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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短半月之期……如今已经过了四日了。”李堰叹了口气道:“你明日安排一下, 让柳家的人进宫一趟,就说柳将军寂寞,想同家人团圆。不,就说朕专程赐宴,让他们全家来赴宴。”

    苏恒忙应是,第二天一早便着人去安排了。

    李堰下了朝之后,柳父柳母和柳向晚都已经进了宫。柳临溪今日气色看着还凑活,李堰回来的时候他正立在书案前看柳向晚写字呢。

    “写的什么啊?柳将军看的这么入神。”李堰一进门便朝柳临溪道。

    “向晚在写臣的名字。”柳临溪道。

    众人见到李堰忙行礼,李堰对他们颇为客气,还特意将那日的误会又解释了一遍。柳母那日过后一直担心柳临溪的身体,今日见了面又听李堰说没有大碍,这才安心了些。

    柳向晚如今倒是本分,见了李堰多余的眼神一个也没有,倒是一直偷偷观察柳临溪。席间柳临溪掩着嘴咳嗽了几次,柳向晚紧张地盯着,见对方并未再咳血这才放心。

    “朕今日叫二老过来,一是同柳将军团聚,上次朕去柳府提亲闹了误会,连饭都没能好好吃一顿,朕也很过意不去。二是,礼部的人算过了大婚的吉日,说三日后便是吉日,若是错过了恐怕还得等上大半年。”

    “三日后?这如何来得及?”柳夫人问道。

    “是,朕也觉得太过仓促了。”李堰道:“朕与柳将军大婚,乃是大宴的国事,理应风风光光的。可吉日等不得,所以朕思前想后,觉得不如先请礼部的人做个简礼,让朕同柳将军先拜堂。至于大婚之礼,便慢慢筹备,等之后再到了吉日补上便是。”

    柳夫人闻言看了看柳老爷,柳老爷沉着脸也不说话。柳临溪此前也不知道李堰的打算,此刻也有些茫然地看着李堰,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二老若是没有异议,此事便这么定了。”李堰道:“既是简礼,朕也不打算惊动旁人,当日二老与柳二公子来宫里吃个家宴,朕同柳将军当着三位和太后的面拜个堂,这事儿也就算是成了。”

    柳老爷和柳夫人席间自是不敢反驳,可柳老爷始终黑着个脸,任谁也能看出来他是不乐意的。柳老爷为人迂腐古板,对柳临溪这个儿子多少也是有些在意的,在他看来柳临溪跟了一个男人不能娶妻生子,本就是委屈了,如今连个婚礼都藏着掖着,简直欺负人。

    可他能怎么办呢?

    跟皇帝硬来,他到底是没那个胆识。

    “老爷,你说句话啊。”柳夫人从宫里出来之后,朝柳老爷道:“溪儿成婚可是大事,你这个当爹的一句话都不说,陛下面色都不大好看了,一直皱着眉头。”

    “我能说什么?”柳老爷道:“口口声声说将来补上,如今都这般敷衍,哪儿还有将来。”

    柳夫人原本也有些心疼柳临溪,如今听柳老爷这么一说,眼圈也有些红了。

    他们这个儿子,跟了李堰,可真是委屈惯了。

    将来万一李堰喜新厌旧,别说是补上婚礼,说不定连个位份都不会给他。

    老两口顾着委屈愤懑,只有柳向晚一只低着头不做声。

    事到如今,他对李堰和柳临溪的关系多少也有了点自己的判断。

    此前他确实质疑过李堰的用心,甚至觉得他不值得柳临溪托付,可此前李堰让柳临溪任禁军副统领的时候,他着实惊讶了一番。要知道禁军可是掌握着皇城命脉的,李堰让柳临溪做副统领,便等于把自己一半的身家性命交到了柳临溪的手上。

    李堰做到这个份上,对柳临溪的心意可见一斑。

    柳向晚心道,若此前当真是自己误会了李堰,那今日这又是哪一出呢?

    提亲都提了,难道差一个风光的婚礼吗?若李堰真是想拖延,即便是等个一两年再谈大婚之事,柳家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可今日李堰却提出来,要在三日后举行一个简礼,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除非……

    李堰确实想要这个婚礼,却又等不了……

    送走了柳家二老和柳向晚之后,柳临溪便倚在榻上休息。李堰走到书岸边看了一眼柳向晚的字,见上面写着柳临溪的名字,便问道:“为什么要写你的名字?”

    “本来想让他写你的,他不敢,就写了臣的。”柳临溪笑道。

    “柳二公子满腹才华,当场做几首诗也不是难事,怎么写一幅字还能难住了?”李堰道。

    柳临溪轻笑一声,起身走到李堰身边,开口道:“你是真没明白吗?”

    “朕不是很明白,柳将军同朕说说吧。”李堰拉着柳临溪坐下道。

    柳临溪道:“向晚这孩子是聪明,可他并非爱慕虚荣之辈。此前他有意接近你,不过是想试探你对我的心意。如今他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自然不会在你面前卖弄自己。”

    “如此说来,倒是朕错怪了他?”李堰挑眉道。

    “你们两个性情倒是像,都爱出卖色相互相试探。”柳临溪揶揄道。

    李堰失笑道:“这么说来,柳二公子对你这般上心,朕都忍不住有些吃味了。”

    “他可是臣的亲弟弟,再怎么上心又不能和我成亲。”柳临溪道:“倒是陛下,怎么突然这么着急要拜堂,难不成有些事情不拜堂做不了?”

    李堰挑起他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亲,笑道:“你最近是越来越爱撩拨朕了,是不是以为朕当真会因为心疼你,不敢把你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