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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总要让傅晟明出了这口气的。

    “想走,行啊。结果现在还不是回来求我。”

    “我求你。”傅熠炀就说。

    这样说的时候,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没有屈辱,没有痛苦,就什么表情都没有。

    “求我做什么。去报警啊,这种事情,都是警察管得多吧。叶琢他爸妈不是得厉害,不是话很多,让他们想办法去啊。”

    傅熠炀又不说话了。

    佣人端来了茶,傅晟明喝着茶,彻底无视了面前跪着的人。

    他那杯茶喝完了,傅熠炀开口道:“我身上有你在意的东西。你不好奇我的精神力领域是怎么痊愈的吗?”

    一个茶杯直接砸碎在了他跟前。“你跟我谈条件?”傅晟明厉声道。

    “嗯。我跟你谈条件。”傅熠炀道。

    “就凭你?你凭什么跟我谈?傅熠炀,你真以为这个世界上3S精神力就强过天了?可以和我叫板了?那为什么现在是你在跪着求我?”

    傅熠炀不做声,由着他骂。

    他这辈子听得最多的就是羞辱。

    傅辞轻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的。

    他看着暴怒的、说着一堆辱骂之言的父亲,看着跪在那里一声不吭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的弟弟,看着这处宅子里低着头、一片麻木的佣人们,突然觉得有点荒谬。

    他就是在这样一个畸形的,令人作呕的家里长大的啊。

    他是怎么忍受在这里待了那么久的?

    现在,他根本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他上前,握着傅熠炀的手想拉他起来。“不用求他了。”他说,“我有办法。走了。”

    傅熠炀自己站起来的。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但是他自己很快就站稳了。

    他看了傅辞轻一眼,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这是第一次,傅辞轻意识到,是傅熠炀真的在看他。

    傅晟明盛怒,又摔了一个茶杯,这一次,摔向了傅辞轻,“你也想像他一样吗?傅辞轻,想滚你就滚出去,出去了这个门,你以后都不要回来!你不要想着跪着求我!”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他妈的回这里一次。你让我恶心。”傅辞轻说完,转头就走。

    傅熠炀也往外面走。

    临走前,他侧头看了傅晟明一眼。

    那眼神让傅晟明一凛,甚至后背的汗水都立刻浸湿了衣服。

    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方雨之那个女人生下的,根本就是……

    一个怪物。

    .

    走出了傅家,傅辞轻才终于觉得能呼吸了,他给自己点了根烟,对傅熠炀道:“我找到了门路,已经在查了,他们那个仪器启动需要点时间,大概一个小时给消息。”

    傅熠炀没说话。他话太少,傅辞轻也没想他说什么,就准备走了。却在这时听傅熠炀道:“什么代价?”

    “什么?”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傅熠炀问。

    “一个升迁的机会。”傅辞轻道,他不想多说,只是轻描淡写地略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次,傅熠炀再没说什么。

    一段时间之后,军部来了几个坐标,郁星西筛选了一下,最后剩下两个最有可能的。

    通过军部这件事不能光明正大摆出来,最后也没多带人,想着探探情况再说,傅辞轻去了一个坐标,傅熠炀去了另一个。

    浮空车朝目的地开的时候,傅熠炀在心里默默诵念着叶琢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虔诚地,卑微地,迫切地,许下自己的心愿。

    他说:“等我,我来接你了。”

    .

    叶琢收到了这条新的祈愿。

    手脚有些麻了,666说是人类身体的正常现象。

    这个废旧的工厂周围简直没有什么声音,叶琢只好让666在脑海里给他讲相声听,可是666讲得根本不好笑。

    傅熠炀什么时候来啊。

    “咦!神明大大,主神大人有发来新的消息!”666突然叫道,“他说:‘小叶琢,金手指给你送到了,你叫一声妄言叔叔,可以在这个小世界拿回你亿分之一的力量。不过仅限十秒之内,太久了会被你爸发现的。好好使用啊小叶琢。’”

    “什么啊!所以暄小酒找到漏洞,居然不是妄言安排的吗?”叶琢叫道,“妄言办事真的太慢了!就好不靠谱啊!而且只有十秒,只有亿分之一,就好抠搜啊。”

    “给你都不错了,要多少是多啊,你不要这么说我们主神大人哦!”666道。

    叶琢没理它。他在想暄酒。

    暄酒找到的漏洞不是妄言制造的。

    暄酒真的是用了几千年的时间,只是在找他。

    叶琢心中微酸。他想,等回到了主世界,他会好好和暄酒解释的。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啊,暄小酒会理解他。

    “神明大大,你要现在就把金手指用掉吗,还是等你信徒来接你啊?”666问。

    “当然等他来接我了。金手指要省省再用的。”叶琢说。

    结果正说着,远处两个人缩头缩脑地往这边看。

    是程陆年和蒋绡那两个家伙。他们两个终于回来了!

    叶琢赶紧提高声音道:“喂,你们主子都躺尸了,你们赶紧过来把我解开啊!”

    池凛的确是在一边躺尸的。

    那两人磨磨蹭蹭,不敢上前,也不敢走,就远远的,也不知道在那儿墨迹个什么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