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道路两旁挤满路边摊和特色小馆,灯光温暖,人流如织,烧烤、麻辣烫、火锅、炒菜,香味扑鼻。 甄暖好奇地盯着路边的桌子瞅瞅:“为什么要把竹签放进锅里?” 目光齐刷刷投来:“你没吃过麻辣烫?!” …… 很快,众人决定吃烧烤麻辣烫。老白把车停在路边。程副队和谭哥他们去选位置,言焓带着甄暖挑菜。 甄暖抱着小菜篮,望望琳琅满目的菜式,问:“他们平时喜欢吃什么呀?” “都喜欢。你烤一个鱼骨头,他们也喜欢。” 甄暖:“为什么他们喜欢吃鱼骨头?”四处望望,“没有鱼骨头啊。” “……”言焓说,“你就选自己喜欢的。放进锅里都一样。” …… 菜品下锅,麻辣烫烧烤全部齐全。 老白给甄暖拿了饮料,其余每人分了瓷罐罐装的白酒,言焓没有。 甄暖戴着透明手套,捧着烤猪蹄啃啊啃,纳闷:“队长不要吗?” 老白:“老大是好男人,滴酒不沾。” 言焓:“滚开。” “不喝酒对身体好。”甄暖说。 黑子笑:“谁要能让他把烟戒了,那才是对身体好。” 言焓闲散道:“精神脆弱,没那个毅力,戒不了。” 众人齐齐“切”一声。 言焓若有所思。 烟,是夏时消失之后他上手的。很久以前他听到夏时和她好朋友的对话: “夏时,你最不喜欢哪种男生?” “喝酒的。好臭。酒肚子也不好看。也不喜欢抽烟的,也臭臭的。” “那你喜欢哪种男生?” “你应该问哪一个。我要一种干什么?” “好吧,你喜欢哪一个男生?” “言小火。 你看我小火哥哥,他的朋友都抽烟喝酒,可是他不。他知道我不喜欢。你别看他酷酷的,拽上天,可我不喜欢的事儿他从来不做。” “咦~~整天小火小火挂嘴边,是有多喜欢呢?” 她比划着,两只手在空中画了个大满怀:“是非~~常非常大的喜欢。” “非~~常非常大是多大呢?” “比太阳还要大呐。”她歪着脑袋, “我喜欢言小火,是想成为他新娘子的那种喜欢。” …… 面对众人的“切”,言焓笑一下,心是麻木的。 甄暖扭头看他,却觉得他是认真的。他戒不了。 言焓感觉到什么,扭头见她两手捧着吃食的呆样,弯唇一笑:“看我干什么,发花痴?” 嗓音很低,仅限她一人听到。 甄暖瞬间脸红,低下头默默咬rou。 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队长对她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恋,他看她的眼神不对,变得深深绵绵的,说的话也……露骨?…… 她该大着胆子和队长挑明,还是静观其变?……呜……说得好像他们之间的掌控权在她这儿一样。 此刻,他不咸不淡的,她却七上八下。分明是他一句话就可以把她的心思搅成糊糊。 她闭了闭眼,专心啃rourou,一边吃一边眼珠子不停往锅里瞄。 她拿了5串鹌鹑蛋,现在她啃着手上的rou,不好意思拿。一会儿功夫,只剩2串了。可她手上的猪蹄还有一大截呢。 她还看着,队长修长的手把剩下的两串拿走了。 甄暖死心地收回目光。 但队长拿了双干净筷子,把串串上一排蛋蛋齐刷刷赶去她碗里,七八个白白嫩嫩的小蛋挤成一团,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甄暖的脸再度一热,没想到他竟注意到自己贪吃的眼神。 “谢谢队长。” 她小声咕哝,抓一颗放进嘴里,软弹脆脆,还有绵绵的蛋黄。好好吃。 …… 甄暖吃得多喝得也多,中途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间在后边的小院子里,远离街道那边的繁华和喧嚣。室内光线有些暗,点着熏香。路边店弄成这样,也算讲究。 甄暖从隔间出来,低头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洗手。 深夜的风在门外呼啸,仿佛鬼哭狼嚎,甄暖的心微微一沉,有股凉意从脚底蜿蜒而上,窜上脊背。 她不安地抬头望镜子,镜里只有她和昏暗的洗手间,背后,仿佛有人的手在轻刮门锁,洗手间的门簌簌晃动,她止不住地哆嗦,回头看。 风在呼啸,大门在晃,整排隔间的门也跟着扇动。 她瑟瑟发抖,回头看镜子,里边的门同样在晃,而她的脸色已经惨白。 关门声,耳朵里回荡着可怕的关门声。 她看见男人关上门,回头冲她邪肆地笑,他扯她的衣服,拿锤子砸她的脑袋,拿刀捅她的身体。 她猛地扶住洗手台,双腿发软。 …… 言焓结完账,去后院走走。 寒风吹过,他脑子清净了不少。 他点了根烟,无所事事地看烟头上的火光随着他的呼吸明明灭灭,抽完烟,他拔脚往餐馆走,远远看见老白他们,他返身退出来,回头看洗手间。 言焓摸出手机,13分钟了。 …… 言焓敲敲女厕的门。里边没声音。 他又敲一下:“甄暖?” “……在。”她声音很小,听得出在瑟瑟发抖。 “我方便进来吗?” “……好。” 甄暖缩成一团蹲在洗手台的底下,半张脸埋在手臂中,眼神惊慌躲避。 见他进来,她抬起小脸望他,表情张皇,又稍稍呆滞。 言焓走去在她面前蹲下,清黑的目光与她平视,轻声问:“在这儿干什么?” “有人在摇门。”她嘴唇颤抖,眼里含了泪。 “害怕?” “唔。” “门外没有人,是风。” “不是。……你来之后,门就不摇了。” “……我来之后,风就停了。” “不是。你来之后,就好了……”她执拗,胆怯,依赖。 灯光昏暗的洗手间里,言焓蹲在地上,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说:“好,不是。我来了,就没事了。” “……” “现在想回去吗?” “想。” “那站起来吧。” 她瘪瘪嘴,很委屈:“我脚软,动不了。” 他朝她张开手臂:“到我这边来。” 她轻微地动了一下,眼泪巴巴看着他,想要安全温暖,却又本能地拘谨羞涩。 “那我过来了。” “……” 言焓探身到洗手台底下,轻轻拥住她细细颤抖的身板。 她极低地“哇”一声:“队长……” 备受惊吓的她扑进他怀里,揪住他的衣袖,嗫嚅道,“刚才真的有人在摇门,很用力,很粗鲁。你不来,他会欺负我,把我杀掉。” 他很轻很缓地拥着她,把她从台子底下捞出来,抱进怀里。 她没有拒绝。早被吓得神思错乱,只知紧紧揪着他的衣领不松。 言焓横抱着她走出洗手间,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带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