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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这帮人,就是社会上被仇富群体狙得最狠的那帮人。仗着父母留下的几个臭钱,天天吃喝玩乐泡酒吧,这是实情。 但是年纪轻轻就接管了家里的企业,想做画家、钢琴家的也被家人薅回来经商,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要扛起家族荣誉、面对一众居心叵测的商界老狐狸,连个真情实感不涉及利益的恋爱都谈不了,这些也是实情。 尤其是在最后一点上,对于柳兰因朋友圈里这帮又优秀又漂亮的年轻美人来说,简直是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话题。 柳兰因自己倒是挺清醒: “所以干脆就不谈了嘛,又不能动情,又有各种麻烦。像我这样花钱买点笑,人家还哄着你,绝对不带吵架拌嘴的,多好。” 说罢,将一整杯烈酒都干了,火辣辣的灼热顺着咽喉流进胃里。 同桌的几个小姐妹有点喝上了头,扶着她的肩膀哭道: “兰因你给评评理,我对我男朋友不好吗?他和我在一起,竟然就是为了骗我的钱!还有辞柔,她比我更惨,她男朋友就是看准了她雅思考得高,和她谈恋爱就是为了学英语……”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柳兰因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喝大了的女同学披上。 这帮人的酒量都没有她好,奈何人菜瘾还大,没喝多一会儿就全倒了。柳兰因像个寂寥的高手,立在酒桌之巅,和这帮醉鬼面面相觑。 麻烦啊,待会儿还得把她们一个个送回去。都是些小姑娘,总不能让她们喝醉了还自己回去吧? 想到这里,她要给司机打个电话。酒吧里太吵了,只好走到安全通道里,找个安静的地方打电话。 没想到,这么个僻静的地方,居然还有别人在这里躲清静。 偌大的安全通道里就这么两个人,柳兰因忍不住多看了那人几眼。 那是个女人,眉眼的氛围有点像鹿青崖,是那种淡如水墨留白的长相。但是比起鹿青崖那股清峻风骨的意味,这女人要温柔得多了,像是被社会毒打……哦不,被社会磨平了棱角的鹿青崖。 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像柳兰因这种大忙人,想不起来的当然就不想了,否则不就是浪费时间吗。 刚点开通话界面,还没找到司机的电话,就听见那个女人也在打电话: “您好,我约辆车,大概一个小时后到华奢酒吧……” 话音未落,一张脸就凑到她旁边来,唬得她一下子按住了话筒问道: “什么人?” “小jiejie不是胆子很大吗?怎么这就被我吓到了,”柳兰因嬉皮笑脸地说道,“怎么,我长得很丑吗?” 见同样是个女人,她的警惕心稍微放松了些,却还是后退了几步,盯着柳兰因反问: “你又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胆子很大?” “拜托,你都喝多了,还敢坐陌生人的网约车,这还不算胆子大?” 柳兰因给点阳光就能灿烂,满脸笑容地说道。 女人微微蹙了蹙眉,连生气的样子也不凶: “油嘴滑舌。” 柳兰因趁机又靠近了些: “我是油嘴滑舌,但我人不坏嘛。小jiejie,反正都是坐车,不如坐我的车回去?” 时代进步了,连调戏妇女的流氓都不用这么低级的手段了,这家伙怎么还傻里傻气的?女人用余光扫了她一眼,语重心长地劝道: “看你年纪也不大,一表人才的,找个工作好好干,别在这种地方虚度时光。” 你不也在这儿喝酒呢吗,还说我?柳兰因觉得好笑: “小jiejie,你这么喜欢说教,别是个老师吧?” 可能是她的错觉,提到老师这两个字的时候,女人的肩头似乎轻颤了一下。 不过柳兰因没有太留意这些细节。她的酒精也有些上头了,所谓酒壮怂人胆,喝多了难免就死皮赖脸起来: “不过你这样挺好的,温温柔柔地说教。要是早有人规劝我,我也不会走那么多弯路了。” 说罢就扶着栏杆干呕了一下。女人本来都打算走了,听见她干呕,竟然又折回来,抚了抚她的背。 听她这样说,女人似乎轻叹了一声,低声问道: “怎么,你父母不管你吗?” 柳兰因脸上发热,就把脸贴在了冰凉的金属栏杆上,整个人以一种很神奇的姿势扭曲着回答道: “他们管我个屁!我亲妈人老珠黄了,我爸不喜欢她,也不喜欢我,就喜欢那个小狐狸精和她生得崽子……呕……要不是那个狐狸精就会花钱,不会经营公司,我还能有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机会?呕……艹,喝多了,难受死了。” “好了好了,别发牢sao了,回家睡觉去吧。” 女人无奈地说道。 柳兰因却理直气壮地支棱了起来: “我家司机去送我那帮朋友了,没有人接我。” 女人一怔:“那你怎么办?” 柳兰因:“我和你坐网约车呀!” 女人被她气乐了: “刚才不还嘲笑我,说这样不安全吗?怎么现在要和我一起坐了?” 始作俑者却大言不惭,把袖子一撸,底气十足地说道: “你傻啊,自己一个人坐当然不安全了。有我在,我能保护你啊……呕……” 刚说完,又趴在栏杆上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