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

    十月份已经入初冬,天气虽冷但还不到烧地龙的时候,只在屋子里烧起炭盆。帷幔层层放下,炭盆放在床边一丈远处,贾赦和水泽两人抱着在床上休息。两人昨日成大礼已是累了,还要卯时早早起床请安,这会儿自然是在床上酣睡补眠。

    贾赦本就身体好,也不太需要补眠,但想着若是水泽一人休息怕是会让人笑话,因此起了头带着水泽一起休息。因此就眯了半个时辰,便撑着头躺在床上看着水泽。

    对水泽他是又怜又爱,享受着泼天的富贵,却也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日日惊惶不安。说来也得感谢王嬷嬷,严格执行皇后生前的命令,不然水泽的小命儿怕早就不保。

    水泽侧过身蜷缩着,眉宇间尽是放松,手搭在贾赦腰上。世界怎么就有如此惹人怜爱之人?让人想把他捧在手心里去怜爱,不想他受半点苦楚。悄悄把水泽的手拿下,人年轻,经不起撩拨,也不想难为公主便自己穿戴了到院子里打拳去。

    习武之人身体素来就好,虽然已经初冬时节,但贾赦穿着单衣也不觉寒冷。连打几套拳,又拉了两个护卫与他练招,到快结束时已经满身是汗。

    脸上沾了灰尘,混着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并不显得脏,反而有种男性魅力;身上满是汗水,练武的衣物又贴身,隐约能看到腹部肌rou的轮廓。水泽没吭声,披了外衣倚在门上偷看贾赦和护卫对打。不由红着脸颊想起昨晚来,也是这么有力量感。

    贾赦早知道水泽在看着,本下五分力的手也不由加大力度。突然承受更多的力量的护卫一阵龇牙咧嘴,余光瞟见公主在门旁看着,一阵牙酸:你讨好老婆干嘛打我啊!

    突然一个假动作,护卫下意识向破绽攻去,贾赦直接反身捏住肘部把人绊住丢开。另一个护卫想趁机从背后攻击,贾赦一弯腰躲过去,伸手抓住手腕往肘部折合把人拿住。

    两人气喘吁吁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贾赦一抱拳就退下了。贾赦点点头,来福送来毛巾擦汗。

    “大爷,水放好了,您要先洗洗吗?”抬头看到贾赦的眼神,顺着发现了公主在门边,“奶奶在这儿看了好一会儿了,您打到第四套人就来了。”

    “我马上去洗一下,现在什么时辰了?”贾赦向水泽走去,把毛巾给了来福。

    “巳时末了。”

    贾赦算了下刚不到十一点,水泽睡了好久了。

    “恩侯。”水泽靠在门上,有些崇拜,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贾赦。

    “你身体不好,怎么就披了一件儿外衣呢?还正对着风口。”贾赦有些责怪的看向他,想拉过手探一下温度又想起浑身是汗,不好拿脏手去碰。

    水泽只笑笑没有开口,踮起脚拿自己的帕子为他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发现帕子上都是黑汗,有些恼了,“瞧你脏的,快去洗了吧。”把帕子扔给贾赦回屋去了。

    在旁的下人们见了心下发笑,果然是新婚燕尔的夫妻,公主也是脸皮薄,这就不好意思了。皆是低着头偷笑起来。

    贾赦抓住水泽扔过来的手帕,拿到脸前面儿闻了,扬声说:“公主这帕子赏我了吧,香着咧。”

    羞的水泽脸颊通红,一扭身看着贾赦还在闻,“哼,今儿这帕子给了你,明儿可不要让我见着旁的帕子了。”

    “遵命遵命,臣下可去洗了再来伺候。”贾赦拿着帕子干脆的走到西厢房去,那边让他改成浴池了。

    水泽看着贾赦的背影,一跺脚转身回房去了。王嬷嬷早烤好衣服,忙给水泽换上。

    “公主,院子里的人什么时候见见啊。”王嬷嬷边给水泽换衣服边问着,她来这儿一早上见着的丫鬟多是粗使的,倒没见到房里伺候的。按理说男主子身边也是有丫鬟在房里贴身使唤的,怕不是被世子给撵到房里躲着了?

