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反劲儿
“这事儿我不管谁管，今儿余成杰要是得了冠军，我一定说到做到！他要是得不了冠军，也不能怪我。” 我心里像是坐过山车，本以为事情要露馅，没想到校长竟然接住了马林瑞的话。 我琢磨半天才想明白，校长说的，是我和系主任之间的事儿。 不都说上帝在关你门的同时，会给你开一扇窗吗，我觉得我已经透过窗看到了光。 最后我跟马林瑞被人赶了下去。 “谢谢你哥们儿。”我握住了他的手。 “客气了，以后有事儿，化工大学马林瑞，一打听就能找到我。”他大咧咧笑着走了。 刘鹏问我跟这人啥关系，怎么就这么放过我了。 “要真打起来，你未必是他的对手。”他这么跟我说。 我心里也有底，再打下去，我只有输的份。 “我跟他说我要把小师妹介绍给他当女朋友，他为了感谢我，决定让我赢。鹏哥，你要向他学习，如果一会儿你让我赢，我一定先把小师妹让给你！” “你他妈白给我都不要！”刘鹏一脸嫌弃，“嘿我就奇怪了，你怎么见人就往出推销你小师妹，她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 我只是想给她找个能总被她摔也心甘情愿的人，我实在是让她摔怕了。 决赛前休息半小时。 赶过来看决赛的宿舍逗逼三人组一听我是跟刘鹏打，都懵逼了。徐娇反而很高兴，因为她亲眼见到我打败过刘鹏。安然一直没走，见到徐娇一直在我身边转悠，也没上前，鲁能一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的脸上显出些许不耐烦。 “鹏哥，为了我们四弟的前途，你就认输得了。”唐朝笑嘻嘻说道。 徐娇也赶紧可怜巴巴的插话：“对呀，你们俩关系这么好，你怎么忍心看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系主任道歉，更严重的是，他必须退学。” 刘鹏一直没说话，站到台上的时候，他跟我说：“余成杰，答应我，不要把我介绍给你小师妹。” “咱小师妹可爱大方，长得好看又善良……” “我说了，不约儿童，还有猴子。”我差点笑趴。 一开始刘鹏打起来绝对不留情面，我忍着去攻击他肚子的冲动，强硬接下他的拳脚。 眼看他冲过来又要进攻，我一看这家伙是要跟我来真的，正准备主动出击呢，他突然崴了一下脚。 然后坐在地上，抱着脚，直叫校医，说他脚崴了，疼的厉害，不打了。 留在现场准备看决赛大比拼的人都失望了，台下嘘声不断。 后面还有副市长宣布比赛结果，给冠军办法奖杯和奖牌等等，可是副市长下午根本没来。 校长旁边坐着一个什么市团委干部，他假模假式的站起来，拿着话筒大声说道：“我宣布，本届全市大学生武术比赛的冠军就是，余成杰！” 台下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人都已经准备退场了，况且我这个冠军明显就是人家让出来的，谁都没当回事儿。 我从那个干部手中接过奖杯奖牌，他还对校长表示了祝贺，校长强扯着笑容退了席。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冠军。 小师妹像个猴子一样挂在我身上，大声呼喊：“我们是黑白双煞，绝代双骄！” 正好一记者过来采访，咔嚓一声，拍下了这一瞬间。 王倩的离去和陈哥的背叛对我造成的伤害，终于在决赛之后，统统爆发了。我只做一个缩头乌龟，不用面对这个世界。 爸妈把我接回了家，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到处都能看到王倩的影子。 我二十四小时闭着眼，手机关机，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赵凯每天跑来看我，给我讲学校的事儿。 他说这次武术比赛学校得了团体冠军，刘鹏代替我在管理武术社，徐娇一直问我住在哪里但他听我的话谁都不告诉。 就连城郊的人，我都没有联系。 某天，赵凯兴冲冲跑来找我，说冬季征兵开始了，他想去参军。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既然不想面对，不如离开。 半个月了，我站在镜子前挂掉满脸的胡茬，露出消瘦了不少的脸。 我妈见我出来，给我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我拼命往嘴里塞东西，就像是一个饿死鬼。 许久不出门，觉得阳光刺眼，我骑着自行车，单手挡在眼睛上方，赵凯坐在车后座上，跟我说荣誉坚决反对他去当兵事儿。 “他说了，我要是敢去，就打断我的腿，我量他也不敢这么做，只是吓唬我。” “到时候咱俩一块儿去，分到一个连队，说不定还能在一个宿舍呢。” 