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
花阳冲着花阴点了点头,暂时将桃子放在一旁,又往陶罐里看了一眼。罐子里装着清水,满满的。 “这的确就是玉井水。”花阳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又问花阴:“难道说你找到进入昆仑的办法?” 花阴却摇了摇头:“不,就像我们所知道的那样,昆仑已经封闭了太久,已经没有人知道它的入口。这坛玉井水和这枚玉桃,都是我从鬼市上拍回来的。” 等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在场的三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花阳首先笑了起来:“可惜啊可惜,看起来还是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不过还好,这里还有个备用方案。” “什么方案?”商斗星问。 花阳将这几天自己一直在研究的手稿找了出来。 “当然是寻找一种可以暂时替代玉井水的液体。看起来再过几天,我和白秀麒需要出一趟门。” ☆、第一百○一章 目标:流离岛 “出门,去哪里?为什么要去?”江成路抢在前面发问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 花阳调侃了他一句,又转过来看着白秀麒:“其实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吧?现在你身上的皮肤和普通人之间还有不小的差异。而且这不仅仅是摸上去不同这么单纯的事。一段时间过后,你的皮肤会变得非常脆弱,一次冲撞、不经意的触碰,甚至躺在柔软的床上都有可能导致表皮开裂。而没有了皮肤的保护,身体会发生什么变化,你肯定很清楚。” “……清楚。” 白秀麒承认自己被这样的假设给吓到了,他勉强定了定神:“可我记得你提起过,我爷爷留下的遗稿里头也有转化皮肤的秘诀。” “这也是我接下来准备说的。” 花阳示意他稍安勿躁,接下去就拿出了那份信笺:“这上面说,当年昆仑山的女娲娘娘用泉水和泥造人。这眼泉水后来被砌上白玉井栏,围成了一口水井,起名叫做“玉井”。在玉井的边上长着一棵桃树,吃了它的果实能够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可是这种桃子从树上刚摘下来的时候是玉石做的,坚硬无比。只有在玉井水里浸泡过之后,才能食用。” 听他说到这里,白秀麒已经明白了过来:“玉井水可以软化昆仑山的玉桃,也可以彻底软化人偶坚硬的表层!那我们还在等什么?去昆仑啊。” “要这么容易我们早就去了。”江成路摇了摇头:“昆仑玉墟早就已经关闭了与俗世之间的通道,就算我们现在到了昆仑山脉,也很难找到它的大门。” “不仅如此。” 花阳补充:“根据估算。我们其实只大约需要两三个浴缸的玉井水。我让小阴在鬼市上打听,重金收购别人贮藏的井水。可是只拿到了一小坛。鬼市上的人还说,大约三十年前,有一个人类也收过一次玉井水,那时候货就已经基本上出清了。” “那个人类应该就是我爷爷。”白秀麒若有所思,接着又问道:“肯定还有备用方案的吧?” “有是有。不过是权宜之计。” 说到这里,花阳报出了一个名字:“流离岛。” 根据白沭留下的笔记,这个流离岛如今只是东海里一座没什么名气的小岛,在上古时期却是赫赫有名的“海内十洲”之一——生洲岛的一部分。当年生洲岛遭遇浩劫四分五裂,流离岛随着海流漂移到了东海岸边。岛上的温泉虽然没有活死人、rou白骨的奇用,但却能暂时替代玉井泉起到软化作用,只不过这种软化效果有时效性,如果想要长时间保持。就必须重复进行。 “说白了就是定期去泡温泉嘛。”江成路倒是很乐观:“这有什么难的?最近东海岸边很多小岛都在竞标出售使用权,咱们干脆买下来不就得了?” “就你有钱!” 花阳揶揄他:“我查过了,东海岸根本就没有叫流离岛的地方。可能只是个传说,或者只是当地的一个俗称。