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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宫八重看着白发苍苍的两位好友,叹了口气。

    她心知,若是把黑衣组织的存在告诉两人,他们定会为昔日好友走上歪路而扼腕叹息。

    于是她摇了摇头,拿出她应付琴酒的借口:“乌丸生病了。”

    “那算了。”

    迹部老爷子无奈地放弃把乌丸莲耶请出来吃饭的念头,开始和天宫八重聊起生意来。

    过了一会儿,管家走进侧厅,说是可以开饭了。

    迹部老爷子要天宫八重留下吃饭。

    天宫八重:“不了吧,我的司机还在外面等我呢。”

    迹部老爷子大手一挥,非常大度地说:“这算什么问题,我让人给他安排员工餐。你就留下来吧,正好我家景吾也在,你俩干脆趁这个机会聊一聊,增进一下感情。”

    他居然还没放弃之前那个天马行空的想法。

    天宫八重被逗笑了:“我说,你该不会想占我便宜吧?别忘了论辈分咱俩才是一辈的,你家宝贝孙子都应该喊我奶奶!”

    “奶奶?什么奶奶?”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餐厅的门口,正好与从二楼走下来的迹部景吾撞个正着。

    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紫灰发的贵公子一脸惊讶地看着天宫八重,原本骄傲贵气的少年被她最后那句话雷得不轻,一时间竟然无法理解她话语里的含义,表情也变得迷惑。

    看上去还有点呆萌。

    天宫八重:“……”这是什么该死的社会性死亡现场?!

    她狠狠瞪了眼偷笑的迹部夫妇。

    “你别误会,我们是在说笑。”

    迅速整理好表情,天宫八重露出平静的微笑,向迹部景吾解释,“我与迹部老先生一见如故,二见就成了忘年交。别看迹部老先生已经六十多岁,到了该退休在家的年龄了,但他的心态还像个十岁的孩子,非常有活力,怪不得至今还在集团里做掌权的一把手呢。”

    迹部老爷子脸色一黑,没想到天宫八重居然在一句话里同时嘲笑自己又老又幼稚,顿时气得要拿手杖打人。

    迹部景吾眯起眼,好整以暇地看了看爷爷:“这样……难为你和我家老头做朋友了,他脾气可不算好。”

    天宫八重笑了:“看来我们都深有体会。”

    迹部老爷子:“……”可恶,想骂人。

    随后他们共进了一顿称不上舒坦的晚餐——主要是饭桌上,迹部老爷子和天宫八重全程在聊天。他们看似在和和气气地谈生意,说出的话却句句带刺,连迹部老夫人都惊讶起来,不明白时隔几十年,这两人怎么还有那么多话题可以聊。

    迹部景吾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两人交谈。

    他当然是不信迹部老爷子说的话,只是那两人看起来都不想让他知道,迹部景吾也很贴心地不去问。

    反正财团里的事情,现在还轮不到他管。

    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要被拉红线的迹部景吾十分淡定地喝了口葡萄酒,开始在脑子里拟定明天网球部的训练计划。

    吃完饭已经晚上八点了。

    天宫八重回到车上,赤井秀一早已等待多时。

    不过他也不是全程坐在车上干等。

    晚饭的时候,他被迹部家的仆人请到一个小餐厅,坐在那里与仆人们一起共进晚餐,顺便从仆人嘴里套了不少信息出来。

    根据仆人的闲言碎语,他得知天宫八重是迹部家的商业合作伙伴,而且与迹部老爷子关系非常要好的样子。

    今天之前她从未踏足迹部家,但迹部夫妇却要仆人用对待最重要客人的姿态来对待她。

    这让赤井秀一断定,天宫八重与迹部财团关系匪浅,而她是今天才走进迹部家,说不定他们的商业合作是最近才开启的。

    赤井秀一决定回去后,就从这个情报着手调查,查一下迹部财团最近的合作对象。

    天宫八重并不知道赤井秀一的想法,事实上,就算她知道,心里也会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毕竟他搜集的信息不全,还把他的推理带上了一条弯路。

    “Boss打算去哪里?”

    “把我送回去吧。”天宫八重低头,扣好安全带,“这个点,他们应该都回来了。”

    “是。”

    于是一路无言地开着车。

    赤井秀一不是喜欢说话的性格,他向来沉默寡言,也懂得隐忍蛰伏——虽然他一开口就是sao话连篇,但一个卧底基本的素养他还是有的。

    然而,他一声不吭,不代表天宫八重就会轻易让他舒坦。

    “莱伊,你知道几个月前我的房子被人潜入了吗?”

    听到她提起那件由他策划的事,赤井秀一没有慌张,而是转头用担忧的眼神看向天宫八重。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该不会Boss你的住址已经暴露了?我想你还是尽快换个地方住比较好。”

    见他演得真诚,天宫八重勾起唇角:“是吗,可是我挺喜欢那栋房子的。而且琴酒把那些人都抓起来了,情报没传出去,为什么还要换地方?”

    “但我们不能保证他们没有同谋。”

    赤井秀一说的特别诚恳,然而提及被抓的同伴,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还是微微捏紧了。

    天宫八重拖长了尾音:“他们亲口承认没有同谋呢。我派专业的人拷问了他们,都变成那个惨样了,如果他们还能隐瞒,那我可真佩服他们的忍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