    “我问了恩侯,说是下午吃了饭见,说是...人不多。”水泽有些黯然,他心知高门大院的男子身边必然有几个通房,却也不愿意和别人共侍一夫。没嫁过来还好说,真嫁给恩侯后想到这些就难受。

    “您刚嫁进来,要见的头一个是通房侍妾之流,不过世子爷应该是没妾室的,该有几个通房。其次就是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二门上的往来传话的小厮,世子院里的管家长随。最末是您自己嫁妆里铺子庄子的人,世子自己产业铺子庄子上的人。”

    王嬷嬷把自己知道的与公主说了,跟着补充道:“您嫁妆铺子庄子上的人什么时候来见?我好通知下去。”

    “申时初就过来候着吧,今儿睡饱了,午间不用休息,早些开始就好。”

    王嬷嬷把水泽的话吩咐给莺歌,莺歌传给外边候着的太监,让去传话。

    贾赦简单在池子里泡了下就出来了,自己把身子擦干净穿好衣服,直奔正房找水泽去。

    王嬷嬷见贾赦来了,停下嘴福了下身子就先退下了,让夫妻俩自己说话。

    “还在想下午见人的事儿?横竖你是主子奶奶,更是皇家公主,你说什么话没人敢不听的,还在想什么呢?”

    贾赦笑着坐在东头的炕上,拉过水泽的手探着温度。

    “怎么手这样凉?都初冬了,可不敢再穿的单薄乱晃悠了。”

    “我说话自然有人会不听,我初来乍到,虽是公主却是新妇。我原也没经历过什么,王嬷嬷虽有教导还是少了实践。你们这府里家生子一大堆,世世代代服侍着,盘根错节的,我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的。”

    水泽有些抱怨,委屈的看向贾赦,手也不安分的握着贾赦的手。

    “一会子我让我奶娘张嬷嬷多跟你说说府里的情况,你看着安排几个你的人管着院子。宫里出来的有规矩不说,也更能震慑着。有什么求到我这里来我只做不知,求到母亲那里去,也拿你没办法,只管按着规矩办就好了。”

    贾赦安慰的拿自己的大手握住水泽的手。虽然都是男子,但水泽的手比他的小了一圈儿,还没有一丝茧子,柔软极了。

    “你已嫁了我,陛下也未曾赐字给你,不如我为你取字如何?”贾赦斟酌着说出口,不知道水泽愿不愿意。

    “那当然好,你是我的夫,为我取字自然理所应当。”水泽愣下神,随即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意了。

    “取清明高远之意,唤作‘清远’如何?”贾赦温柔的注视着水泽,又补充了一句“你也是我的夫啊,笨蛋。可惜我父亲早已为我取字,不能留给你了。”

    “有些偏男子了,你是有什么期望吗?”水泽有些小心翼翼。他自小充作女子教养长大,自然不懂得男子如何行事。如今知道自己是男子,又是害怕贾赦觉得自己女子做派恶心,又是害怕贾赦喜欢自己女子做派,真当了男子走出家门抛头露面怕是会不高兴。

    “哪有什么男子女子,不过是我对你的期望罢了。”贾赦本有些不解,看到水泽的小心翼翼后突然想明白了。

    “不过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总会支持的。人间喜好娱乐不过是根据性格来的,哪有什么本该如此。你总想着那些歌舞均是女子学习,但民间琴曲技艺多的是传男不传女。”

    贾赦有些心疼的握紧水泽的手,干脆和水泽一起做到他那边的炕上,“若是喜欢刺绣就继续,我还为你找来大师教你。若是想骑马学弓箭,我们隔三差五便去庄子上,我带着你学就是。”

    “你不会觉得我男不男女不女吗?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明明是个男子,却喜欢漂亮衣服首饰,每天刺绣。如今更添了想要与你一同对打,你就,就...”

    水泽有些哽咽,轻轻靠进贾赦怀里。

    “知道我为什么一见钟情吗?”贾赦忽然严肃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恩侯告诉我吧。”水泽乖乖的躺在贾赦怀里,仰着头问他。

    “见色起意啊,看上你的样貌了。所以你一直漂亮我就一直喜欢你。”

    “那要是我以后老了人老珠黄了怎么办?”

    “那都得十几年过去了,你要是还抓不住我的心就太笨了。”

    “哼,抓不住。不过就是个老流氓,色坯子。”

    话虽如此,水泽还是被逗笑了。贾赦才正色和水泽谈他的想法。

    “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样貌好。我们之间外人看来有男女大防,虽说经常一起游玩,却也不会说对你某一方面有很大的刻板印象,所以无论你喜欢什么,都不会让我很吃惊,因为我还在了解你的过程中。”

    贾赦捏了捏水泽的鼻尖儿,接着说道:“我第一次就知道你是个男孩子了,但还是控制不住想要娶你,就把玉佩给了你。而你受着女子教养长大,本身却是男子,所以我不会在乎你的具体爱好,只在乎你是你,这就够了。”

