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李于双和李韩姚先后回到家里，李韩姚看着堂的大厅里只剩下两个表姐和两个兄弟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小爹爹和于爹爹已经各回各屋，李韩姚想了想，最后还是走进了自己爹爹的西屋。 小爹爹已经洗漱完了，正准备睡觉。明天还要看铺子，还要守着家里，事情虽然不多，可是却是杂得很。 见女儿进来，小爹爹披着衣服坐在床边，桌子上放着一盏小油灯。照得屋子里一片的昏暗，灯光下，小爹爹的眉目看不得不太清楚。 “爹。”李韩姚走过来，坐到了桌子边的凳子上，心里有事，却不太好开口。 “有什么事就说吧。”小爹爹看着女儿迟迟不语，就知道女儿的事不太好开口，怕是为难的事。 “爹，大爹爹他说过要给我提亲的事？”李韩姚心里对林王一是喜欢的，可是林王一的家庭打伤是真不好，若是真的自己娶了林王一做正夫的话，只怕以后林王一一定会太顾着他的夫家，而对自己的小家就会有些减情。 李韩姚过过好日子，所以，当她跟着自己的爹娘过上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后，她是深深地痛恨这种苦日子。 不管她日子的日子如何，她都不会允许自己的男人太顾夫家，把她的财产拿去接济旁人，即便那是她的婆婆，公公也不成。 所以，正夫的位置一定要家世不错的，最少要比她的家世好。而且，人要老实，没有太多心眼，要能为她守住这个家才行。 李于双是她们这个家的家主，她没指望着李于双以后在她分家过日子后，分她多少财产，她又不懒，会自己赚钱。 看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她用心些，也不愁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就李于双刚才所说的周家，她还是挺看好的。尤其是周林的脾气是真好，而且，他对自己有情，这一点是最让李韩姚喜欢的。 “嗯。”小爹爹抬头看着自己已经长大的女儿，心里多是欣慰，“你大爹爹提过一句，你眼看着也就十四岁了，也是该到了定亲的年纪。不过，今年怕是不成了，小双刚刚才定了亲，姐妹两个总不好在一年里先后定亲的。再说，你大爹爹他今年要还要忙着火窖的事情，家里又接了这个活计，事情忙起来，怕是要过年才会轻闲些。所以，你的亲事要过了年才会提。” 李韩姚点头，她爹爹说的这些，她都知道，今年是不成了。不过她并不着急，家里的日子眼见着好起来。她只要多出些力，以她对李于双这些日子的了解，自己成亲后，怎么也会给自己一间屋子，也不会让自己饿着的。 “爹，你们看中了哪家的？”李韩姚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自己和林王一的事情，只是私下里的事，儿女的婚事可不是她可以作得了主的。 “你大爹爹提过周家的老二，周林。我看那孩子也不错，刚好和你同岁，年纪也是正当。”小爹爹见女儿问的是正事，也就不忙着休息，和女儿谈起来，“我看那孩子也不错，只是咱们家现在的条件要是求娶周林，怕是不能成，小双的意思是，过了今年明年咱们家的日子会好些。再加上小双的那个浸种的技术，村子里的人气也是会高一些，到那时候，再请人去探一下周家的口气。” 李韩姚听了小爹爹的话，心里暗想，果然，这里面有李于双的意思。 既然是李于双有这个意思，她就不会反对。现在她靠谁吃饭还是清楚的，她不会为了什么感情，而让自己与财产失之交臂的。 小爹爹看李韩姚氏头不吭声便问：“你可是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也不算有。”李韩姚想了想，还是想把林王一的事和小爹爹说，毕竟，小爹爹是她的亲爹爹。 “那就是有了？”小爹爹整了整精神。看着女儿犹豫的表情，“说吧，是咱们村的？” “嗯，就是林王一，我看着他还算勤快，虽然家里兄弟多些，但手脚不懒。” “这个孩子倒是还行，就是长得有些太妖，怕是你娘和你大爹爹不喜呢。”小爹爹半天才叹了口气说。 “爹，我没想过要娶他做正夫。”李韩姚忙道，“他那样儿，也不可能做正夫。” “若是这样，到时候好好说说，你娘和你大爹爹那边应该没有什么关系的。” “爹，那小双呢？她会不会反对？”李韩姚主要是的李于双从中插上杠子，那就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双儿那孩子不会反对的，要是她反对，就是林王一这个孩子入不了她的眼，你娘就更不能答应了。”小爹爹语气有些平淡，“现在也别想别的了，你好好地跟着你meimei学着些，再过个两三年，也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以后你一大家子可是都由着你来养呢。” “嗯，我知道的爹。” “还有。”小爹爹忽然向李韩姚招手，“你过来。” 李韩姚走近床边，坐到了床沿上，看着小爹爹收起笑容的脸：“爹，咋了？” “韩姚，你是庶长女，咱们家虽然嫡庶有别，但你娘她也没有亏着你。