他一直在不停的说，我知道他是想要我回应他，但是我似乎已经忘了怎么开口说话。 我只像安静的回学校报个名填个表，没想到还引来一阵小sao动。 唐朝和苏小楠在校门口的咖啡厅吃东西，见我骑着自行车过来，跑出来站在门口大声叫我的名字。 “余成杰！你他妈终于出现了！” 我并不知道一个浪得虚名的武术冠军能让这么多人记住，很多人举着手机拍我，甚至有小女孩跟我要签名。 “滚开。”这是半个月来我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低沉，完全陌生。 见我脸色不太对，人都散开了，唐朝问我为啥瘦了这么多，教教他怎么减肥。 我骑着车子直接进了学校。校园里到处都是宣传去当兵的大红条幅，看起来如此扎眼。 我在研究生宿舍楼下，给徐娇打电话。我听见她穿着拖鞋跑下楼梯的声音，她很快出现在我面前，穿着睡衣和凉拖鞋。 “不冷吗？”我脱下外套给她。 她眼睛红红的等我给她穿衣服，然后趴在我怀里，哭了。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轻轻推开她，给她擦眼泪。 “给我一张报名表。” 她愣了愣，问我什么报名表。 “入伍申请表。” “你要去当兵！”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之前我主张你去的时候，你不是说没兴趣吗，怎么现在又……” “给我一张表。”我重复道。 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转身跑了回去。 再下来的时候，她穿了自己的衣服，把我外套连带一张表递到我手里。 “填好了明天送回来，后天就要开始安排体检了。” 我跨上自行车，一刻没有多留。 唐朝已经先回了宿舍，我进来的时候，他还在跟王旭和黄小明夸张的学我说话的样子。 “好家伙，眼瞅着人都围了过来，杰子一开口，就说俩字：滚开……人都被吓跑了，真是牛逼！” “真的假的……神叨的一天天……” 正说着我推门进来了。唐朝赶紧拉过我问：“哎哎哎，看到没看到没，这不是回来了吗！” 王旭上前捶了我胸口一下骂道：“四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再不回来我们可就登寻尸启示了。” 黄小明对着苍井空的画像神神叨叨的叩拜：“苍老师，不枉我每天拜您，您可终于把我四弟给召唤回来了。” 我拿着报名表坐在桌子前填写信息。 仨人见我不说话，都凑过来看。 “我曹四弟你要去当兵？”三个人都很意外。 “有一起的吗？” 三人都老实回床上呆着去了。 填写完报名表，我躺在床上看手机。 几十条未接电话和短信、微信。徐娇、安然、刘鹏、小师妹，竟然还有白灵。 我心中顿生一阵暖意。我失去了很多，但是很多人不想失去我。 我回复安然：我很好。 她很快打来了电话，问我到底跑哪去了。 “我就在家里，哪也没去。”我沙哑着嗓子说道。 她听出了我声音不对劲，问我是不是病了。 我说有时间晚上去大排档吧。 天气已经很冷了，在江边大排档吃东西的人越来越少，我选了个较为暗淡的角落坐下，安然一直在看我的表情。 “你发生了什么？” “没事，只是有些累，在家休息几天。”我点了平时最爱吃的的几样小菜，眼睛看向江面。 我能感觉到安然有很多话想要问我，但我只想安静的跟她坐坐，一起吃个饭。 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啤酒，顿觉神清气爽，抬头间突然看见不远处一个女孩子正看着我。 赵思思！ 我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凳子都被踢翻了。 “怎么了？”安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顺着我的目光往后看，她看到了惊慌失措的赵思思，“她是谁？” 我捏碎了啤酒罐，往赵思思那边走去。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桌子上什么都没有。 “好久不见！”我咬牙忍住不把手中的啤酒罐仍在她脸上。 “余……余成杰……”她站起身，有些胆怯的看着我。 两年不见，赵思思的脸上多了些成熟的味道，整个人也换了一种气质，似乎没了之前凌厉的锋芒，我猜这两年她并不好过。 “我还活着你是不是很意外？”我扯开衣服，露出胸口的刀疤，“就差一点点，你就成功了。” 她脸色苍白，嘴唇发抖，留下了眼泪。 “到底怎么回事，你吓到她了。”安然拉好我的衣服，把我往后推。 “对不起……”赵思思低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