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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会在这个咖喱店吗?

    日暮结月思考了一下,觉得他应该不会这样作死:别看这个小作精老是作天作地地找死,一个错眼没见就要上吊『自杀』了,但事实上,他其实是很有分寸的,在“某件事”达成之前,他是不会真的把自己给作死的。

    所以……答案是什么?

    太宰治现在在什么地方等她?

    日暮结月思绪混『乱』而茫然,下意识想要求助自己的异能力。然而一直无往而不利的“头号玩家”给她的答案,却指向了四面八方,在她视界中标红了无数地点。

    ——这代表着太宰治在这座城市中故布疑兵,掩藏了自己的行踪,杜绝了被敌人突脸的可能『性』。

    但这也让她试图用异能力找人的念头泡汤。

    所以说,现在的她只能自己思考答案了吗?

    日暮结月茫然呆立原地,绞尽脑汁,可左想右想都得不到结果。

    而等她终于回过神后,她抬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竟然已经过去八分钟了。

    呜哇,好麻烦呀!

    日暮结月几乎想要挠头了。

    不,冷静点!

    重头再来。

    仔细想想,在她作为“月野镜”时,她跟太宰治玩的攻略与反攻略的游戏中,虽然充满了各种槽点,可是重复的场景却出乎意料地少,各种新的场景大量出现。可是如果删掉那些只出现过一次的宴会场合、『自杀』未遂的河道场合、『自杀』未遂的街道场合,以及『自杀』未遂的各种场合后,在这四条线路中,重复率最高的场景竟然只有两个地方:港黑总部,以及“月野镜”的家。

    除此之外,哪怕是意义重大的某l开头的酒吧,在四条线路中也一共仅出现过六次而已。

    所以……

    难道……

    日暮结月呼吸一滞。

    ——难道说,太宰治他现在竟然在“月野镜”的家中?!

    如果太宰治不知道这对她和他来说都是一场游戏的话,这个答案其实是极具可行『性』的,因为对游戏中的两人来说,这是一个承载着很多重要记忆的地方。比如说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做饭,第一次谈论“以后”,第一次谈论“自己”,甚至是第一次用枪指着对方的脑袋……各种关于虐恋情深和真心难敌命运的剧情,他们都在这个屋子里演过。

    可是……

    可是这些真的只是剧情,而他们也真的只是在演啊!

    哪怕他们演得极为煽情,感人肺腑,并且某个戏精也十二万分地配合,灵光闪过时还会给自己加一段更令人潸然泪下的剧情……但这真的是在演戏啊!

    如果太宰治真的选中了这个地方,那他是为什么会选这里?他想要做什么?

    难道他又戏精上身技痒难耐想要跟她搭台子开演了?在这种时候??

    日暮结月满脑袋问号,但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便也来不及想更多,化作山雀就展翅飞向属于“月野镜”的家。

    关于“月野镜”在横滨居住的地方,是一个位置有些偏僻的独栋自建民居,租房。虽然因位置缘故,这租房的房价不高,但总共三层的租房还是让“月野镜”感到了负担,所以每一线的“月野镜”捡到重伤的太宰治时,都是在深夜打工回家的路上——玩个游戏也这样真实而辛酸也是很可以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房屋的位置位于偏僻和繁华之间,是一个不上不下的小透明的缘故,横滨里一般有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都很难立即波及到这栋屋子里的人……所以这大概就是太宰治选择这里的原因吧?

    自认想明白了的日暮结月恍然大悟,小翅膀拍得更起劲了,依靠地标的定位,很快就来到了熟悉的租房前。

    她绕着租房飞了一圈,本来是打算直接从窗户冲进去变身,吓飞屋子里的人,但她左看右看都没见到打开的窗户,于是最后,她只能老老实实在房屋的大门前落下,用鸟喙去啄门铃。

    叮咚——

    屋子里没有动静。

    白『色』的圆滚滚一边疑『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一边下意识又啄了两下。

    叮咚——叮咚——

    屋子里没有脚步声,也没有灯。

    一切都寂静如死,只有淡淡的血腥味萦绕。

    可突然的,原本紧闭的窗户被一只毫无血『色』的手无声推开,而在那条细小的缝隙后,黑暗的屋子里,一个清秀英俊的人站在窗边,乌沉沉的眼看着楼下大门前的山雀,唇角微翘,似笑非笑。

    从日暮结月此刻的角度望去,她只能看到窗后那人轮廓分明的侧脸与他那微翘的发尾,而那双总是燃烧着无妄鬼火的眼瞳则掩藏在窗户之后,就像是被大雪盖去『乱』象、只余黑白两『色』的雪夜,美丽又无害,于是日暮结月在失去了危险预兆后,瞬间就被这样的美『色』所『惑』,心情振奋起来,就像是春风吹过冻土大地化开冰雪。她感到自己又可以了。

    日暮·资深外貌协会会员·可耻颜狗·结月,开心地拍着翅膀飞上二楼的窗棂。而屋子里,那个惊鸿一瞥的美少年已经走回了屋内,怡然坐在防尘布都没揭开的沙发上,侧头看她,眼中含笑:“镜小姐,你终于来了。”

    日暮结月对上这个小作精的眼睛,突然一个激灵,对自己刚刚瞬间的心动感到了沉重的愧疚:这位太宰先生可是你的戏友啊!你怎么能对他生出对待纸片人老公的亵渎之心?你对得起你那一书柜的墙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