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薛寻喝水的动作稍稍一顿，很快又恢复镇定，从容不迫地喝了一口茶，将杯子放回茶几，随即将全身的重量倚靠在沙发上：“嗯，我知道，若微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歌手离开，毕竟他们都没错。” 这会儿轮到盛序禹诧异了，他以为突然的坦白会让薛寻措手不及，原本已经做好了被责问的准备，也想好了该如何跟薛寻解释，惟独没想到薛寻会这么淡定，而且还直截了当地开始谈论这件事。 盛序禹忽然失笑，薛寻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想要让薛寻慌乱手脚恐怕很难，何况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情，谁都有属于自己的*，很多人都不喜欢混淆二三次元，彼此隐瞒二次元的马甲实属平常。 他和薛寻都没有义务坦白彼此的马甲，全凭自愿！ 不过盛序禹还是觉得有必要和薛寻道歉，隐瞒是一回事，在两人互相熟识后还假装不知道，那就等于欺骗了，转脸对着薛寻道：“抱歉，我应该早点跟你坦白，这件事你不用太担心，若微会处理。” 薛寻摇头笑了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还记得那天在公园里散步遇到了吗？后来你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本来那天我还想约你一起吃午饭，你接电话时我听到你说了西风的事，过滤了很多人，再辨析你的声音，不难猜出你的马甲。” 薛寻略微一愣，回想起那天乐菀葶打给他的电话，不禁失笑，竟然这么早就知道他的马甲了，确实如盛序禹所说，那时西风和萌神的事闹得轰轰烈烈，盛序禹这么聪明的人，稍微想想就一清二楚了。 “你要是不放心就回频道去看看，阳阳这边还有我和潇潇照顾。”盛序禹体贴地提议。 薛寻只是点了下头，却依旧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眼睛却专注地看着薛祁阳，薛祁阳和何茗潇正坐在地毯上，周围散乱着一大堆积木，两人正搭积木搭得兴致盎然，丝毫感受不到大人间的情绪波动。 难怪很多人长大后特别羡慕孩童时期的无忧无虑，人一旦长大，心里和脑子里装得东西越来越多，却对周遭的诱惑抵抗力越来越低下，不过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若是自甘堕落那就无药可救了。 “没事，阳阳该午睡了，我先哄他睡了再上yy。”一番思索下来，薛寻冷静了很多，起身去厨房给薛祁阳泡了半瓶奶粉，摇晃着奶瓶回到餐厅，轻柔地哄道，“阳阳，到寻叔叔这里来。” 薛祁阳仰起脑袋，看到薛寻手中的奶瓶时，赶紧丢下手中的积木，开开心心地奔向薛寻，等薛寻抱起他后，一把抱住奶瓶塞进嘴里，果然，喝了没几口后，小脑袋靠在薛寻的肩膀上开始犯困。 盛序禹笑着朝薛寻竖竖大拇指，回头小声对何茗潇说道：“潇潇，阳阳要午睡了，你把积木收拾干净，待会儿陪阳阳午睡去。” 何茗潇转头看薛寻怀中的薛祁阳，默默地点点头，听话地将积木装回盒子里。 薛祁阳这个年纪的小孩，奶粉已经喝得不多了，惟独睡觉前一定要喝一点，尤其是晚上，非要喝掉一整瓶奶粉才会睡觉，往往喝着喝着很快就睡着了，这次也一样，刚喝完就已经呼呼大睡了。 薛寻将薛祁阳抱到书房隔壁房间的小床上，身后的盛序禹和何茗潇一起跟了进来，盛序禹带何茗潇去浴室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让何茗潇陪着薛祁阳一起睡，而他和薛寻去了书房。 薛寻取出一台笔电递给盛序禹：“你用笔电吧，我这里只有一台台式。” 盛序禹接过笔电坐到了薛寻对面，摁下笔电开机键，转头打量薛寻的这间书房，薛寻的书房很宽敞明亮，干净整洁，一架价值不菲的白色钢琴，另一边的桌子上还放着小提琴，一整排书柜摆满了书。 盛序禹曾经在yy小窝听薛寻弹过钢琴，却很少拉小提琴，按照薛寻自己的说法是，薛寻主学的是钢琴，小提琴学得不太好，但是盛序禹也学过钢琴和小提琴，薛寻那绝对是谦虚说辞。 薛寻的注意力都在刚登入的yy上，拂歌尘散的管理群里已经吵得天翻地覆，看了一眼管理群的人数，发现少了很多人，拂歌尘散目前有一百多位歌手，大概是那些自扒马甲的歌手连管理群都退了。 