    水泽有些开怀,被贾赦的耿直安慰法安慰到了。有些自得的想着,自己也没有想的那么差劲嘛。不再惆怅,把泪抹了坐起来让莺歌端茶进来。推着贾赦让他坐回东头儿去。

    两人坐好,商议了一下去荣禧堂吃饭还是在院子里吃。贾赦喝了口茶,觉得新嫁进来第一顿饭自然是一大家子一起吃,便打发了来福去贾代善处问一问。

    贾赦和水泽一起坐着聊了一会儿,水泽突然想起什么来便吩咐张嬷嬷,说是自己用了饭要回来见见院子里的人,让都准备着。说着还看了贾赦一眼。

    张嬷嬷自然明白公主的话里意思,主要要看贾赦的通房之流,其他倒是其次。她自然不虚,贾赦并没有通房,见见下人们就算了。即使真要搞个杀鸡儆猴也弄不到她身上,只管告诉下人们仔细当差就是。

    过一会儿,来福来回话,说是在荣禧堂吃,一家子和公主熟悉熟悉,现在过去就好。

    贾赦也没犹豫,带着水泽就一起去了。水泽落后他半个身位,贾赦见了倒是直言提出来,“你虽是嫁进来,那也是君,怎么特意落后我半个身位?”

    “既然是嫁进来,就是你的妻子,落后你半个身位才是应当的。”水泽有些无奈的回答,这些是王嬷嬷教给他的,在外还是尊重着贾赦,若要拿身份压人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妻者,齐也。既然以夫妻论,就和我走一起,也不用争论谁该走前面了。”贾赦稍一用力,拉着水泽前进了半步和自己站在一起。

    王嬷嬷和张嬷嬷在后面跟着笑,看到二人夫妻和睦自然高兴。夫妻相互谦让,日子总不会差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荣禧堂,两人来的不算晚,只摆好了桌子,贾政还没过来。贾代善正在炕上和贾母说话,看到两人过来了也都下炕。夫妻两个人给父辈行礼,贾代善两个还要给公主回半礼。

    几人略坐了坐,贾政就过来了。一大家子人呼啦啦一起到了餐桌上,男子们一桌女子们一桌,就隔了道帘子。

    贾母本还想端端架子让水泽捧饭布菜,但看到水泽一屁股坐下去也没敢开口,王嬷嬷和宫里来的宫女太监还在旁看着呢。

    水泽看着满桌子菜,这桌是女主子们的,饭食多是靠近贾母的口味。贾母年纪虽不大,却喜好甜烂口味,也爱吃些油腻的,不太合水泽的口味。

    虽然水泽不怎么挑食,但也有些偏好干脆爽口的菜式,爱吃瘦rou。因此看着一桌子的菜,也只有一盘炒青菜和蒜苔炒rou能入口。时下人喜欢的肥rou他是半口不肯沾的,油腻极了。

    莺歌自然也是清楚水泽的口味,因此大多是夹那些菜,其余的不多夹一筷子看着好看罢了。水泽有些无奈,早膳多是爽口的,虽有些甜了也无不可。但这午膳是真的躲不过去了。打定主意多多和贾赦在自己院子里吃饭,还可以开个小厨房雇了厨子进来。

    吃完饭,贾代善喊了贾赦去书房议事,贾赦就让水泽先自己回去,不必等他。

    “我今日早朝过后去见了陛下,把那半块儿虎符交了。”贾代善兴致不高,有些无趣。

    “陛下倒还推拒了几次,见我坚决才收下。”贾代善老小孩儿一样的有些抱怨。

    “父亲,这是好事。左右家里没什么那些人惦记的东西,咱们也可以松快松快。”贾赦意思意思安慰了下贾代善,不怎么在意。他对祖宗基业没什么执着,虽说当初两大国公跟着□□南征北战才定了天下,但这兵权放在手里就是个祸害。

    “若是祖宗们知道丢了着要命的玩意儿也只有为我们高兴的份儿。我们自己再打下基业即可,日后子孙也可蒙荫。如今交了兵权,陛下该更加重用父亲了。陛下态度本就明朗,交兵权就不会再与我们为难了。”

    贾代善听了劝,心下也有些开怀,不再郁郁不平。“我们这一代还是要看你和敬儿了。若是你们二人均在科举上考出来,我就再也不愁了。我们既要转型,这些武官东西丢便丢了罢。横竖日后再起战事,还不是要落到你头上。”

    贾赦很想提醒贾代善自己是个读书人,日后混在文官队伍里。陛下再怎么也不会把卯点到他头上,除非朝中无年轻人可带兵了。若真是如此,自己于文上颇有建树,又是耳濡目染武将家长大的,少不得跟在老将身后做了副官去冲锋。