范围太大,难查。” 听见这句话,白秀麒立刻抬起头来。 “我听说过流离岛。”他的眼神隐隐发光:“事实上,那是我祖父一副画作的名字,他以前肯定去过那个地方。” 或许是受到“小叔叔”的影响。白沭早年留洋学得也是油画技艺,归国后陆续创作过不少画作。中晚期之后虽然转为主攻国画,但偶尔也会创作一些油画作品。 说实话《流离岛》这幅画具体是什么时候创作的。白秀麒并不清楚,但白沭一直将画作保留在乡下大宅中,他“过世”之后白秀麒也没有移动过。 看起来,要想知道流离岛的所在,回一趟乡下是必须的。决定很快就做出了,不过出发的日子却被安排到了四天之后。 有了四天的准备时间。白秀麒得以事先通知了老家的坟亲,嘱咐千万不要设宴接风,只要准备一间干净房间就可以。另一方面,在忍饥挨饿这么多天之后,他终于被花阳允许尝试进食,但最好先从饮水和流质食物开始,以免对内脏和肌rou产生太重的负担。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好像是正式登台前的彩排,只为确保白秀麒能够像一个普通人那样走出这座玄井公寓,不至于让亲朋好友产生任何怀疑。而这四天的准备显然也是卓有成效的——到了出发的日子,他已经能够拄着拐杖一个人沿楼梯下到院子里了。 从这里到乡下只有短短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负责开车的当然是江成路。白秀麒刻苦复建的这几天时间里,他也没有闲着,居然一声不吭地跑到城里开了一辆崭新的卡宴回来。 看到他戴着墨镜、一身当初在晴空塔商城里购置的行头,成功人士一般从驾驶座里走出来的时候,白秀麒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捏自己的胳膊。 “你这是哪根筋搭错了?”不等江成路上楼,他直接趴在二楼栏杆上大声问。 “老借别人的车用不太好。”江成路也大声回答,果然还有下文:“再说了,第一次上门,不整体面点儿怎么行?” ———————————————————— 上门,上门。不管上的是婆家门还是娘家门,总之这两个字惊醒了白秀麒这个梦中人——怎么和坟亲解释自己和江成路的关系? 乡下的观念意识毕竟要比城里保守,坟亲中辈分最长的干爷爷也有*十岁高龄了,开门见山毫无隐瞒的结果很可能是灾难性的。白秀麒纠结了两秒钟,就和江成路摊了牌,约法三章到了乡下之后不能做出任何逾矩的举动,否则动手砍手,动脚砍脚,要是动脑袋…… 白秀麒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明显地看见了江成路往后退了半步。 可是到了晚上,他才知道江成路的退却正是进攻的预兆。 从花阳的壶天里出来之后,这几天晚上江成路美其名曰“陪床”一直都睡在白秀麒的家里。只不过他害怕自己睡相不佳,翻身的时候有个什么闪失,所以都乖乖地蜗居在客厅的沙发上。 然而今晚上情况却似乎有所不同。 晚上七点钟,伺候完白秀麒吃过皮蛋瘦rou粥,江成路拿着碗筷去厨房里洗碗,洗着洗着就不见了人影儿。白秀麒倒也不在意,拄着拐杖就往洗手间走。 毕竟已经是七月初的夏季,就算躲在室内,出点汗也很正常。虽然还没有办法像正常人那样痛快淋浴,但至少头是可以洗的,擦身也没有问题。想着明天就要见亲戚了,于是白秀麒花了一个多小时慢条斯理地把自己收拾了一遍,其中有大约20分钟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剪掉这一头怪异的长发。 不过,就算现在动手剪掉了,也理不出什么好看的发型吧。 想到这里,白秀麒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又花了20分钟将头发弄得半干,这才重新穿好衣服推门而出。 可是一回到卧室里,他就傻眼了——刚才跑得没影儿了的江成路,如今就躺在他的大床上,浑身上下一件rou色皮衣,单手撑头,只用凉被象征性地遮住了皮衣的关键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