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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晋并未直接回答问题:“你心中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弘法听完,却更加不解:“那当初为何又要扔了师弟!你可知道,师弟是被人扔在山中的,若不是小僧与师父正好途径,师弟便要没命了。” 现在却偏偏找来上门,他是绝不会让人带走师弟的,就算给好吃的也不让。 哇塞,这小和尚年纪不大,居然在试探他哎,程晋敲了敲折扇,忍不住凑近道:“小师傅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说,你是嘉儿的师兄,在下定知无不言。” “嘉儿?” 程晋用折扇点了点桌子,以指沾水写下周嘉二字:“吾之故友,姓周,小师傅介意听个故事吗?” 说是知无不言,但关于周霖死后要当鬼差一事,程某人还是瞒下了。 “当然这故事,也请小师傅转达给方丈大师。” 程晋给人说完故事,便摇着折扇离开了,只留弘法一人呆愣在后山,没办法,这故事对于从未下过山的小和尚而言,还是信息量过大了。 程晋出了山门,却并未第一时间回汤溪,反而是下山进了天水镇。 李婆子换子一案早就下了判决,林家的名声也因此一落千丈,毕竟吃“周家绝户”吃得这么难看的,其他人家也不愿与之交往,更何况是做生意了,不过短短数日,连明面上的光彩都维持不住了。 相信不假数日,林家就要变成普通平头百姓了,甚至因为曾经富贵,日子恐怕比普通人还要难过许多。 程晋走着走着,就又走到了那家同黑鹿鹿一起吃过早餐的铺子。 “既然出了寺,为何不回去?” “诶,师爷?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吃饭的吗?”程晋高兴地开口。 黑山晃了晃手中的信笺递过去:“你师兄的信,怕有急事,便与你送来了。” “我师兄?不会是老师决定要南下了吧?不要啊,我不敢拆了。”程县令怂得没敢接信,一副我不看就无事发生的模样。 黑山:……你砍离庸的刚劲呢。 “走走走,我肚子饿了,等吃过饭再看信,怎么也得做个饱死鬼!” 黑山真的难以理解程亦安的逻辑,那凡人老头也不会什么绝妙法术,如何就能让程亦安怕成这样?! “师爷你不懂,老师他打人可疼啦!” 黑山:……能疼过你? “你敢信不,老师可是连我师兄都敢下手的狠人!”光想想画面,程晋就觉得老师不愧是个干大事的人。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堵得住,但还不够。” 足足吃了小半个时辰,程晋才不舍地放下筷子,默默接过了黑鹿鹿手中的信。 “算了,早死早超生,是的话本官就回去打金华猫出气!” 潘猫猫猛打喷嚏:喵喵喵? 但好在饱死鬼确实难做,程晋高兴地又点了锅外带的锅贴。 “看你的样子,看来你老师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南下了。”黑山猜测道。 程晋抿了抿嘴角,点头道:“不错,不仅不会南下,老师最近恐怕还非常堵心。” “堵心?” “科举出事了。” “舞弊吗?” 程晋摇头:“唔,准确来说,应该是……状元郎德不配位,读书人纷纷举报?”随后,程晋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 “既是状元郎的事,京中的读书人为何这般激动?”黑山着实有些不解,凡人什么时候这般急公好义了? “师爷,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今年可是恩科,但凡能上榜,能被大用的几率比往年高上不知多少,毕竟新帝临朝,总得培养新班底吧,谁都想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保不准这过程中被哪位贵人相中,岂不是一步登天!”程晋见锅贴还未好,便接着说,“状元郎这罪名若真判了,那他的一甲之位就也没了,新帝第一次科举没有状元,你说这像话吗?出头的隼人人都有私心。” 外带还有些浑水摸鱼的,难怪师兄要问问他其中有没有猫腻了。 “走走走,咱们一块去,顺便瞧瞧这状元郎有没有被人做手脚。”程晋拿了店家打包的锅贴,便拉着妖往京城而去。 等到了师兄府上,手里的锅贴还都是热的。 “师兄来,趁热吃,皖南特色小吃,你肯定没吃过。” 傅承疏:……难怪来得这么慢。 “嘉儿最近如何?” “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就是从小吃素,身量瘦小了点。” 傅承疏又问了几句,看了一眼站着的黑山后,便直接进入主题:“亦安,此次推举姬长侓做状元的人里面,也包括老师。” “什么?”程晋还真不知道这一层,“老师不是只出了几个考题吗?” 傅承疏叹了口气:“陛下为了抬举我,特意在殿试时请老师入宫参与排名,却未料弄巧成拙,这姬长侓持身不正,如今朝野上下,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传闻隐射新帝不慈的。 恩科状元竟如此不堪,简直是莫大的丑闻。 程晋当即就有些坐不住了:“不行,我得立刻去见见这姬长侓。”不过说完,他却并未立刻起身,又按下性子,问了详细案情。 如此他才算明白,为什么这么一桩简单的偷窃案,顺天府尹却迟迟未判。 一来是姬生坚决不认,甚至表示自己暂住之处认识的举子都知道,赃物很有可能是被人栽赃的,至于被朱家奴仆认出,既是晚上行窃,又是黑灯瞎火,他长得又不是如同无殊公子般令人心折的人物,如何能一眼判断是他,又说他根本没理由去行窃,那时他准备考试还来不及,分明就是有人眼红他栽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