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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青槐”垂着头数着地面上灰暗的斑马线,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

    6、5、4……

    青槐看着远方的车灯亮起,苍白的远光灯刺眼夺目,却丝毫不能唤起对面青年的一丝注意。

    2、1、0。

    不,青年是看了那辆汽车一眼的,但是太远了,绿灯也亮起来了,他以为对方会停车,所以毫不犹豫地踏上了斑马线。

    不。青槐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撞死,他才看到了师父和师娘,他还没有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刺眼的灯光瞬间逼近,斑马线上的青年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抬起了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叮——】

    画面停格,像是在瞬间被按上了暂停键,汽车在距离青年一米处定格。

    【守护者青槐,你有一个机会。】

    熟悉的光屏终于出现在了青槐面前——

    【选择拯救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放弃拯救,回到那个无亲无友的、危机四伏的世界?】

    【请做出你的选择吧。】

    *

    太宰治紧抿着嘴,试图用手去触摸那个坚实的半球形物体,没有变化。

    『人间失格』就好像失效了一样。

    “故意把我们隔离出来的。”他紧拧着眉头,锐利的目光射向一旁溜号的白毛,“你不是号称最强吗?这东西应该是你们咒术师的专业吧,怎么打开?”

    “我是最强,但又不是万能的——这东西虽然很像是『领域展开』,但也不完全一样,应该是你们异能者的范畴吧。”五条悟摊了摊手,“况且这种领域是很难打开的,相当于玩游戏把所有技能点都点在了防御加固上,攻击力不会太强——估计是什么幻境类型,最多让那几个小鬼做做噩梦。”

    他示范性地打了个响指,用了十成的咒力加持,可那半球形却毫发无损。

    “你的学生们还在里面。”太宰治敲了敲半圆形球体的表面,只有手指接触到的地方能够感觉到异能无效化的作用,但那东西简直就像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源库,他化解掉的那部分会被成倍速修补上去,根本来不及破坏。

    五条悟挑眉,“你那小男友还不是在里面,你不着急?”

    太宰治:“……我们不是情侣关系,我不喜欢男人。”

    “啧,渣男。”

    “……”

    *

    「喂,小鬼,你终于醒了。」

    青槐刚睁开眼,就看见虎杖悠仁蹲在自己面前,一脸兴味地盯着自己,脸上还多了几道中二病似的纹身——

    “你是谁?”他对上后者猩红的双眸,顿时寒毛直立,“你不是虎杖,你是上次那个奇怪的眼睛!”

    「你这小鬼竟然这么敏锐。」宿傩扬眉感叹了一声,「果然我猜的没错,有趣——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只是靠脸上的符文吗?」

    “不,”青槐皱了皱鼻子,“你俩味道很不一样,有很明显的不同啊。”

    青槐从地上起身,发现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还在地上躺着,四周是一片暗沉的褐色,光线很暗,很难分辨清楚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哪儿?”

    「领域内部。」宿傩顶着虎杖悠仁的壳子坐在地上,姿势随意地就像在家里的沙发上,「那些小鬼都还没有醒过来。」

    ——刚才那些果然是幻境。

    青槐松了一口气,还好最后他反应过来了,系统一直都称呼他为“守护者25987”或者“编号25987”,从来没有一次叫过他“守护者青槐”,而正是因为这个破绽让青槐感觉到强烈的不对劲,打破幻象,醒了过来。

    “现在该怎么办?”系统并没有给青槐提供过任何有关咒术的资料,所以青槐对咒术师的一些概念还处在一知半解的程度。

    宿傩嘴角勾勒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这样吧,小鬼,只要你求求我,我就带你出去。」

    青槐迷惑地回了一句,“你是有什么毛病吗?反正你迟早都是要出去的。”

    「……」宿傩眉头一蹙,「嘁,迟早杀了你。」

    青槐并没有精力去跟他斗嘴仗,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还好,伯/莱塔正好端端地放在里面,可以防身用。

    「那种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宿傩啧了一声,「人类的武器。」

    “你真的很聒噪,可以安静一些吗?”青槐恼火地望着他,“就算你不打算帮忙,闭嘴也是能够做到的吧?”

    「我早说过,如果你求我的话——」宿傩狠狠地瞪了青槐一眼,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现在你求我我也不会帮你。」

    “……”青槐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虎杖悠仁的身体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妖魔鬼怪,看起来就像几千年没有跟人类聊过天一样。

    他没有再去理会宿傩,绕着这个名为『领域』的内部转了一圈,实在是逼仄狭窄,连十平方米都不到。

    四周很昏暗,环形的壁上隐隐透着一层红光,青槐是靠着这个光才能勉强看清周围的事物。

    等等,红光——

    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个不详的预感,伸出手戳了戳内壁。

    软的,带着细微的颗粒感,在指尖抽动。

    青槐瞬间头皮发麻,反胃的恶心感直接从肚里哽咽到喉头,硬生生被吓得向后退了一步,仿佛那种滑腻的触感还留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