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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花照水已经不忍再想下去了。若不是今日发现了此事,她怕是会被那主仆两个啃得渣都不剩。

    花照水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以她这段时间对于柳扶风的了解,她知道柳扶风是个多疑的人。

    除了七刀,他能信任的人并不多。

    所以,王府里面,知道他如今身份是花照水的人屈指可数。而且这种事情,说出去旁人也不会信。

    花照水听说,七刀跟柳扶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些年,七刀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柳扶风。两个人,自然也是彼此了解。

    所以,就算花照水这段时日伪装的再好,七刀应该也能一眼看出她与柳扶风之间的不同。

    说来,花照水也不是故意非要抢他安亲王的身份。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也怪柳扶风当初识人不明,做错了事,遭了报应。

    花照水本来还对他心存愧疚,如今再从头想想,她其实对柳扶风,也没什么可愧疚的。

    要不是他给花映月递了药,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凡事有因必有果,她若是反击,将柳扶风送回丞相府,那也只能怪他活该了。

    花照水想到这里,二话没说便开始行动。

    她与柳扶风互穿之后,在这安亲王府也足足住了四个月。虽然她之前在丞相府里关了太久、没见过世面,可也不能代表她就是吃素的。

    花照水当夜便召了一个新的护卫。

    这护卫名叫八尺,武功不错,听闻去年府邸里的比武小会,这八尺便拿了第二名,仅次于七刀。

    八尺这人,一看便是十分上进,想要努力往上爬的类型。

    只可惜,安亲王的身边唯有一个七刀,旁人那是插不进去的。

    如今天降大好机会,八尺一定会牢牢抓住。

    自然,花照水还是担心八尺对付不了七刀,便另外提拔了去年府邸比武小会的第三名和第四名。

    这两人,分别叫九节和六道。

    彼时,柳扶风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花照水也不着急动他,她先让八尺带人去把七刀赶出府去。

    王爷若是下了死令,七刀纵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抗衡。

    这一夜,无星无月,安亲王府上下,漆黑一片。

    柳扶风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他醒来之后,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站在他床头的秦嬷嬷。

    柳扶风看见秦嬷嬷那张放大的脸,顿时吓得一激灵。

    他拉紧了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指着那秦嬷嬷颤声道:“我可告诉你,我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你若敢欺负我,王爷定饶不了你。”

    秦嬷嬷嗤笑一声,看向他的表情里,也充满了怜悯。

    “花二小姐,恐怕你还不知道吧?”

    柳扶风拧眉:“知道什么?”

    秦嬷嬷端正了身子,一字一顿道:“王爷今早特意下了令,让老奴亲自送您回丞相府。王爷还说了,念在你们这一段时间的情分上,你可以把衣服都收拾收拾。另外,王爷还特意大发慈悲,让您在府上用过早膳再走。毕竟王爷说了,到了丞相府,您恐怕就吃不上饭了。”

    说完,秦嬷嬷吩咐人将柳扶风今晨的早饭端了上来。

    一碗清汤寡水的小米粥,两个馒头,一碟小咸菜。

    安亲王府内,喂马的奴才,吃得都比这要好。

    柳扶风盯着那早膳半响,“腾”的一下从床上翻了下来,他掐着腰,微眯着眼,一脸凶悍的与那秦嬷嬷叫板:“我要见王爷,我不信王爷会这么对我。一定是你这刁奴,想要趁机欺辱我。”

    秦嬷嬷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轻蔑地撇了那柳扶风一眼:“花二小姐,我劝您照照镜子,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就凭你?也想嫁给我们家王爷吗?”

    “还好,我们王爷能早早幡然醒悟,取消了与你成婚的念想。这不,正好我也在府内,王爷说了,念在你与他这段日子同甘共苦的情谊上,让老奴与你一道回丞相府。从今日起,老奴便负责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直到你出嫁,安然离开丞相府为止。”

    柳扶风知道,秦嬷嬷这人,虽然阴狠刁蛮,可也是个有斤两的,不会轻易传瞎话。

    让他回丞相府这么大的事情,若不是花照水亲自吩咐下来,秦嬷嬷未必就敢自作主张。

    可柳扶风还是不信,他扯着嗓子开始大喊王爷救我。

    他这房间,距离花照水的卧房仅一墙之隔,只要他大喊,花照水便一定听得到。

    秦嬷嬷今个,倒是极为耐心。她任由柳扶风喊破喉咙,也没让人上前去阻止他。

    直到柳扶风嗓子都喊哑了,秦嬷嬷才拿出手帕,一边擦着嘴,一边漫不经心道:“花二小姐是打算自己收拾东西啊,还是老奴派人帮您收拾啊?”

    柳扶风低声抽泣着,眼看着那群狗奴才要去翻他的衣柜,他便尖锐地叫喊一声:“不许动,我自己收拾。”

    秦嬷嬷也没勉强,让人给他腾出了地方。

    柳扶风慢吞吞的上前,一件一件的将这阵子花照水着人给他做好的衣服塞进了包裹里。

    当他摸到花照水之前亲手给他做的布条时,柳扶风再也没忍住,眼泪就真的掉了下来。

    这回,可不是假哭。

    他不能就这么回丞相府,要不然以花映月的性子,定然能整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