸上也浮起了两朵幸福的红晕。

    “快乐!”张非冲他摆摆手。

    “我送你。”战鬼也站了起来,认真道,“小孩子自己走夜路不安全。”

    “……不说这个小孩子的问题,你确定他走夜路不安全的会是他?”张非表示异议。

    战鬼笑了笑,没说什么。两人很快出了门,走到街上。

    临山的夜路,静得好像只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