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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就是白珂碰掉的,她还装作无意地惊讶道:

    “诶呀诶呀,我真的没看到这里还有东西,一不小心就碰掉了。抱歉呀,jiejie把我的粉底液借给你用吧?不过jiejie这个粉底液挺贵的,你可得省着用哦。”

    看着她递来的象牙白色号的粉底液,岳烟气得差点血液倒流。明知道她是乞丐扮相,还想拿这种嫩白嫩白的粉底给她上妆,这不是存心添乱吗?

    最恶心的还是最后那句话,白珂还故意拿了个比她粉底液的品牌高出好几个档次的,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炫耀还是嘲讽,亦或是二者皆有。

    正被白珂气得直发抖的时候,岳烟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缕熟悉的声音:

    “烟烟?”

    不回头就知道,鹿青崖正倚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友善地同化妆师点头问过好,她纤细的眉尖一蹙,淡漠的语气间透着一丝埋怨的意味:

    “怎么这么久都不出来,不知道咱们上场很早么?”

    岳烟满肚子委屈,偏偏这句噎人的话又突如其来,差点当场落下眼泪。

    这些细节自然不会逃过鹿青崖的眼睛。她都看见了,却不急着哄,只是优雅地来到白珂身边,俯身看了眼她手中的粉底液。

    让白珂没看懂的是,她轻轻地啧了一声。

    随后,鹿青崖将一侧长发别到耳后,回眸向岳烟轻声嗔怪道:

    “原来你是想用白珂小姐的粉底液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一个月影的限量款粉底液而已,就把你的脚步给绊住了?”

    话音未落,白珂也顾不上疑惑了,岳烟也顾不上委屈了,连化妆师也顾不上吃瓜了,仨人头一次如此团结默契,都齐刷刷地看向鹿青崖。

    拜托,这粉底液的品牌可是月影诶,价钱至少五位数起步吧。再加上限量款的头衔加成,恐怕价钱还得往上翻。

    所以当鹿青崖说出“而已”两个字的时候,屋里的仨人都傻了。

    鹿青崖却好像没看见似的,仍旁若无人地抱怨着已经傻掉的岳烟:

    “怎么啦,你在怨我没给你买?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呀,上次吃饭非要多点一份牛排,把我给你的零花钱用光了。要是不点那份牛排,现在是不是把几个色号都买回来了?”

    说罢,还屈指在岳烟脑瓜顶敲了一下:

    “等我把下个月的零花钱给你再买吧。”

    然后就拉起岳烟往外走,丝毫不顾白珂脸上精彩异常的神情。白珂还一副大小姐派头地坐在椅子上,却比被逐出家门的丫鬟还惨,一张尬笑得脸都快要裂开了。

    更加暴击的是,那俩人出去的时候,她听见鹿青崖开门时随口跟岳烟说:

    “我说过别出这么白的色号,谁能用得上嘛,结果他们根本不听,后来果然被销量打脸了。”

    没出屋的时候,有白珂在那儿看着呢,岳烟不好当场表露出什么。直到被鹿青崖领到了走廊上,才把憋得发胀的笑意扑哧一下倾泻出来。

    一想到刚才白珂满脸凡尔赛地跟她炫耀粉底液,后来却被鹿青崖打脸响得跟过年放鞭炮似的,岳烟就笑得直不起腰来。

    “小鹿现在不仅学会怼人了,还学会生气了,”她悄悄戳了戳鹿青崖的腰窝,压着声音玩笑道,“你没回头看白珂的表情,把她气得都快要有丝分裂了。”

    话音一落,鹿青崖才蓦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是会生气了。

    从前若是遇到这种事情,别说那人是欺负到别人身上,就是欺负到她自己身上,只怕她也会顾虑着所谓的涵养,故作大度地遮掩过去。

    想到这一点,她恍惚竟有些不好意思,双颊泛红地将脸一板,小声嗔道:

    “谁为你生气了?我、我就是……”

    “就是什么?”

    见她局促起来,岳烟更笑着地追问道。

    “我……我就是不喜欢听她跟你自称jiejie,”鹿青崖咬着唇,小小地瞥她一眼就扭过脸去,“她凭什么做你的jiejie?”

    “原来是因为这……唔!”

    岳烟还想说什么,却被她在开门的时候,用门板狠狠地拍了一下鼻子,这才老实地闭上了嘴。

    这时候,岳烟才注意到她把自己领到了哪里。

    是导师专用的化妆间。

    与选手的化妆间相差甚远,导师的化妆间的档次直接高了好几层。打开大门,里面还有一个个雅致的单间,宽敞明亮。

    鹿青崖的房间在最里面。岳烟像个鹿尾巴似的乖乖跟着她,路过顾青窈房间的门口时,她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

    她留着神屏息静听,听见里面居然有人求饶:

    “你还是导师呢,怎么这样呀?饶了我吧,待会儿我还上台呢……”

    什么情况?她一下子下意识地停住了脚,却被鹿青崖拽了拽衣襟,低声催促道:

    “快走,别管闲事。”

    “可是……”

    岳烟迟疑着说道,话音未落,只听门板上一声闷响,那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好吧……不过只能亲一下,可别把我的妆弄花了。”

    接着,就从门缝里飘出一缕岳烟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一缕很暧昧的拥吻声。

    她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鹿青崖的耳朵尖儿也红得滴血,赶紧推着她走开:

    “乖,咱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