你大爹爹他是疼小双，毕竟小双是嫡女，所以，你大爹爹再怎么做，你也不要记在心上，对他有什么不满。” “爹，我没有那心思。”李韩姚连忙摇头。 “这个我知道，不过是白提醒你一声。”小爹爹拍了拍女儿的手，“爹是担心你心大了，看咱们家现在的情形，好日子不会太远，若是你想着小双以后能帮你，你就对她完全的坦诚，别弄些小心思。小心因小失大，爹没有什么能耐，也就想着看你们姐弟两个以后能生活的好些，看小双对你韩仲，我是打从心眼儿里高兴呢。” 小爹爹是真高兴，小儿子聪明，现在还跟着大儿子一起读书，这可不是他能想到的事。 他从心里感激李于双，嫡女果然就是嫡女。这才是个嫡女的样子，拿得起放得下，做事雷霆万均。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只要你不得罪她，不计算她，她就会对你真心的好。 “爹，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话了？”李韩姚心里一紧，暗想，是不是自己私下里留下的钱被李于双知道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李韩姚是真的吓了一大跳，眼睛盯着小爹爹的脸，一脸的惊恐。 她能不惊恐吗？没分家若是私下不问自取，那可是偷窃，若是家主不好说话的，可以直接开除出家门。 “谁也没说什么，只是自己的儿女是什么性子，我这个当爹爹的还是知道。以前你自己出去做工，那是你出了力气，你那样做，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谁让咱们家吃都吃不饱呢。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所以，爹爹不想你赶往歧途。” “爹，我不会的，我……再也不会了。”李韩姚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既然她爹爹都看出来了，以李于双好坏个精明的劲，相必也是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也别怕，小双就算知道了，她现在没说什么，也就是在看着你到底以后要怎么做。真的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只怕那时候，谁说也不管用了。爹那时候也帮不了你，韩姚，人不能贪小。”小爹爹说得语重心长。 “是，爹，我一定好好地干，再不会了。”李韩姚垂下了头，手紧紧地握着。 “好了，你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去送货的吗？”小爹爹再次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给李韩姚把垂下来的头发顺到了耳后，“去吧，你记住，咱们是一家人就好。” “是，爹爹。”李韩姚站起身来，向着小爹爹行了个礼，转身出了西屋。 出了屋，在堂屋干活的两个表姐现在已经收拾完了，正准备去睡呢。看到李韩姚出来，忙笑着一起往出走。 李家的兄弟两个已经带着小于湘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去休息。李于双曾经告诉过他们，不要太晚睡觉，对身体的发育不好。这两个兄弟执行的很彻底。 于家两姐妹现在在李家帮工，一边帮工一边学手艺。也是想着多赚些钱，腊月十二，是于家的大女成亲的日子。 于家的情况不太好，所以，于家的两个姐妹也商量好了。赚些钱来贴补家用，另外也是分担一下父母的压力。 两个人在李家干活都是抢着做的，这也是让李于双想着要把这个做肠的手艺拿出来交给她们的原因之一，另外就，有于大伯和大娘那样一家人，这两姐妹就是再坏，也不可能坏到哪儿去。 “韩姚，明天你们去镇上看你姥娘去？”三姐妹往东厢房走，于家大女问。 “嗯，我娘说是快过年了，想去看看我姥娘。”李韩姚对小镇上的李家还是有记忆的，只是对于这个李家，她和李于双一样，讨厌的紧。 “那你也去吗？是送了货直接去，还是送完货再去？” “我去送货，小双去买礼物，然后一起去。”李韩姚一想到她们家刚刚见好，就又要给姥娘家买那么多的东西，去了还不受待见，心里就郁闷。可偏偏她还不能多嘴，只能自己郁闷。 “噢，在镇上生活真好。”于家大女叹息了一声，拉着自己的meimei去打水洗脸。明天还要早早就起来呢蒸肠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趟小镇之行，可是热闹的很呢。 下一章小双与姥爷姥娘见面的事，还有四姥爷。热闹着呢。 ☆、喜事？惨事？ 李于双打算的挺好的，想了一夜明天去镇上要买些什么东西去看看姥爷。 不过，这事情吧，总是要有那种叫什么：计划没有变化快。李于双她们家就是这种情形。 打破行程的是因为，她们还没有到小镇上，就与姥娘家的一个老仆人在闭嘴上遇上了。 李于双不认得，可是同车的李行书认得啊。看到骑着驴子上的那个老家，李行书忙叫李韩姚把车子停下。老仆也看到了李行书，闯关东地从驴背上跳下来，上前给李行书行了一个礼。 “见过大小姐。” “李叔这是去哪里？”李行书奇怪地问。 “自然是去见大小姐。”老仆看着青骡车上的母女三个，心里暗自叹息，“老夫人让老奴我过去给大小姐送个信。” “怎么了？我娘她……”李行书有些发急，自打从她们家忙起来，她就没回过小镇是看过她娘，这会儿不年不节的派人来，怕是母亲生病呢。 “大小姐莫惊慌，老夫人没事，是别的事。”老仆看着李行书一脸担忧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却是有些说不出口。 这事定下来之后，家里的仆人都躲得远远的，也就是他这个老家人不得不被老夫人抓了丁。 “那到底是什么事？李叔，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可是要急坏我呢。”李行书听不是母亲生病，倒是放松了下来。 “大小姐。”老仆吭叽了半天，才在李行书的焦灼中慢慢地道出了原委。 原来，李家自从换了李于双当家，李家二姨在李家受了挫不说，还倒贴了一对银耳垫子，让这位李家二姨很是气一场。回去和她的亲爹爹四姥爷说了一通，而她这位爱女至极的老爹，自然用他的宠爱与妻主磨洋功。 什么事，就是关于让李行文记在李行书她亲爹的名下，这样本来是庶女的李行文就成了嫡女，那样的话，就名副其实地享受她现在得到的家产。 读者会问了，为什么早不记在李行书她爹爹名下啊，怎么现在才想起这事来呢？ 这个还真是因为李于双，李于双看着小，可是这段时间李韩姚加上李于柏及李韩仲在小镇上可没少呆。卖买不算太火，但也真不差。 李家一直就是小镇上的富户，想不知道都不成。何况，李行书她们一家可是才被分出来两年，孩子两年变化也不大，自然八卦的人就把这事传开了。 而真让李家二姨担心的却是李于双这个丫头是真不好对付，两年前，她亲爹用自己美色（应该是这样的）把老太太哄住了，成功地占了大部分家产，（当然，你也得看看，李行书还是分到了小周村的五亩良田和一栋破旧的五小间房子。） 李行书两年都没有说什么，不但没有上县城去靠庶女占嫡女的家产，反而是李家二姨和她老爹加是老娘还不是在搜刮她一番，也没见李行书放个p出来。 所以，这样性子的李行书在李家二姨眼里是连根草都不算的。 其实说起来，李家二姨也是想成为嫡女的，但为什么一直没有这么办呢？ 一；就是前面说的原因，李行书好欺负，随便拿捏。 二；这庶女占嫡女家产的，是一种民不举官不揪的事情。但是一旦有嫡女上告，所查属实，那是真没含糊的。大周国的国律还是严谨的，而且，官员都挺清廉，因为高薪养廉嘛。 三；就是，李家的四姥爷是不可能扶正的，为什么？因为正夫没有过错，送了自己的丈人和丈母娘的终，而且，人家还有一个嫡长女傍身。根本就不可能下堂，你平时在暗里欺负欺负也就那么回事了，真要让人知道，你虐待啊，宠侧灭正的事，那官司可就大了。所以，想由扶正四姥爷为正夫而让李家二姨成为嫡女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就算是并列正夫，现在也不成。因为四姥爷虽然也是有一个女儿傍身，但他本身并没有为李家做什么大的贡献所以，这条路也是不通。 四；本来因为日子要是就这样，也就这么过下去了，等到老太太一走，大爹爹一没，就再也不会有家产纠葛的事情。 但是，变数就是李于双成了李行书家的当家的，而看着李于双那利害的样子，不光是李家二姨有些忐忑，就是听了女儿说起李家现在的事情，也让这位心思巧妙，惯会哄人的四姥爷也起了心思。 所以，就有了这出戏，让李家二姨李行文认在李行书她爹的名下，成为正式的嫡女。 这样一来，就算是将来李于双不满李家分家不公平，因为都是嫡女，所以，不存在公平不公平的事情，财产也就保全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起这件事呢？ 你想记在人家正夫的名下，那也得人家正夫同意才成啊。人家不同意，你还想着押着人家同意啊？那不成。 这记名正夫子女可是大事，得由里正，族长和族里的长老一起见证签字才能奏效，这些人都签了字，按了手印，还要到县里去改换名薄（就是相当于现在的户口本），这才算完事。 李家的四姥爷和女儿加上老太太三个人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手段齐出，总算是把大姥爷给说服了。答应了这件事，所以，事情就这么真巧了，那边刚答应，就往这边送信儿来了。 这事必须得让李行书知道啊，不然的话，李行书不到场也不成啊。那些族老不答应啊。 李行书听完，倒是没什么异样，反正她是没想到与团产有关，只是想着，若是李行文做了自己爹爹的女儿，那么，她就会对自己的爹爹更孝顺些。 李行书没什么，可是别忘了，车上坐着一个本来就不得意李家老太太的李于双。 她从这老仆说起这件事时候，就支着耳朵听。 等到听完了，她心里对这件事的内容也就明白了。暗自冷笑，心道：看来，这事一出，不但把她不想往老李家送年货的钱省了，还能讨回来点利息。这往怀里捞钱的事，那要是不干，那不是傻子吗？ 不过，李于双没有马上发表意见，她想听听她这个傻透腔儿的便宜怎么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