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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堰闻言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柳临溪一见他表情,知道此事有谱,忙问道:“那明日……”

    “程远既是处心积虑见得你,定然是早有话想对你说。”李堰道:“你今日做的噩梦,是否跟他对你说的话有关?”

    柳临溪闻言沉默了片刻,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李堰的问题。若说不是,万一李堰后来得知真相,他就算是欺君。若说是,李堰能放过程远吗?

    李堰见柳临溪不答,开口道:“他跟你说了什么,朕可以不问。你信与不信,全在你,只是……”他转头看向柳临溪,又道:“只是今晚朕要你记住的话,你别忘了便是。”

    柳临溪点了点头,开口道:“臣都记住了。”

    李堰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口道:“若是再犯,等你伤好了……朕会一并同你算账。”

    柳临溪一脸茫然,一时之间没太明白这个账要怎么算。

    只感觉李堰说这话的时候,盯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第29章

    次日一早, 太医又来给柳临溪诊了脉。

    李堰原本还有些紧张,太医诊完之后却说已无大碍。

    至于昨日柳临溪脉象的异常,他们推测多半是由于外伤所致, 服了两副药之后便恢复的差的不多了。李堰虽然依旧不大放心, 但见柳临溪面色已然恢复不少, 人也精神了,这才松了口气。

    今日狩猎的方式与昨日不同,依着规则是将做了标记的几只猎物混入猎场的其他猎物之中, 进场的人最终射中标记猎物最多的人可获得今日的彩头。

    更重要的是,今日李堰也会进围场参与。

    “陛下今日进围场狩猎,肖统领不跟着吗?”柳临溪用过早膳之后,在营帐门口见到了肖英, 不由疑惑道。

    肖英朝他行了个礼道:“今日围猎有湍河营的人守卫,陛下吩咐我待柳将军用完早膳后, 带着将军去见程公子。”

    “哦,那一会儿我同程公子说话,你是不是也会在旁边守着?”柳临溪问道。

    “是。”肖英道:“不过将军放心,我无论听到什么,都会装作没听到。”

    柳临溪:……

    装作没听到,本质还是听到了嘛。

    李堰昨日确实没有责罚程远,但他事后还是被湍河营以私入围场的由头罚了二十军棍。肖英带着柳临溪去营帐里见到他的时候, 他正光/着上身趴在榻上闭目养神,背上被军棍打的一片青紫, 好些地方还见了血。

    “我还以为你毅然投奔湍河营, 这里会有人罩着你呢。”柳临溪道。

    程远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柳临溪,苦笑道:“陛下果然……对你还算纵容。”

    昨日李堰亲口朝程远说过, 不可能再让他见到柳临溪。今日柳临溪却还是来了,而且身后跟着肖英,这显然是得到过李堰允许的。

    “我一直都挺好奇的,当初你决定来从军的时候,是如何说服太傅大人的?”柳临溪问道。

    “说服?呵呵。”程远苦笑道:“柳将军怕是没和家父打过交道,这世上没人能说服他,从小到大,程家都是他一个人做主。”

    柳临溪一怔,问道:“所以,你来湍河营,并没有得到太傅大人的允许?”

    “我只有回程家才需要他的允许。”程远道:“不过,我没打算再回去,所以他怎么想我不在意。”

    柳临溪这才知道,程远毅然从军,或许是和程太傅有关。父子俩不知是起了什么冲突,俩人都是执拗的性子,谁也不服软。若是年幼之时,程远或许还会屈服于父亲,可如今他长大了,已经不是区区家法能恫吓得住的了。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回到京城,依旧读你的书,做你的程小公子。”柳临溪道:“这里不适合你,你也不属于这里。”

    程远冷笑一声,挣扎着坐起来,背上的伤口被牵动,痛的他眼睛都红了。他不得不喘息了片刻,才让气息稳定下来,朝柳临溪道:“谁稀罕做程小公子?京城才子如何,太傅的儿子又如何……还不是一事无成,想做的事情做不了,想护着人也护不住,倒不如在这军营里头,至少我心里快活。”

    柳临溪道:“你想做什么事情?”

    “已经不重要了,柳将军今日来见我,可是想把昨日剩下的话听完?”程远问道。

    柳临溪看了一眼肖英,对方立在营帐门内,目不斜视地看着外头,背对着他。程远也看了一眼肖英,压低了声音朝柳临溪道:“我见过那个人……他这里有一条疤。”程远说着在鬓角和下巴之间比划了一下。

    柳临溪:!!!

    程远见到的这个人,正是他原主的记忆中见过的那个人。

    “我想……你总有机会见到他的,只希望他的任务已经不需要执行了。”程远道。

    柳临溪心中惊讶不已,暗道此人若真是李堰的暗卫,那他接到的命令是谁发出的呢?

    李堰的暗卫会替旁人做事吗?

    若是不会……那发出这个命令的人只能是李堰。

    可柳临溪不想这么快下结论,至少要等他亲眼确定那人的身份之后,才好判断。如今他并未见过对方,单凭自己的猜测和程远的一面之词,并无法证明那人是李堰的人。

    柳临溪心知再与程远多说无益,既然程远从军并非是因为他的缘故,他想劝恐怕也不会有效果。况且,程远这脾气他也算是见识到了,简直又臭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