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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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真的死了吗?”听到熊猫宝宝的哀鸣,朱厚照鼓起勇气抬头,朝鲜血淋漓的熊猫mama望了一眼,眼泪汪汪地问饲养员。 饲养员过去查看了一下之后,立刻回来复命:“禀殿下,母貘已死。” “昂——昂——”熊猫宝宝大概是饿了,拱了半天发现没反应后,竟然爬到熊猫mama的尸体上,开始吮吸乳汁。 “哎,母貘死了,这只小貘怕也活不成了。”目睹此情此景,弘治帝一声叹息。 “不行!不行!不能死!”好不容易停止了哭泣的朱厚照听到这话顿时又哭闹了起来。 “它mama死了,谁给它喂奶啊?” “我来!我来!它没了mama,我来当它mama!”朱厚照挣开了张皇后的怀抱,跌跌撞撞地奔向显然还对目前状况一无所知的熊猫宝宝。 熊猫宝宝正忙着吸吮最后的乳汁,一直到朱厚照走到近前,这才发现了他的存在。看到这个身高跟之前看到的人类截然不同的新物种,吃饱喝足的小家伙好奇地爬过来打量起了他,最后竟把他当成玩具一把抱住了。估计是想弄明白面前这个奇怪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父皇母后!看!它喜欢我!它喜欢我!”朱厚照却把这当成了小家伙的示好,紧紧将熊猫宝宝搂在了怀里。 就这样,刚刚失去了mama的熊猫宝宝被带回了东宫。这只不过才三四个月大,还没断奶,朱厚照大方地把自己的羊奶让给了它,小家伙也不挑食,竟然每次都把碗底也给舔得干干净净。 朱厚照小朋友甚至还学着纪录片里饲养员照顾熊猫宝宝的样子,每天起床都会拿毛巾给它擦脸。熊猫宝宝原本还对他有些戒备,熟了之后,估计是把他当成了同类,每天跟在他的身后,简直是形影不离。 熊猫宝宝虽然不怕朱厚照,却怕大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留下了心理阴影,只要一听到护卫们的喧哗声,就会惊慌失措地扑过来一把抱住朱厚照的腿,屡试不爽。这么点大的熊猫宝宝爬起来都跌跌撞撞,与其说是爬,不如说是在滚,每次它滚过来抱住朱厚照的腿,所有人都会忍俊不禁。 帝后二人开始还担心熊猫宝宝会伤到他,派了一大帮人随时随地紧跟着他,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熊猫宝宝真的不会伤人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宝宝,你要乖乖的,你乖,哥哥才会对你好!”在这个时空,朱厚照没什么朋友,偶尔有几个同龄的小伙伴,也因为身份的差距根本没办法和他玩到一块。熊猫宝宝很好地填补了这个空缺,一人一熊形影不离,简直比亲兄弟还亲。朱厚照不仅还给它起了名字,甚至还会为它念朱颜那边带过来的课本,每天陪着它嬉戏打闹,彻底忘记了之前的不快。 不知道是这只体质特殊,还是后世的熊猫退化了,虽然只有羊奶可喝,但这只被皇太子殿下赐名宝宝的熊猫宝宝却是茁壮成长,根本就不像纪录片里所说的那么难养活。 “父皇母后,我可以带宝宝去见仙女吗?哼,让她不带我去看熊猫!我现在自己养了一只!”谁说他已经彻底忘了之前的不快的,明明还记得清清楚楚,看他那撅着小嘴的模样,显然依旧气愤难平。 帝后二人哭笑不得。既然仙界也有这种动物,那么带去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儿子那一脸坚持的模样,帝后二人决定由着他这点小性子,笑着点头同意了。 朱厚照搂着熊猫宝宝一声欢呼,挥手跟帝后二人告别之后,便兴高采烈地带着他的小伙伴钻进了柜子。 作者有话要说:大熊猫是我国特产的珍贵动物,历史记载已有三千多年了,随着时序和人们对它的认识的深化,其名称不断演变: 貔(pi)貅(xiu)或貅——《诗经》、郭璞注《尔雅疏》、《尔雅翼》、《礼记》、《峨眉山志》、《洪雅县志》等; 白狐——《尔雅》; 豰(hu)(幼子)——《尔雅》; 执夷——孔注《书经》、陆玑(吴)注疏《毛诗》、《尔雅》郭璞注《尔雅疏》、《尔雅翼》等 挚兽——《礼记》; 白罴(pi)—— 陆玑《毛诗广要》; 文罴——《庄子》; 皮裘——《峨眉山志》; 角端——《洪雅县志》; 或干将(指雄兽名)——《辞源》、《尔雅翼》; 貅或镆(指雌兽名)——《辞源》、《尔雅翼》; 貘或——《尔雅》、《雅》、《本草纲目》、白居易《貘屏赞》、《东周列国志》、《说文》、《南中志》、《旧唐书》、司马相如《上林赋》、《雷波县志》、《酉阳直柰(nai)州总志》、《竹山县志》、《长阳县志》等; 貊或——《新论》、《兽经》、《广雅》、《直隶澧州志林》、《后汉书》、《中山经》、《蜀中广记》、《酉阳杂俎》、《广志》、《巴东县志》(指秭归)和唐刘良注等; 玄貘——《王会篇》; 貘——《神异经》; 白豹——陆玑《毛诗广要》、《尔雅》; 猛豹——《蜀中广记》; 猛氏兽——《蜀中广记》; 啮铁——《神异经》; 食铁兽——《蜀中广记》、晋左思《蜀都赋》、《北川县志》、《酉阳直隶州总志》等; 林云——《尔雅》。 因为《本草纲目》中的称呼是貘,所以本文中用貘。 ☆、第二十八章 家人 朱念儿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不仅震动了娱乐圈,连家里都被惊动了。就在朱厚照离开的第二天,朱颜就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虽然同样跟家里闹翻了,朱颜这边至少还有个号码,朱念那边他们要联系,估计只能找他经纪人。估计这事在家里看来的确事关重大,打电话的竟然是爷爷。 “朱念说孩子在你那边!说吧,那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朱念那个兔崽子的孩子?孩子的母亲是谁?”电话刚一接通,那边便劈头盖脸地问了过来。 “爷爷,你怎么不问那是不是我的孩子?”