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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因为害怕旁人看出苏常安的死因,匆匆将他下葬了,根本没发现尸体已经被替换掉。 秦昭派人将尸体妥善保管,分别请来了几个不同地方的仵作进行验尸,其中还包括弘安帝特地从京城派来的一位经验十分丰富的仵作。 这些仵作的验尸结果无一例外,都证明苏常安并非因病而亡,而是被人捂住口鼻生生闷死的。 除此之外,严灏还带来了两个人证,分别是魏氏之前的姘头,和以前跟在苏常安身边的一个家仆。 那姘头当初就是奔着魏氏的钱去的,在亲眼目睹她杀人之后吓得当时就跑了,因害怕受到牵连而连夜逃离颍泉。 他战战兢兢地在外面躲了一年,哪想到前些日子还是被人找到了,说让他要么戴罪立功主动揭发魏氏,要么等着被别人揭发,然后落个共犯的罪名。 男人心知躲不过了,只得跟着回来作证,说出一年前的实情。 家仆的证词佐证了他的说法,人证物证俱在,魏氏当即被判秋后问斩。 与此同时,京城再一次因秦昭和苏家的过往掀起轩然大波。 魏氏谋杀亲夫的消息在大街小巷不胫而走,同时散播开的还有她与苏常安通.jian十余年,并联手谋害秦氏的消息。 “据说长乐郡主虽与苏家断绝了关系,但这些年其实还时常与苏大人通信,问苏大人是否安好。就在去年苏大人过世前不久,郡主还收到他的来信,说他一切都好,让她不要挂念。” “可没过多久,颍泉却传来了苏大人的死讯!” “郡主当时便觉得不对,让人快马加鞭连夜赶到颍泉,却查不出蛛丝马迹。最后不得已,只得开了苏大人的棺,请仵作验尸。” “几个仵作都证明苏大人并非是自己病死的,而是另有其因。可仅仅有仵作的证词也只能证明他是死于非命,却查不出凶手是谁。” “郡主心中怀疑魏氏,又怕打草惊蛇,让魏氏察觉后随便推出个下人顶罪,便派人暗中调查,查了一年才查出来,确实是魏氏动的手!” 这人说的跌宕起伏,众人心绪也跟着被提了起来,问:“然后呢?她为什么要杀苏大人?是因为苏大人卧病在床,觉得他是累赘了吗?” “非也非也,”那人道,“这还要从魏氏那不成器的儿子苏大少爷说起。” “这苏大少爷去了颍泉没多久就沾染上一身赌瘾,这些年不知败了苏家多少家财。近两年他越赌越大,去年更是欠下一笔巨债。” “魏氏为了给儿子还债,就把主意打到了苏大人身上,想让他把自己傍身的银子拿出来给苏大少爷填赌债。苏大人不肯,她这才动了杀心,伙同她那jian.夫一起杀了苏大人。” “那jian夫后来跑了,找不到人影,长乐郡主派人寻了整整一年,才总算查到这人的踪迹,把他提去报了官,将魏氏绳之以法。” “谁知!”这人忽又喝了一声,“魏氏进了牢狱之后,挨不住刑罚,不仅交代了自己杀害苏大人一事,还交代了她与苏大人在成亲前便通jian十余载,并联手杀害了原配秦氏!” 当年的事被半真半假的一一道来,魏氏与苏常安婚内通jian,生下两个女儿,之后为了鸠占鹊巢,不等秦氏病故就谋害于她,桩桩件件令人发指。 众人一阵唏嘘,有人道:“我就说当初苏大人仕途正顺,在朝中任着从三品的官职,为何要娶一个既非名门权贵,又非书香门第的村妇,这村妇还带着两个已经十来岁的女儿。原来那女儿本就是她亲生的!” “难怪当初秦夫人在世时他对她明明一往情深的样子,可她过世未满一年,就转头又娶了别人。” 另有人点头附和,又啧啧两声:“可笑的是那时他娶魏氏,还对外宣称是为了照顾亡故友人的妻女,多少人还夸他情深义重呢!合着他那故友在世时,他就已经给别人戴了绿帽,还让人养了自己的女儿十几年!” “我要是他那朋友,只怕要气的从棺材板里爬出来!” 类似的话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人尽皆知了。 苏锦颐看着从五城兵马司回来的面带菜色的丈夫,呆坐在椅子上:“外面传开了,是不是?” 丈夫点头,坐在她身旁半晌没说话,过了许久才道:“颐儿,咱们回老家吧。” 之前能勉强留在京城,是因为秦昭虽和苏家翻脸了,却从未为难过苏锦颐。和其他苏家人比起来,她对苏锦颐甚至算好的。 京城人默认是因为秦昭应允了,她才能留下,所以这些年即便秦昭从未再理会过她,却也没人去欺辱她,只是她也没有因为是秦昭的meimei而得到什么优待罢了。 可如今魏氏和苏常安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她不仅是两人婚内通jian生下的孩子,更是杀害了秦昭亲生父母的犯人的孩子。如此大仇,即便秦昭不对她怎么样,京城人也容不下她。 她以后只要走出门去,便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包括她的丈夫和孩子,也会受到一样的待遇。 苏锦颐轻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自嘲。 “我当初竟以为,大姐……郡主她给了我一条出路。原来都不过是我的臆想罢了,大姐她……还是那个大姐。” 是啊,苏家亏欠她那么多,害死了最疼爱她的母亲,还险些把她也害死了,她又怎么可能只是把人赶出京城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