薛寻翻了一下yy好友列表，看到乐菀葶在线，发了一个私聊过去，乐菀葶没有马上回复过来，聊天框里连正在输入的状态都没有显示，想了想又登陆了q|q，萌神建立的聊天组里也在讨论这件事。 大致翻了一下yy和q|q的聊天记录，接着又进入拂歌尘散，古风频道已经被调在第一位，第二位才是乐团，现在正在埋红线，整个拂歌尘散总共就两千多人，乐团占了两千人，不过现在情况特殊。 薛寻自嘲地笑笑，现在埋红线还有什么用？歌手都走了，想必现在整个乐团频道都吵翻天了，就算钰珏后悔了，想把排序调回来，恐怕也无济于事了，不是每位歌手都很大度，这些伤害一次就够了。 薛寻刚进入乐团，下一秒就听到一声清脆的水声，被乐菀葶拉到了底下上锁的会议室。 今天是周末，大部分管理和歌手都在线，闹哄哄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公屏上刷屏很快，言语间针锋相对，离殇和乐菀葶正在努力劝阻大家冷静，但还在气头上的歌手很多已经听不进安慰。 薛寻看到会议室的人数正在不断减少，检查了一下会议室里的马甲，目前他也不确定究竟有多少乐团歌手自扒马甲，也看到大部分歌手还在，或许留下来只是要个解释，他也不敢肯定他们能坚持多久。 “情况怎么样了？若微怎么说？”盛序禹突然听到音响里传来议论声，见薛寻沉默不语，起身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薛寻身边，托腮看着电脑屏幕，薛寻开的是外放，那就应该是不介意他围观。 薛寻轻摇头：“菀葶现在正忙，我发她的私聊都没回，你也听到了，这样吵下去根本得不出结论，只会让更多的乐团歌手寒心走人，就在我进入这个会议室的短短两分钟，已经走了三位歌手。” 闻言，盛序禹皱起了眉头：“你们ow若微呢？出这样的事情，她还不出面调和吗？” “不清楚，刚才看到她的号挂在古风厅，估计是没在线，若微平时工作就很忙，自从钰珏提升为vp后，若微的号一直她在上，不知道菀葶有没有联系过若微，现在安抚歌手比较重要，只要歌手们人还在，总有穿回马甲的机会，像刚才那些直接走人的，大概没什么挽留的希望了。” 薛寻的语气十分无奈，听到会议室里杂七杂八的讨论声，已经分不清到底谁在说话，有些歌手脾气很冲，讲话也很直白，很快就互相吵起来了，古风歌手对于更换频道排序当然是乐见其成。 钰珏的做法直接导致了古风歌手和乐团歌手的矛盾，说实话，钰珏自己现在都已经骑虎难下，如果为了挽留乐团歌手，她又把频道排序调回去，古风歌手肯定也会大闹，这算什么？玩过家家吗？ 如果拂歌尘散打从一开始就实行轮流制，古风和乐团轮流排序第一，一个星期一换时间太短，那么就一个月一排序，这样大家也不会有意见，但开频至今近两年，从未更新过排序。 薛寻曾经听斜阳说过，弦外之音也发生过这种事，最终导致了一个子频道的“灭亡”，不过弦外之音终究和拂歌尘散的性质不同，说直白点就是拿钱说话，哪个子频道赚钱多，哪个就是老大。 包括弦外之音的歌手，谁赚钱多谁的底气就足。 会议室里吵得不可开交，乐菀葶和离殇不再说话，只是把马甲挂在麦序上，任务栏上最小化的几个群不停地闪烁着，管理群就和会议室一样混乱，不断有歌手离开，事态似乎愈发不可收拾。 ☆、第33章 ：频道排序风波（3） 拂歌尘散ow若微没能回来处理，事情始终得不到解决，钰珏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薛寻沉默地看着会议室和管理组混乱的局面，期间乐菀葶给他发来了私聊，拂歌尘散乐团歌手比古风歌手要多上十几人，现在大部分乐团歌手都已自扒马甲，剩下没有自扒马甲的歌手多数不在线。 薛寻知道其实很多人和他的心态一样，尤其是那些早期的歌手，对拂歌尘散多少还有一点感情在，若非愤怒到了极点，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冲动的决定，集体扒马甲对一个频道的影响和伤害非常之大。 他们自扒马甲后没有离开，足以证明对这个频道还留有期待，只要管理组给出合理的解释，相信他们还是愿意穿回马甲，很多人对于唱歌就是一种兴趣爱好，拂歌尘散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平台。 仅此而已，别无他求！ 但钰珏突如其来的举动，他们生气的不是频道排序这个结果，而是钰珏没有找他们商量，如果拂歌尘散要发展古风频道，提高全频道的人气，对于仅仅只是喜欢唱歌的歌手而言，这不是一件不可商量的事。 