    这边爷儿俩一起畅想未来,那边水泽正在见院子里的下人们。

    张嬷嬷早说了新奶奶要见人,因此下仆人早早扒了饭等着。远远见着新奶奶回来了,便是一层层递话让警醒着莫要打盹儿。

    水泽在正厅坐着,王嬷嬷和莺歌站在身后,另外三个大宫女和几个太监排排站着。张嬷嬷在一旁代表贾赦给水泽说着院子里的情况。

    先是要见院子里的管事儿的媳妇们,不过是针线房、茶水房、厨房,还有管树木的。

    几个房的管事媳妇分别是贾赦身边从小伺候的侍琴、侍棋、侍书、侍画。除了针线房有两个绣娘外,其他的都只有粗使丫头婆子们和些青皮小子,并没有成年男子。

    虽说这些媳妇年轻,但都是当初老夫人放在贾赦身边的丫头,又都是家生子。老子娘有管事什么的,嫁的人也是外面贾赦铺子上的管事,自然是服众的。

    水泽听来听去没听着想听的,问了句“你们大爷身边的通房呢?”以为是贾赦吩咐了不准出来,也不准提,特意糊弄他,便有些生气。

    张嬷嬷笑着回话:“我们爷身边没有留通房,身边儿贴身伺候的也不过是长随。多数还是我们爷自己来的,不要人伺候。”

    竖着耳朵的王嬷嬷有些惊喜,虽然不敢相信贾母竟然没有插手,也只以为贾赦自己拒了,心里顿时放心不少。水泽是她养大的,她自然了解着。

    公主看着温温柔柔很和气,心气儿却是再高不过的,又因着是男子,占有欲也强。若是贾赦真有通房,说不得也得想办法打发走了,还会想办法一个人霸占着世子。

    男子从来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少不得有几个通房。但水泽一味霸占也不是道理,两人若是因为那些子玩意儿起了矛盾,伤了感情自然不好。

    如今既然长这么大没有通房,一是常年在外,二怕是眼光也高,不好女色。既如此公主也好cao作,新婚燕尔的,多多培养感情。等着彻底把住世子的心,再找来个女人生下孩子养着,也不会翻车。

    水泽听了这话先是一喜,然后又转念一想有什么可喜的。不过晚上得好好盘问盘问,彻底弄个清楚,心下才干净清爽。

    旁人结为夫妻,并不会在意通房之流,也不在意丈夫身边的长随小厮是不是与爷们xiele火气。她们更在意侍妾,尤其是贵妾良妾,更是防范的紧。

    换到水泽这里来,这些玩意儿也是不能忍的,必要贾赦洁身自好,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以前不管有没有的就算了,日后必要守着自己。当然,他也只守着贾赦一个。

    既然没有通房,就直接开始见管事媳妇们还有粗使下人。均在院子里站着,一排排的按着身份差事站好。

    让人从左到右从前到后一一回了话,拿着花册子与人对应着便罢了。这前面站着的四个媳妇子都是贾赦之前的贴身丫头,水泽也只扫了一眼大致清楚便罢了。水泽没有训什么话,只说要按着规矩办事,不准偷jian耍滑。

    等见完了这些人,也有好些时候。他从宫里也带了好些陪嫁出来,都得趁这时候好好安排了。宫女太监所属都是宫中,自己不能随意打发了。

    他的公主府就在隔壁,那边也要时不时去住一住,因此点了六个太监六个宫女,只管打扫府邸即可。毕竟在隔壁,要管着也算是方便,又都是宫里的,随他处置便好。

    剩下的就安排上守院门的,守屋门的太监,宫女们也都学过制衣,便安排在了针线房。自己身边伺候的不用多,莺歌就极其得用,也不知道贾赦怎么□□出来的。

    安排好这些人也到申时,他陪嫁铺子三个,皆是好地段的大铺子。还有两个庄子,一个是产蔬果的,另一个是产粮食的,专门种稻米。五个管事在外头二门上遇见了便都在一起候着,等太监来传话就一起进来。

    他作为皇家公主自然不担心下面人欺上瞒下,都是内务府的奴才在管着,发现一回大的只往内务府里送就好。至于小的,也不过是主子们默认的罢了。

    几人都抱了账本子拿了钥匙过来,这是自接到通知就整理好的,预备着公主将来查验。待回了话,留下账本子供公主查看,驸马爷不在他们作为外男也不好留着,就一一退下了。

    水泽翻看着账本子,突然想起来,就吩咐下去让宫女太监们改口。以后叫他“奶奶”就是了,既然嫁到荣国府就不再直接称呼公主了,等到公主府居住,再叫公主驸马爷即可。

    本也是混叫着,但听着也不好,干脆让在荣国府和外面都喊大爷奶奶,在公主府皇宫都喊公主驸马。这样听着才像是一家人,至于外人怎么称呼,他也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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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累啊~一时拖更一时爽,一直拖更火葬场

    亲爱的小天使们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