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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衷寒抿唇敛眉,生硬地吐出一句:“没有。” 林鱼放缓了声音:“没关系,你别紧张,我们今天到这里就好了。” 季衷寒没想到林鱼这么轻易就结束了诊疗,他抬眼看了看钟,发现咨询的时间早就过了。 林鱼意识到他的视线所及,好笑道:“你是张瑶的师弟,我是不收费的,也不会在明知道你不舒服的情况下,还硬留你下来咨询。” 季衷寒真心道:“没有不舒服,其实你工作能力挺好的。” 林鱼把本子收到了身后的柜子上,那里堆满了档案。足以证明,来找他咨询的病人真的很多。 季衷寒扫了眼柜子,忽然问林鱼:“林医生,像我这样的情况,也能治好吗?” 林鱼似在考虑措辞,慢了几秒才道:“我们作为心理医生,更多的只是一种辅助的治疗手段,最终能不能好,还是要取决你自己。” 季衷寒问道:“治疗手段具体有哪些呢?” 或许是感觉到他的迫切,林鱼并没有过多隐瞒:“催眠法,脱敏法,这些都挺适合你的情况。” 季衷寒并不想被催眠,他怕说出不该说的东西,道出不愿被人所知的秘密。 理所当然的,他问了后一种。 林鱼也没用太过高深的言语来解释,总的来说,就是让你循序渐进地面对你所焦虑的压力源头。 比如害怕被人触碰,那就制定目标,从牵手再到拥抱,亲吻甚至是性爱,以焦虑程度作划分,一步步去适应,接受,直至彻底脱敏为止。 林鱼说到性的时候,没有刻意地去强调,还挺云淡风轻。 可即使如此,季衷寒脸上也明显地闪过了一丝紧张。 林鱼发觉了,却没说什么。 季衷寒问:“你刚才为什么会问我,有没有特定对象这件事呢?” 林鱼说:“如果说有特定对象,前者能寻求到你的病因,后者则是能够帮助你脱敏的对象。” 季衷寒不说话了,林鱼也不在意,他与季衷寒预约了下次诊疗的时间后,便让助理带着季衷寒出了门。 季衷寒站在诊所抽了根烟,才给张瑶复了电话。 人家帮了他,他总归要说声谢谢。 张瑶在电话里让季衷寒别瞎客气,大不了晚点的时候,再请她吃顿小龙虾就是了。 季衷寒笑着应好,回去后,也没什么工作,于是便早早躺下,希望能睡个好觉。 然而事与愿违,不知是不是白天和林鱼聊天的时候,总是想起过多不好的事情,季衷寒晚上的时候,又开始做噩梦了。 他被摔在了床上,有一双炙热的手在下一刻,便紧紧抱住了他。 湿润的嘴唇触感,从锁骨腰腹,一路绵延往下。 眼前是封戚怒红着注视他的眼,亲吻他的动作激狂而猛烈,仿佛想证明什么。 季衷寒知道这个梦即将会发生什么,会是他之后不可自控,好似禽兽般发情的模样。 梦里的他高高漂浮在空中,冷眼看着深陷情欲里的另一个自己。 可下一秒,他又会被拽回原位,被迫感受到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热意。 眼前的场景不断地变化着,拥抱在那张床上的人,一会是他,一会又不是他。 不变的是,在床上的人永远都在做那一件恶心的事。 他听到了女人肆意的笑声,放浪地呻吟。 也看到了玻璃窗倒影下,那一双在床上纠缠的身影。 恶心与情欲,憎恶和渴求交织着,如灼烧般折磨着他。 他看到了封戚的脸,和另一更成熟的影子不断地重合在一起。 每寸皮肤所产生的情潮,都被虫爬的恶心感所替代。 没有比欲望更恶心的东西,也没有比触碰更厌恶的事物。 第一次,梦里出现了不一样的内容,季衷寒看见了他狠狠地咬住了封戚的手背,封戚露出吃痛的神色,却固执地没有抽开手。 他只是沉默又克制地望着季衷寒,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而他也确实等来了答案。 年轻的季衷寒睁着醉红的一双眼,用沾着封戚鲜血的唇,轻声地说:“你说你爱我,你是变态吗?封戚。” “别再碰我,我都快吐了。” 季衷寒猛地睁开了眼,坐起了身。他睡衣后背彻底湿透了,出了一身冷汗。 他惊疑不定,竟不知那梦里最后的内容,究竟是现实还是仅仅只是梦而已。 这是季衷寒不记得的事。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季衷寒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一种奇怪的情绪,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他知道,那是难过。 只是这次的难过让他不愿去深思,究竟是为了谁。 其实在诊所里,他就想问林鱼,他所说的那两种特定的对象,如果都是同一个人呢? 一个让他既害怕,又想紧紧拥抱的人。 第22章 每次做完噩梦,季衷寒都会睡不着。他冲了个澡,去小房间看电影。 抱上毯子,拿上私藏起来的啤酒和香烟,季衷寒随便点了一部最新出的电影来看。 手里的啤酒味道微苦,十八岁的季衷寒不明白,为什么封戚喜欢喝这些。 他第一次喝到啤酒,还是在ktv的包厢里。 封戚给他喝的,放了许多冰块,端在自己手里,给他喂了一小口,季衷寒被啤酒苦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