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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印象中见过穿白色毛衣的褚余凡,清爽的像天边的流云。

    “哦。”褚余凡乖乖地转身,脱下了上衣。

    周思齐还没来得及躲开眼睛,就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

    褚余凡的骨架宽窄比例完美,皮肤细腻紧实,一条流畅的曲线顺脊椎蜿蜒而下,靠近腰的位置还有两个小小的凹陷,像极了大理石的希腊美少年雕像。

    关键他的体型瘦而不柴,每一处线条都透着诱惑。

    褚余凡转过头来拿裤子,就看见周思齐一脸痴呆。

    “怎么?还要换?”

    周思齐面无表情地摇头,他现在开始担心,等进了十六强之后,褚余凡会不会被粉丝生吞活剥。

    一袭白衣的少年,像流星划破夜空,不染世间尘埃。

    让人生出一种想把他摧毁的邪念。

    他一伸手去摘褚余凡脑袋上的紫色葫芦,褚余凡把头一偏,躲开了他的手,“这个留着吧,不然都不知道我表演什么。”

    周思齐一顿,把身上的彩虹斗篷脱下来,给他套上了,“一根藤上七朵花,这下齐了。”

    他穿着格子衬衫和紧身长裤,修长的腿一览无遗。

    褚余凡忍不住笑意,歪头看着他,“我选的很糟吗?”

    周思齐给他整了整衣服,“很糟心。”

    “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听你选的曲子,实在不好说,但我想,你应该不会欠钱不还的。”

    周思齐终于笑了起来,眉宇间风月无边。

    在他推开宿舍门,看见褚余凡的那一刻起,就好像迷路的旅人找到了归途,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有人等他回家的感觉了。

    两人匆匆回到演播厅,导演黑着一张脸,他俩赶紧低头回到座位上。

    四名导师款款地从入口走了进来,在导师席上坐定。

    这次的节目里,导师又因为七号选手具有争议的表演开撕。

    韩宇:“亲情是一个很传统的话题,为什么要刻意标新立异???”

    陈笙:“这个节目本身就鼓励创新,怎么,葫芦娃对爷爷就不是亲情了?”

    韩宇:“这是虚构的动画片!”

    陈笙:“怎么,艺术本身不就是虚构的?”

    韩宇:“我看你是存心和我唱反调。”

    陈笙:“我看你是对有才华的选手有偏见!”

    费文莉:“我们能不能就作品本身提出意见,不要搞人参公鸡。”

    徐志太:“你是说我国的著名菜品人参鸡吗?”

    韩、陈、费:“你个假棒子少废话!”

    到最后,导师给的评分里,褚余凡得了第七。

    第一名还是周思齐。

    他拿着吉它,用略带沙哑的嗓音,款款深情地唱起了电影里送走那位即将逝去的老者的歌曲。

    女评委费文莉当场就掉下眼泪,哭花了眼线,徐志太默默送上了一盒纸巾。

    陈笙问了周思齐对于这首歌,他个人的理解,周思齐努力调整了呼吸,说了一句电影里的台词。

    “I  do  wa  to  follow  the  rules.  I  wa  to  follow  my  heart.”

    (我不要循规蹈矩,我要跟随自己的心。)

    说完他忍不住哽咽了。

    他想起三年前外公临死前,握着他的手和他说,“小齐,我就要去找你外婆了,你不要难过。我希望你可以按照自己想过的人生,好好活着。你一定会遇见比我们更爱你的人。”

    那一天,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如果不是遇见了……

    他的目光越过导师席,看向台下的褚余凡。

    隔着面具,褚余凡的心忽然轻轻一颤,就像蝴蝶的翅膀从他的心尖上拂过。

    唐晓舟在台下开始嚎啕大哭,拍摄只好一度中断。

    超话里“奇遇cp”又多了奇奇怪怪的素材。

    “七号选手身上的斗篷,绝对就是墨西哥的民族服装,绝对是暗戳戳地隔空表白。”

    “我分析了九号在台上的视线,从抛物线角度和台下选手席的距离来测算,他肯定是在看七号。”

    “七号选手头上那个紫葫芦,是不是代表“我紫喜欢你。””

    ……

    唐晓舟刷手机时看见了这几条超话,笑到捶地,滚下床之后满宿舍到处找人,却发现这大半夜的,一个个都不在宿舍,人都跑哪里去了???

    宿舍旁边的cao场,两道黑影慢悠悠地绕着圈遛弯。

    “你改得真的很好。”周思齐呼吸着夜风,鼻子嗡嗡的。

    褚余凡原本低头看着地面,听他这么说,眼睛一亮,语气有些羞赧,“哦。”

    “导师他们说什么不重要……”

    “他们没说错,我确实没有真情实感。”褚余凡又把头低下了,评委韩宇说得一句话戳中了他。

    “你这种别出心裁的表达,只是为了掩盖你对这道题没有真情实感,完全就是作秀。”

    周思齐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圆圆的月亮。

    “我爸得了脑梗。”

    褚余凡一愣,脚步停了下来。

    周思齐转过身,看着他缓缓说道,“他在手术后看见了我,你知道他喊我什么吗?”

    他坐飞机花了三个小时,在手术室外等了十个小时,又在病房外等了三个小时,就换回了他爸醒过来的第一眼。

    “雅南,你回来了吗?小南,你不要走了好不好,小南,我错了,我应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