身为拂歌尘散的歌手，每个人都希望频道的人气能得以提升，既然在公共场合唱歌，谁都喜欢得到更多人捧场，管理组若是为频道考虑才调整排序，也该提前和歌手商量，由大家来做决定。 amanda：我倒是觉得频道的排序并不重要，我们毕竟是纯娱乐公会，而不是弦外之音，声深动听从开频至今排序一直都是天籁、乐团、古风、嘉宾和k厅，大家也没想过给频道重新排序。 萌神：确实没这个必要，如果从一开始就这样，大家也早已经习惯了，突然之间调换顺序，不管频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会有一方心里不舒服，一个子频道的发展在于歌手本身，而不是顺序。 晚笙：你们看到yy八卦所的新微博了吗？现在还有谁来跟我说，这个微博和钰珏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信，我迟早要找个技术帝，全方位360度无死角地扒了这个微博背后的所有人。 槐序：说了什么？ 萌神：【截图】小编必须为拂歌尘散的这次决定点32个赞，一个频道的成长不能只靠一个子频道，更不能只靠一个男神，若想要发展均衡，就必须全方位提升，拂歌尘散的人气一直弱于声深动听的原因，正是因为拂歌尘散太依赖莺时，而声深动听不是只有一个“萌神”。 晚笙：她发这条微博分明就是针对莺时，处处透露着拂歌尘散忌惮莺时的人气、要重新整顿和打压莺时的暗示，本来这件事大家只是就事论事，谁都没有提到莺时，她倒好，发条微博全都是挑拨离间。 萌神：现在我们都这么熟了，我也实话实说了，拂歌尘散和我们声深动听最大的不同就是私人感情夹杂太多，虽说拂歌尘散是一人频道这句话有点浮夸，但也相差无几，拂歌尘散若是没了莺时，系数已尽。 萌神：但声深动听人气歌手很多，嘉宾厅每天都开放，一个嘉宾厅就能撑起整个频道。 迟暮：小小分析得很正确，我想莺时你自己也注意到了，你的yy小窝曝光后，拂歌尘散的挂机人数明显锐减，起码走掉数百人，如果今天因为这件事你自扒马甲，拂歌尘散基本没人了。 萌神：（╯‵□′）╯╧╧不要叫我小小！！！！！！！ 迟暮：乖，摸头，我们正在讨论重要事情，不要纠结这些私人小细节。 萌神：（╯－＿－）╯╧╧你不要说话，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可以下去潜水了。 晚笙：噗，好吧，我认输，治愈系的路太太，我抑郁怨念的心情瞬间被你治愈了。 薛寻对着电脑屏幕失笑，抬头看了一眼坐回对面的盛序禹，对方的脸上也明显带着笑容，原本严肃的气氛得以回转，他似乎有点明白萌神为什么会成为声深动听的吉祥物了，真的很讨人喜欢。 卖得了萌，开得起玩笑，经得住考验，刷得了节cao，无论是长相、唱功、人品都无可挑剔，难怪连迟暮这样的人都会那么迷恋他，有些人就是有这种外挂一样的亲和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盛序禹表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笔电上，却是一刻都不放松地关注着薛寻，他知道这件事给薛寻的打击不小，任谁都扛不住自己的付出和心血遭人如此践踏，迟暮说得一点都不夸张。 薛寻一旦因为这件事离开拂歌尘散，首先薛寻的粉丝就咽不下这口气，不管yy八卦所背后的人是不是钰珏，她成功地挑战了粉丝们的底线，薛寻的粉丝本就在隐忍怒火，处在爆发的边缘，随时都会爆炸。 其次就是薛寻在拂歌尘散的人气不可动摇，他倒是觉得萌神说得一点都没错，拂歌尘散就是一个“一人频道”，薛寻每次出现都能让一个死气沉沉的频道，一瞬间原地满血复活。 作为频道的管理，忌惮薛寻的人气实属寻常，这就好比古代君王忌惮替他打下江山的将军一个道理，管理担心薛寻会离开频道，到时候就会带走大部分人气，只能想方设法消减薛寻的人气。 盛序禹失笑摇头，聪明的人这个时候就该拼尽全力留住薛寻，而不是把人越推越远，只要薛寻还留在拂歌尘散一天，薛寻的人气就是拂歌尘散的人气，大部分粉丝很现实，偶像在哪，他们就在哪。 想着，盛序禹不禁皱起了眉头，双手搁在键盘上，飞快地打下一串文字。 槐序：你们有没有想过钰珏为什么突然那么做？ amanda：我想到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迟暮大大已经说过了，和莺时的小窝曝光脱不了干系，第二个原因就是钰珏大概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有时候我们会去给莺时的微博评论。 