爷爷的反应有点大,朱颜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沉默过后,依然还是坚定地否决了:“你不会!你不是朱念那样的人!” 面对如此信任,朱颜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觉得荣幸,还是该为朱念默哀了。 虽然联系不到,但事情要真是继续闹大,家里说不定真会杀过去对他兴师问罪。朱颜连忙帮他澄清:“爷爷,你放心,只是误会,那孩子只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偶尔会在我这边寄住几天而已。跟朱念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不相信他,难道还不相信我吗?那家伙最近又有新戏要上了,估计只是想找个话题炒作一下而已。”朱念那家伙看似做什么事情都不经过大脑,其实骨子里贼得很,向来无利不早起,朱颜觉得这应该才是事实。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长长叹了口气:“那个兔崽子干什么不好,偏偏进了那个圈子!” 朱颜其实算是朱念的头号支持者,所以,对于爷爷的叹息,她只能保持沉默。 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爷爷那边先开了口:“下个月就是你大爷爷的八十大寿了,你会回来吧?你大爷爷虽然脑子不清楚了,却一直念叨着怎么不见小颜颜。你们几个小时候大爷爷最疼的就是你了,如果有空就回来吧。” 自从跟家里闹翻,朱颜已经多年没回过家了,以至于如今,只要一想到回家这个问题她就会没来由的心慌,仿佛即将面对一场前途未卜的考试。她犹豫了好久,才有些勉强地答道:“到时候再看吧。” 听到这个回答,爷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顿了片刻,才幽幽道:“你的终身大事,我们不逼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家,终究是家。” “嗯。” 当年朱颜大学刚毕业,那边就策划了一场政治联姻,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为了不被推进火坑,朱颜当机立断,在杨秀宁的配合下离家出走,用假身份在外面住了两年多才重新用回自己的身份,任凭那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甚至不惜公器私用出动特殊力量找她,她就是不现身。 那次事件之后,她跟家里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她爸已经被她气得不认她这个女儿了,倒是爷爷,在知道她平安无事后长舒了一口气,不时会打个电话给她。 那次事件之后,朱颜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跟朱念成为朋友。虽然表现的方式不同,但她跟朱念的确是同一类人。不自由,毋宁死! 挂了电话,朱颜坐在床上发起了呆。回,还是不回? 就在她盯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出神的时候,黄花梨柜子那边又有了动静,她刚刚抬头,便见一道人影猛扑入了自己怀里。 “呜呜呜……阿姨,之前那本书上说我是十五岁继的位,我今年十五岁了,我父皇他真的会死吗?”耳畔响起的是变声期的男孩子独有的公鸭嗓,温热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滑入她的脖子,仿佛一只只小虫缓缓从身上爬过。 朱颜却根本顾不得去擦,因为怀里的孩子此刻正搂着她一边哭泣,一边瑟瑟发抖,他的身体颤抖得如此剧烈,以至于她甚至都有些怀疑,他会不会因为过于激动而哭晕过去。 她连忙轻抚着他的背,柔声安慰他:“没事的……没事的……你先冷静一下……” “呜呜呜……我怎么冷静?我父皇他就要死了……”听到她的话,怀里的少年又是一阵抽抽搭搭,“呜呜呜……我不要我父皇死!我不想当皇帝!我只想陪在父皇身边,一辈子当个快快乐乐的太子……” 上下五千年,哪个太子不是盼着自己父亲早死,自己好早点上位,也就只有朱厚照这样的家伙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朱厚照的父亲也是个苦逼娃,虽然侥幸躲过了万贵妃的迫害,但一直到六岁那年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或许正因为自己童年时的艰辛,所以他才会加倍地补偿自己的儿子,对朱厚照的宠爱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父慈,才会子孝。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失去自己最爱的父亲,这的确是一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朱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搂紧了他,怀里的少年感受她手臂的力道立刻犹如行将溺毙之人抱紧浮木般紧紧搂住了她,仿佛努力想从她身上汲取到温度。虽然被抱得太紧,以至于甚至都有些窒息,朱颜却不忍心推开,只是静静地搂着他,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不觉间,少年身体的颤抖竟然停止了,渐渐地连那股令她窒息的力道都消失了,等到连耳畔都响起均匀又绵长的呼吸声,朱颜才猛然意识到,怀里的少年竟然睡着了。 起先,她还觉得有些好笑,等到将那孩子搬到床上,看清他此刻的睡颜,她却忽然再也笑不出来了。