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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辞东也像是回过神,再次推门抬脚,走进来。 他回答:“是没打算来。” 他不是个凭感觉做事的人。 不想说对此刻站在这里这件事,也算是在自己预料之外。 岑景自动认为他是放心不下姚闻予。 所以。 “你们赢不了。”岑景将揉成一团的纸扔了垃圾桶里,看着贺辞东直接这样说。 贺辞东挑了挑眉道:“有自信是好事,结果还是得上了法庭才知道。” 岑景跟着掀掀眉毛,点头。 “等着吧。”他说。 岑景转头出去。 路过贺辞东的时候突然被一把抓住了胳膊。 “有事?”岑景转头疑惑问。 贺辞东的视线从岑景的脸上一点点扫过,然后又缓缓松手。 “没事。”他说。 贺辞东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的厌恶,在正对着那张脸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感觉。 反而是他的状态,说话的语气,每一点细微的表情动作都如同被镜头放大,在他眼前缓慢播放了一遍。 两人一前一后从卫生间里出来。 自走廊的中点,转身,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过去。 那是通往原被告不同的等待的休息室。 谁也不曾回头。 就算外界关注度再高,实际上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岑景手里有足够的证据订死姚闻予。 岑景一身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 全程严肃,每一个问题几乎是压着对方的律师在打。 中途时,岑景甚至走到对面的被告席,双手撑在对方面前的桌子上说:“十九号当天凌晨一点十八分,也就是在当初事件曝光的那个晚上,一个ip地址在国外的账号显示是被告当事人……” 那个姓葛的律师上次见过岑景。 如今更是冷汗一颗颗往下砸。他本来以为对方就是个半吊子,哪知他每句话都在关键点,能无比精准地抓住对方的漏洞。 那双眼睛盯着你的时候,让人无所遁形。 姚闻予脸色更是相当难看。 岑景咄咄逼人,就在所有人以为结局已定的时候,姚闻予看了一眼旁听席的贺辞东,咬了咬唇偏头和律师说了句什么。 然后律师当场要求休庭十分钟。 岑景站在中间,站直,转头同样朝贺辞东看过去。 旁听席的人不少,贺辞东正坐在第一排。 岑景突然冲他勾了勾嘴角。 眼里凉意值拉满。 一个小时后,审判结束。 等在法院外面媒体蜂拥而至。 “岑先生,案子赢得太漂亮了!我看你这边连律师都没请,你是怎么做到这么专业的?” 岑景站在石阶上,问:“我难道不像个律师?” 当即周围人都笑了,连声说很像。 又有人问:“在法庭上,最后对方的辩护律师咬死说视频里的人就是你,不存在诽谤的可能,不知道你本人怎么看?” “对方慌了而已。”岑景,“我不怎么看,法院的结果是公平的。” 事实上,当时对方已经失去了翻身的可能。 回来就咬死了这一点,岑景也一早预料过。 毕竟很多事变得不一样后,很难说贺辞东未必不会为了姚闻予,把原视频当成呈堂证供拿出来。 对方也确实抓住了这一点,但是直到法院审判结果下来,原视频也始终没有出现。 眼前的这些记者又突然sao动起来,往石阶上面迎上去。 岑景回身看了一眼,是戴着口罩的姚闻予。 姚闻予看起来精神相当萎靡,不仅仅是因为当庭和岑景道歉,而是他现在从一个天才建筑师,硬生生因为岑景,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 记者的问题相当不留情面。 “姚先生,你雇佣水军在网络上造谣,是出于什么理由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嫉妒吗?你要不要公开回应一下你和“时渡”老板贺辞东的传闻?” 甚至有人说:“听闻你上半年那部落选的建筑设计,理念抄袭了国外的建筑大师理卫的作品,是真的吗?” 姚闻予低着头一言不发,被人群簇拥着到了岑景的旁边。 他突然停下来,转头朝岑景看过来。 岑景迎上那双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的眼神,面无表情看着他。 这一仗,岑景赢了。 用他自己的方式。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的呼声再次拔高。 然后所有人就看着好几个保镖模样的人穿过拥挤的媒体,将姚闻予隔开在人群之外。 其中一个保镖开口说说:“姚先生,上车吧。” 那辆黑色的车安静地停在下边的路旁边。 当即有媒体高声道:“是贺辞东的车!”“快快快,采访到他一定是第二天新版的头条!” 媒体本来都以为贺辞东已经离开了。 毕竟他今天虽然出现,但实际上一直没露面,此刻这种作态,站哪一边已经很明朗了。 姚闻予被保镖护在中间,抬头再次看向岑景,眼里露出讽刺的笑意。 人都走了,还挤在岑景身边的媒体突然越发温和起来,好像生怕有个问题伤害到他。 其中有个女记者,非常同情地看着岑景说:“岑先生,你今天在法庭上言辞相当犀利啊,生活上也是个这样干净利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