晚笙：歌手又不是卖身给频道，交友自由，莺时和斜阳都认识两年了，怎么没见钰珏跳脚？说白了钰珏就是仇恨值太高，频道之间良性竞争可以促进频道发展，但是过分的排挤就是自我找虐。 莺时：说来说去，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逼走我和晚笙，整个频道惟独我和晚笙，她无法掌控，现在兮玥已经走了，如果我和晚笙也走了，以后想要挤走离殇更简单，离殇本身就是个直性子。 萌神：那你打算怎么做？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_→ amanda：路太太，你的目的太明确了好咩？你是不是该委婉一点？你这是趁人之危。 晚笙：o(*≧▽≦)ツ┏━┓ 莺时：先看看情况吧，总要等到若微的表态，怎么说她都是拂歌尘散的ow，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若微这人还算明事理，如果我这个时候一走了之，不是正中了钰珏和yy八卦所的下怀吗？ 槐序：嗯，等若微来了再说，否则等于给yy八卦所一个黑你的机会，到时候反咬你一口，吃亏的还是你自己，连钰珏调换频道排序的理由都有了，可以说是因为你和声深动听交好，有跳槽去声深动听的意向。 amanda：要是钰珏和yy八卦所真敢这么颠倒是非，我立刻就用龙生九子的官博放出公告，笔墨大神巅峰神作《玉鼎神坛》广播剧中，将有大量原创歌曲由莺时倾情演唱，龙生九子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迟暮：嗯，莺时的声音非常适合演唱《玉鼎神坛》的歌曲。 莺时：谢谢，很荣幸！ 薛寻默默地注视着聊天群里的消息，当萌神说出那句话时，他的心头涌起一股冲动，那一刻真的很想脱下这层厚重的包袱，去声深动听当一个普通的歌手，可是拂歌尘散所有人都可以这么做。 惟独他！ 从拂歌尘散跳槽去其他频道的歌手不计其数，谁都不会在背后说三道四，这是歌手的权利和自由，但这件事若是放在他身上，他所要背负的枷锁可不只是遭受非议那么简单。 薛寻轻轻叹了口气，他了解整件事的轻重，盛序禹说的大道理他都懂。 所以他只能是埋藏心底的冲动而已，却不能马上付诸行动，如果若微没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可以不去声深动听，却不保证还会留在拂歌尘散，每个人都有底线，他的忍耐也该到极限了。 一直到傍晚时分，大家都没有等到若微的出面，钰珏在会议室的麦序上哭诉，一同上麦哭诉的还有场控和字幕，很多人都是一路陪着频道成长至今，一番哭诉后，倒是真留住了不少歌手。 一群大男生也不好和几个小女生计较，原本打算离开的歌手们，听到一群妹子在麦序上哭泣后，多少都有点心软，表示愿意等若微回来，有一部分歌手甚至还穿回了马甲，回到乐团唱歌去了。 乐团频道的公屏争吵不断，粉丝们的怒火可没有那么容易熄灭，一个个都为自己喜欢的歌手抱不平，看到有些歌手穿回了马甲，粉丝们依旧怒火难平，直到乐菀葶上麦表明态度，大家才冷静下来。 盛序禹见时间很晚了，对抱着薛祁阳的薛寻说道：“晚饭出去吃吧。” 薛寻望望落地窗外黑下来的天色，一下午的心思都花在了拂歌尘散上，还多亏有何茗潇陪伴薛祁阳，他才有那么多精力关心这件事，于是开玩笑地道：“好啊，我是该好好款待一下潇潇。” “薛老师要请客吃饭吗？好啊好啊，我要去吃西餐。”何茗潇高兴地凑上前来。 盛序禹哭笑不得地屈指敲敲何茗潇的头顶：“你还真一点都不客气。” 何茗潇抱住头不满地瞪了一眼盛序禹，小声嘀咕：“舅妈是自己人，为什么要客气？” 薛寻不以为意地笑笑，给手舞足蹈的薛祁阳穿上外套和鞋子，此时门铃突然响了。 一旁帮忙的盛序禹指挥何茗潇说道：“去，开门！” 何茗潇嘟嘟嘴，转身跑去开门，看到门外出现的人时，惊讶地道：“乐、乐老师。” “何茗潇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门外的乐菀葶也吓了一跳，越过何茗潇看向大厅中央，只见薛寻和盛序禹正在给薛祁阳穿衣服和鞋子，有点状况外，她对盛序禹不算熟悉，只是听薛寻提起过。 “姑姑，姑姑……”刚穿好鞋子的薛祁阳一听到乐菀葶的声音，挣扎着从沙发上滑下来，跌跌撞撞地飞奔向乐菀葶，咧开小嘴腻歪在乐菀葶怀抱里，一个劲地叫“姑姑姑姑”。 乐菀葶高兴地抱起薛祁阳，在薛祁阳的小脸上亲了又亲，萌得心肝儿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