也不知道到底多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那孩子的脸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浓重得仿佛画上去一般,虽然已经睡着,眉头却依旧紧锁着,连睫毛上都依然挂着晶莹的泪珠,不仅如此,就连上次见面时还算丰满的脸颊都凹了进去,原本就略显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白得跟纸一样。 此刻的他身上依旧穿着太子常服,就凭现在的这副样子出门,绝对会被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当成从古墓里跳出来的僵尸。 每次小猪猪过来的时候无论是幼年还是少年,永远都是那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如此憔悴的模样还是头一回见到,望着床上那睡梦中依旧眉头紧锁的少年,朱颜顿觉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心疼得无以复加。 朱颜给他盖好被子,确定他没事后才转身离开了房间。床已经被朱厚照占了,这一次只能由她去睡沙发了。 估计是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朱厚照从晚上七八点钟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点钟才起来,要不是第二天刚好是周日,朱颜就只能把他独自一个人留在家里了。 “阿姨,救救我父皇!”睡了一觉冷静下来之后,朱厚照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来意,顾不上洗漱就急急忙忙跑到了朱颜面前。 “你父皇他有什么症状?”没有办法面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知道朱厚照的年龄后,朱颜其实对此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我父皇他高烧不退,退烧药!给我退烧药!”说着,甚至不等朱颜动手,直接抱走了整个家用急救箱。跑得太急,爬进柜子里去的时候他甚至还不小心磕到了脑袋,他却顾不上喊疼,只是死死抱紧了怀中的急救箱,仿佛抱着一个十代单传的孩子。 关于弘治帝的死因,历史上的记载的确是感冒高烧。那个时代的医疗条件下,重感冒的确会要人命,更何况弘治帝这个从小在冷宫长大,身体素质本就不算太好的人了。当然,也有人猜测是因为他晚期颁布的那些消弱权贵,改革弊政的措施侵犯了大贵族,大官僚阶级的利益,有人利用他感冒发烧的机会指使太医在药方上动了手脚,致使他高烧不退而死。 目送着朱厚照抱着急救箱消失在柜子里,朱颜只能默默祈祷那边是跟这边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平行时空。 回想着朱厚照因为弘治帝的病急得团团的模样,朱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家人。爷爷说的没错,家终究是家。大爷爷的八十大寿,还是回去一趟吧。 “阿姨,你怎么了?表情好难看。”就在朱颜刚刚做出决定的时候,少年朱厚照竟从柜子里钻了出来。 朱颜吃了一惊,条件反射地问道:“你父皇怎么样了?” 朱厚照表情茫然,似乎有些奇怪朱颜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啊?什么?我父皇他能吃能睡好得很。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父皇了?” 朱颜这才意识到现在的这个朱厚照并不是刚刚消失的那个朱厚照,于是,长舒了一口气。面前这个笑容满面的少年才是她心目中的朱厚照该有的样子。 “阿姨,怎么了?干嘛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吗?”说完,他竟真的跑到卫生间照镜子去了。 片刻之后,卫生间里竟然传来了一阵少年兴奋的尖叫:“我脸上没东西!哈哈哈!阿姨,你刚刚盯着我看,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哈哈哈!就知道本帅哥天生丽质难自弃!” 朱颜哭笑不得,原本因为之前的那个朱厚照而有些低落的情绪却因此缓解了不少。但一想到未来的他还是免不了要面对那样的事情,却又忍不住一阵沮丧。 很不巧,她情绪低落的模样刚好被从卫生间出来的朱厚照撞了个正着:“阿姨,你今天好奇怪!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事!”朱颜连忙摇头。 “真的?”少年那一脸关心的模样让朱颜心头一暖。 “当然是真的!”长太高了摸头不方便,她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几天公司组织旅行,跟我一起去吧!阿姨带你去看熊猫!” 既然未来注定会有痛苦,那么现在能笑的时候就尽量多留下点带笑的回忆吧。 听到熊猫二字,少年仿佛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脸上突然绽放开了一抹灿烂到极点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支持,谢谢下面这些同学的霸王票,么么哒~ 月溪歌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1 23:06:22 一朵娇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8 06:28:41 一朵娇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8 06:3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