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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救出翩翩,没那么容易。 韩月歌在桌前坐下,目光落在同心铃上,同心铃上沾着她的血。她拿起同心铃,催动着灵力,发出清脆的铃声。 她跟着席初进入云上天宫后,和席初几乎日日黏在一起,鲜少有用到这铃铛的时候。这是她第三次用同心铃。 同心铃,如它所唤的这个名字,一人拿着一个,一方唤起,另一方的铃铛便会跟着响起。 在铃音响过一阵后,韩月歌对着铃铛道:“席初,你在吗?” 铃铛那边并无回应。 她知道席初在的,铃铛上的咒术是席初亲手所刻,用灵力催动铃音,他一定会有所感应。 韩月歌摇着铃铛,轻声唤:“席初,席初……” 片刻后,同心铃的另一端传来席初清淡的嗓音:“我在。” 韩月歌顿了顿,又说:“席初,我伤口疼。” 她的声音委委屈屈的,听起来可怜极了:“我左肩的伤口疼得睡不着觉。” “我知道了。”席初说完,那边没了声音。 “席初?”韩月歌拿着铃铛晃了晃,大概是席初在那边施了什么法术,这次任由她怎么摇晃,铃铛都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失败了? 韩月歌泄气地将同心铃丢在桌子上,呆呆坐了半晌,绞尽脑汁想着其他的法子。 “月姬,九娘来了。”小艾走到她身后,提醒道。 韩月歌面露讶然,站起身来。 虞九娘恭敬地冲她施了一礼:“月姬,殿下命奴给您送一副止疼散。” 韩月歌很是震惊。 小艾收了止疼散,笑道:“原来殿下还是关心月姬的,这下月姬不用不高兴了。” “奴告辞。”虞九娘道。 “等等。”韩月歌回神,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抱起早已准备好的岁华剑,递给虞九娘,“这是殿下的剑,上次落在我这儿了,还请九娘顺便带回去,替我交还给殿下。” 虞九娘取了岁华剑,送回席初的重华殿。席初还未睡,正在处理北域的事务。 虞九娘双手呈上宝剑,恭声道:“殿下,您将岁华剑落在了寒桐殿。” 席初抬头,目光掠过岁华剑,凝于剑柄处,幽暗的眼底掀起微小的波澜。 剑柄上多了条剑穗。 席初抬手,岁华剑自动飞落在他的掌心。他轻轻抚着剑穗,眼神柔和了几分。 他记得这剑穗。当年和韩月歌入凡世时,正巧赶上元宵灯会,剑穗是猜灯谜的彩头,韩月歌看中那剑穗,非要缠着他猜灯谜,他同意替她猜出灯谜,但也同她要了个彩头。 她根本不问是什么彩头,就同意了。 他是学识渊博的太子,小小的灯谜自然难不倒他,他将剑穗放入她手中,在她猝不及防间,低头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一下。 这便是他同她要的彩头。 韩月歌愣住,眼睛一眨不眨,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满映着他的影子。 云上天宫的人都说韩月歌是个木头美人,被他亲吻的她,也跟个木头似的呆住了。 偏他觉得这样呆住的她十分可爱,又啄了一下。 这回那小仙草反应过来,追着锤他,口中直道,只答应他一个彩头,他却亲了两下,她亏了。 她人小小的,拳头也小小的,锤在他身上一点不疼,气鼓鼓的样子,反而让她整个人多了几分生动。 后来他带着她去放天灯,她倚在他怀里,睡了过去也不忘紧紧抓着手里的剑穗。 想起前尘往事,席初略微勾了下唇角,抚着剑穗低声叹道:“你居然还留着它。” 他送给韩月歌数不胜数的东西,其中不乏珍贵的天材地宝,这根剑穗不过是个凡物罢了,不值几个钱。 虞九娘没听清,问道:“殿下说什么?” “月姬伤势如何?” “月姬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大好。”虞九娘老实答道。 席初将岁华剑纳入紫府中,站起身来,朝着殿外走去。在殿内侍候的青玉和白霜,立时跟在席初身后,替他撑开一把伞。 青玉问:“殿下可是要去看月姬?” 席初淡淡地“嗯”了一声。 青玉道:“听闻今日玄霜仙子也去看了月姬。” 席初脚步一顿:“她去做什么?” “好像是给月姬送回元丹了。” 席初没再说什么,脸色显然已经冷了几分。 白霜冷冰冰地瞥了青玉一眼,怪责他多嘴。 青玉一脸无辜,他只是八卦两句,哪里想得到他们的太子殿下变脸这么快。也不知道他是在恼玄霜仙子私自将他送的东西送出去,还是在怪月姬不知天高地厚,也敢收这么贵重的回元丹。 小艾替韩月歌将床铺铺好:“月姬,该歇息了。” 不管是修仙者还是妖精,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是可以不用睡觉的,但大多数还保留着从前的习惯,像韩月歌这般伤重的,更是需要睡觉来补充精力。 韩月歌坐在镜前,正在对着镜子练习表情。她是草木修炼成人,自生来就不识凡人的七情六欲,脸上表情也就欠缺了些。 为了修出一颗血rou之心,她入凡世几百年,混迹在市井中,日日观摩凡人,学会了如何用表情表达喜怒哀乐。 经过她多年的观摩和学习,和锲而不舍地反复练习,虽未真正弄明白过喜怒哀乐,至少做到了从表面看像个有着烟火气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