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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实只比安如许小一岁,但贪玩多了,之前安如许天南海北到处跑,他也一路跟着,小日子逍遥的很。

    如今安如许成了亲定了心,老老实实的待在一个地方,安七能憋那么久,也是难为他了。

    千枢笑了笑,她也挺想把他带去的,可是锦绣宫不比其他宫殿,她只能拒绝:“不行啊安七,锦绣宫里不能随便进人的,你要是实在无聊,我们就多出宫几次。”

    她态度坚决,安七只能作罢。

    可谁曾想,刚到宫,就被梁帝叫了去。

    御书房里,他脸色很不好看,旁边坐着几位陌生的大臣,都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本来脸上就都是褶子,如今恨不得整张脸都拧在一起。

    千枢搞不清楚状况,但是这气氛太凝重了,她就故意插科打诨,笑盈盈道:“这是怎么了,各位叔叔伯伯怎么表情都那么难看啊?”

    那几个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吭声,只是冲她露出一抹略有些心虚尴尬的笑。

    千枢多了个心眼。

    梁帝这时开口了,语气也不怎么好:“你先坐下。”

    千枢收敛笑意,拉着安如许坐下。

    梁帝看了眼安如许,见他垂眸坐在千枢面前,张了几次嘴还是没让他先出去。

    千枢此时也知道出事了:“父皇,有什么事就说吧。”

    梁帝看她:“千枢,宣国送来文书,说是大皇子已经启程,准备出使大梁,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和亲。”

    宣国是大梁的邻国,类似于匈奴一般的存在,赶不走也杀不完。

    两国之间并不和平,自大梁建立开始就摩擦不断,一直都硬着头皮打。

    钟宝斋在财政上支持,而安南王驻守的南疆,就是和宣国临近的边关。

    如今安古辛态度不明,不知是否已经投靠了南域,钟宝斋也不再可信,南疆又封了城,安南王每天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就在这个尴尬的处境下,宣国开始蠢蠢欲动。

    这次递交的文书,便是一个开始,千枢已经成亲,历朝历代也没有宣国公主嫁过来的先例,他们此时打着和亲的幌子,绝对是来者不善。

    现在是和是战都还说不清楚,毕竟宣国人向来卑鄙jian诈,谁都不能拍着胸脯保证和亲了他们就不会打过来。

    梁帝看着几位鹌鹑似的大臣,气得头疼,谁来都不好使,他肯定不会把女儿“卖”过去的。

    梁帝忧心忡忡,思考要不要赶快下旨,把安如许册封为驸马,毕竟他们宣国人再野蛮,也不可能强抢。

    这么一想,也有了几分底气。

    千枢安慰梁帝:“父皇您别担心,瞧瞧你皱的都长皱纹了。”

    她怕什么,原剧情中这位大皇子的下场可一点都不美妙。

    ※

    穆青青回了尚书府之后,直奔自己院子。

    她动静太大,惹来了正在干活的落雪,落雪从房里跑出来,就看她浑身都是汤水,面无表情地推开门进了自己房间。

    落雪担忧的跟上去,被穆青青喝住了,直到换好衣服才让她进去。

    落雪有些手忙脚乱:“小姐,您怎么了?”

    穆青青坐在椅子上,已经换了身衣服,她面若寒霜,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手帕:“扔了,或者烧了,不要再让我看见它。”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手帕,除了料子好了些,和平常手帕并无差别。

    落雪满腹疑惑的拿起来,刚出门,只觉一道凉风吹过,门就突然被关了。

    她也没敢去问,拿着帕子离开了。

    房间里面,融汐幽灵一般坐在椅子上,他笑嘻嘻的问:“你今天见到洛千枢了?”

    穆青青连忙站起来,恭敬的垂首:“见到了。”

    融汐打量她全身,须臾,笑的春风般和煦:“没发生什么其他的事?”

    “没有。”穆青青勉强笑了下,“公主心地善良,帮忙解决了个麻烦。”

    她说完手心已经出满了冷汗,只能忍住恐惧尽量保持平静,不让他看出来。

    融汐也没兴趣对她关注太多,嗤了句“没意思”,又是一阵风,窗户吱呀之后,面前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穆青青惊魂未定,冷静了许久才跑出去,拦住一个丫鬟:“落雪往哪儿去了?”

    她没有找到落雪,而是被一个穿着黑袍的老者拦住了。

    那老者打量了她一下,满意地点头:“不愧是上京第一才女,穆长明把女儿养的不错。”

    穆青青向后退了几步,戒备地盯着他看:“你是谁?”

    老者神色不明的看了她几眼:“小姑娘,穆长明是我们南域的贵族,他现在遇到了点儿麻烦,可能回不来了,你是他唯一的女儿,所以我们要把你带回去。”

    南域的人也不知道,穆青青并不是穆长明的亲生女儿。

    穆青青听到他的话,没有立刻答应。

    老者冷哼一声,直接伸手攥住了她的脖颈:“现在愿意和我们一起回去了吗?”

    她答应了下来。

    已经远去的融汐丝毫不知,他七拐八绕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倚在墙头笑意盎然,却满是讽刺,带着恶意道:“这不是长老们的宝贝疙瘩吗,怎么舍得派你来了?”

    半空中传来一声低笑,几瞬,狭窄的小巷里又出现了一个人,一身黑色锦袍,面若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