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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孕之人头三个月都不宜与人亲热。”褚云枫道:“柳将军身子本就虚弱,可能要更久一些。”

    “这么久啊……”李堰道:“那若是朕轻一些,是否……”

    “陛下。”褚云枫一脸无奈道:“此事与轻重与否并无多大干系,请陛下务必克制自己。”

    “是是是。”李堰忙道:“朕晓得轻重,不会莽撞的。”

    褚云枫方才也听到苏恒说柳临溪搬回霁月居一事了,又见李堰问这个问题,当即猜到两人多半是在这件事情上有了点小矛盾。李堰打定了主意不告诉柳临溪真相,柳临溪并不知自己有孕,想与李堰亲热也是人之常情。

    偏偏李堰要顾忌他的身体,所以只能拒绝。

    这么一来,俩人产生误会是早晚的事。

    褚云枫倒是不在意他们误会不误会,他作为柳临溪的大夫,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怕俩人把持不住真干了点什么,危及到孩子,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陛下,草民多嘴一句。”褚云枫道:“为了柳将军的身体着想,陛下最好考虑与柳将军暂时分开住,免得哪日情不自禁……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堰闻言点了点头,觉得褚云枫的建议十分可行。

    尤其以他对自己的了解,若夜夜都被柳临溪那么撩拨,他估计扛不住几回就会就范。

    可此事要如何跟柳临溪解释呢?

    万一柳临溪胡思乱想再伤了心,那可就难办了……

    实际上,柳临溪倒没有太过在意此事。昨夜他虽有一些受挫,但不至于因此就真恼了李堰,男人嘛,有时候累了不想做那些事情也是常有的事。

    他搬到霁月居也并非赌气,而是觉得自己如今在养病期间,也该多修身养性,不能一直赖着李堰。何况前些日子因为自己的病情,李堰没少耽误工夫陪他,前朝的事情也有所耽搁。如今正好在搬过来养病,李堰也能专心朝政,可谓一举两得。

    搬到霁月居当日,柳临溪便着人在水榭旁凿开了冰,亲自钓了几尾鱼。

    反正褚云枫没说不能吃鱼,柳临溪便让膳房做了鱼汤,午膳时亲自带着去了御书房。

    李堰正想着批完折子要过去哄人呢,见柳临溪竟主动来了,十分意外。

    “这是臣亲自钓的鱼,特意送来给陛下尝尝。”柳临溪盛了一碗汤给李堰,这鱼汤膳房做的很用心,闻着又鲜又香,李堰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接过去却没喝。

    “这么冷的天怎么能去外头冻着呢?”李堰拉过柳临溪的手捂在手里,又道:“朕这些日子也没什么胃口,真想吃什么了膳房自然会做,你不必cao心。”

    柳临溪看了一眼那鱼汤道:“陛下一口也不尝尝吗?”

    李堰这些时日吃素也习惯了,但见到荤腥却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尤其是柳临溪亲自钓的鱼,他倒真是想尝一尝。可他自己发了愿要为柳临溪吃素,自然不肯轻易破戒。

    念及此,李堰只得口是心非的道:“朕刚吃过午膳……还有些撑呢。”

    他话音刚落,苏恒在殿外进来,问道:“陛下,到了该传膳的时候了,要不要现在传膳?”

    李堰谎话被当场拆穿,一脸尴尬,恨不得一脚将苏恒踹出去。

    “那……臣还是先回去吧。”柳临溪也拿不准李堰到底什么意思,心想大概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李堰这么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让他有些茫然。

    “陪朕待一会儿。”李堰拉着柳临溪坐下,朝苏恒道:“让膳房弄一些柳将军爱吃的东西,别忘了提前让褚先生过目。”

    “是。”苏恒答道。

    李堰自己不打算吃那鱼,但念着是柳临溪亲自钓的,总不忍就此浪费了,便拿了碗筷亲自挑了鱼刺让柳临溪吃。柳临溪这些日子胃口极好,一条鱼吃了大半,待午膳上来之后,又吃了不少东西。

    李堰这些时日吃素吃得没滋没味的,但看着柳临溪吃的这么香,心里只觉得十分满足。他简单吃了点清粥小菜,便一直坐在一旁看着柳临溪用膳,还打发了苏恒出去,自己给柳临溪夹菜。

    “往后朕还是陪你一起用膳吧,这些日子朕自己吃饭,着实没什么味道。”李堰道。

    “陛下胃口似乎不大好?”柳临溪问道:“好像没怎么吃东西。”

    李堰拿过布巾帮柳临溪擦掉嘴上的饭渍,笑道:“朕看你吃得香就够了。”

    柳临溪面上没说什么,却留意到李堰面前摆着的几样菜都是清一色的素菜。他记得李堰从前并不钟爱素菜,用膳的口味还挺刁钻的,但近日却不知为何改了口味。

    “前些日子你身子并未大好,许多事朕一直没来得及同你说。”李堰着人收了膳桌,拉着柳临溪到书案旁坐下,开口道:“此前朝你下毒之人,朕早已查明。”

    柳临溪一怔有些意外,此事牵扯较为复杂,他一直以为李堰不会再给他交代了。毕竟他的命已经保住了,怎么处理相关的人,由李堰来决定也没什么不妥。

    “此事的主谋是皇伯。”李堰道:“你述职那日,朕收到了弹劾湍河营不敬君上的折子,这才问了你那个问题。后来朕才知道,那折子是皇伯派人呈上来的,为的就是让朕心中不悦,好试探你的意愿。”

    后面的事情就不难想象了,柳临溪拒绝了李堰的提议,老王爷断定他非可用之人,便下了手。此事关乎的倒也不是柳临溪一个人的生死,更多的是一种警告,让后来的人知道轻易拒绝帝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