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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都已经留好了万全的退路,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她难道就不可以大胆一次,无所顾忌一次吗?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

    燕梨知道,如果她不去主动挑破这层窗户纸,那么以顾珩的自卑敏感,他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勇气跨出这最后一步。

    那就由她来主动一次吧!

    燕梨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向着顾珩飞奔而去。

    她闯进长信宫时,顾珩正蹲在地上逗猫,他的声音听起来又酸又不满:“怎么你这肥猫的待遇就这么好?嗯?”

    “阿珩。”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跑了一长段路而显得有些气喘。

    “阿姐?”顾珩惊讶地站起来,眼中有喜意略过,“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于她猛然扑上来的拥抱。

    他下意识地搂住她,像是搂住了一朵飘忽的云,他声音也不自觉得又轻又低:“怎么了?”

    燕梨把他抱得更紧,心中巨大的满足和酸楚让她有些哽咽:“想你了。”

    顾珩眼中顿时略过一丝戾气和怒意:“怎么?难道在宫外还有人敢给你气受?李德福,传朕命令......”

    “没有,”燕梨打断他,“没有人给我气受,我就是想你了。”

    “怎,怎么突然这么说......”顾珩有些绷不住地脸红了。

    燕梨抬起头,轻轻吻在他下颌:“因为突然,不想再当你的阿姐了。”

    第50章 “我喜欢你”

    “我不想再当你的阿姐了。”

    顾珩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上, 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生锈的脑子已经反映不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燕梨笑了, 在他脸颊另一侧又吻了一下,重复了一遍:“阿珩,我不想再当你的阿姐了。”

    这本该是他做梦都不敢奢望的美好场景,可顾珩浑身沸腾的血液却一寸寸冰凉了下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脸上的红晕退得干干净净,顷刻间惨白的吓人。

    “怎么了?”燕梨发现了他的不对,被他骤然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她胡乱地猜测着, “阿珩你怎么了?难道是腿伤复发了?”

    她正要去叫李德福传太医, 却被顾珩一把攥住了手腕, 他力气大到可怕, 燕梨忍不住“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珩却没有听见,他像是魔怔了一样, 直勾勾地盯着燕梨,眼中的黑浓郁到深不见底:“阿姐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燕梨被他搞懵了, “我这话很难理解吗?”这配合上她的动作也不该有歧义啊。

    “阿姐, ”顾珩冷笑了一声, 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自嘲,“你以为我已经忘了七年前吗?这一次你又要消失几个七年!”

    原来如此。

    燕梨这才意识到,他以为她是像七年前一样想骗他。她一时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心酸,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不是骗你。阿珩, 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不会再离开,这个承诺终身有效。”

    “我对你说这些, 是因为......”她脸红了一下,强忍着羞意道,“是因为我喜欢你呀。”

    顾珩愣住了。

    她说,她喜欢他。

    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反倒是眼泪不听话地流了下来。他鼻子眼睛红成一片,泪水控制不住地一颗颗往下流。

    真是丢人啊,顾珩狼狈极了,可是他怎么也止不住泪水,他好像一辈子都没这么幸福过,也一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

    这世上有人喜欢他,这世上终于有人喜欢他。

    他背过身去不敢看她,因为哭得狠了,声音又闷又糯:“你不骗我吗?”

    燕梨被他吓住了,听了这话才回过神来,没好气道:“我骗你做什么。”

    这家伙,又是发疯又是大哭的,搞得她一点气氛都没有了。

    “那你再说一遍。”他仍是抽抽噎噎的。

    燕梨叹一口气,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身,把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上:“阿珩,我喜欢你。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顾珩的眼泪流得更凶。

    “再说一遍。”

    “阿珩,我喜欢你。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再说一遍。”

    ......

    她不知道说了多少遍,顾珩又道:“再说一遍嘛。”

    哭腔尽褪,很显然是没事找事的撒娇。

    燕梨在背后白了他一眼,口干舌燥地甩开手:“你耳朵还没起茧?我都说渴了。”

    顾珩便颠颠地给她倒了一杯茶,小声央求道:“阿姐,再说最后一遍,好不好?”

    茶水温度正好,燕梨仰头一口饮尽。她握住顾珩的手,表情无比郑重:“阿珩,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这不是我一时兴起说出来逗你开心的,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说实话我之前想过,你是皇帝,你将来要是想有三宫六院这是很合理也是我没有立场反对的。可是我就是很不喜欢这样,所以我也想过,或许你不是我最好的选择。”

    她看着顾珩的表情急切起来,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示意他先让她说完:“我分析了很久,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以你我如今的身份地位,我们如果在一起,我客观上是只能受制的,就好像你可以把我关在长信宫,我却没有办法把你关在任何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