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京城谁家不知这永宁侯府几代就得这两个姑娘，比起那些不怎么受宠的嫡女还要宝贝。特别是这二姑娘，打小就是嫡母在教养，也完全是按照嫡女的身份养的，所以嫡女们接受起她来到也不难受。本来大姑娘也应该和淑宁一样在嫡女这一边的，可惜她不太得人心，再加上脾气不好，还一脸看不起周围的嫡女，时间一久大家就不太乐意跟她处一块了，让她跟一堆庶女去混吧！ 大家族娶媳谁家不看教养，容貌反而成了其次。一般嫡女的容貌都显的端庄平凡了一些，也不是说没有美女，只是这样的嫡女比较少，毕竟她们的母亲都不是以容貌成为主母的。到是庶女们当中美貌的不少，毕竟是娶妻娶贤，纳妾纳颜，所以庶女们的容貌确实是大部分比嫡女好看，这也是嫡女和庶女们不太合得来的一个原因之一。 虽然永宁侯府的大姑娘淑慧的容貌在一堆庶女当中也不算差，但是二姑娘淑宁的容貌也不错，要不是年纪还小，等她再长大一点这容貌比起淑慧来也不差什么，甚至可能还会因为她周身的气质更吸引人一些。 “二姑娘，左相家的大姑娘送了帖子过来，夫人让奴婢给你送来。” 王氏身边的大丫头春喜双手捧着一张帖子进来，没敢直视二姑娘，双手举高头低下。别在宫里宫女和太监不能直视贵人，就算是在公侯之家做奴才的也不能直视主子，只能小心谨慎的陪在主子的身边，就算抬头也要把眼睛垂下，除非是那种特别受主子喜欢宠爱的，不然就得像现在的春喜一样老老实实的垂着头候在一旁。 “常jiejie过两日在左相府办春宴，请我参加。春喜，你回去跟母亲说一声，后日我会去。” 淑宁相信这张帖子必然是王氏看过后才会交到她手里，一般外面递进来的帖子，王氏都会检查一遍，没问题的才会送到姑娘们的手中。如果要去赴宴就让丫头告诉她一声，她好安排。 “是。” 春喜应道。 “等等。” 见她要退出去，淑宁又叫住了她。 “二姑娘？” “我大姐有帖子吗？” 如果没有，这事又有得闹了。 “没有。” 左相府的人只送来了一张帖子，上面只写了二姑娘的名字。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春喜退了回去，帖子留下。 “你们等着看吧，我大姐一会肯定来。” 淑宁让梅春把帖子收起来，四个大丫环淑宁并没有特意给她们分差事，而是让她们自己商量谁做什么，或者谁有事不在又该谁顶上来，只要保证在淑宁的身边不能少两个大丫环，其它的就随她们安排。至于账册和钥匙是梅春在管，但每个月淑宁都会看。 四个大丫环什么都会，特别是梅冬和梅秋，是十年前永宁侯特意为女儿们训练出来的医女，擅医毒。 可惜大姑娘淑慧嫌弃梅秋长的太普通了，说什么也不要，最后两人全归了淑宁，以后是她的陪嫁。两人归到她名下后，就开始分开来专攻某一样，梅秋擅毒，梅冬擅医，不像最开始两人医毒平均，因为这是永宁侯特意为两们女儿准备的，结果大女儿不领情。 到了二女儿名下，就让她给两分重新分配，根据她们的兴趣，最后分出了医毒。 现在淑宁要是有个什么头痛脑热，也不用找外面的大夫，直接让梅冬看看，然后去侯府的药房把药领回来煎给淑宁吃。 虽然梅冬有这身本事，但也只限于朝阳阁几个大丫环和淑宁自己知道。至于王氏知不知道，淑宁表示这个家还有什么事能瞒着这位主母的吗？还有太夫人和老侯爷，他们肯定也是知道的。但是都一个个的为淑宁保守秘密，因为梅秋梅冬用好了，可以帮到淑宁，起码以后在夫家，要是有什么人想用药毒来害淑宁肯定是不行的，这样淑宁就少了一份危险。 至于大姑娘淑慧，她早忘记这会回事了。这人本来当初给的时候就没明说，只说会帮助她。以淑慧那样的高傲的性情，一直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哪里会听永宁侯的话，让个丫头帮她，她只会觉得自己丢脸，才会让丫头帮忙。 对于一直不停作死的大姐，淑宁在心里叫好。要不是她死活不要，她还不能把梅秋弄到手呢！现在两人和梅春她们一样成了自己的心腹，再加上又差不多是一起长大的情份，梅秋和梅冬对她死心塌地。 ☆、第6章 两人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老家遭了灾，就觉得女儿碍事，直接把女儿丢了不管，最后正好被路过的永宁侯收下带回来给两个女儿培养助力。 因为这份救命之恩，她们对永宁侯很是感激，对于永宁侯的女儿还没见面她们就有了好感，发誓要好好的照顾帮助恩人的女儿。大姑娘不要梅秋，让她好生失望。好在因祸得福，二姑娘把自己要了来，比起大姑娘不把丫环当人看，二姑娘简直就是仙女。 二姑娘平时很少管丫头们做什么，但是大家的本职工作一定要做好。如果没做好，二姑娘也不会说什么，只会告诉王氏一声，说这样的人她的院子不能留。王氏就会把这些犯了错的人让人牙子拉出去发卖了。 于是所有朝阳阁的人都知道了，二姑娘不是不会罚人，而是她懒得动手，她根本不会给人改过的机会，甚至连她们犯第二次的机会都不会给。 其实淑宁的想法很简单，你们不作侍候，那就换人来侍候，想侍候她的人不说从皇宫排到京城大门，也能从她的朝阳阁排到侯府大门。 在古代最不缺的就是人，侯府每年都要买人，比这些人听话的大把，她何苦跟这些下人多说废话，浪费自己的口水呢！ 面对二姑娘简单粗暴的处理，整个朝阳阁的人是最老实的。论忠心也是整个侯府里最忠心的，因为他们都不想被卖，第二次被卖还是从侯府里被卖出去，只会被卖到那些荒无人烟的山区或是黑窑子里。 为了不被卖，朝阳阁的人能不忠心听话吗？再说了，只要做的好，二姑娘就会有奖励，打赏下人可是整个侯府最多的。大姑娘手头紧，听说一年都不见得打赏丫环婆子们一次，而且还会抢丫环婆子们的月钱，只留下少部分给她们。 与二姑娘比起来，大姑娘虽然不卖人，但是在她的绵绣阁日子更难过。但是这些人又不能反、抗，因为他们的卖身契全在大姑娘的手中，要打要杀要卖，不过是主子的一句话。 所以二姑娘的打一棒给颗糖的作法反而受到了整个侯府下人们的拥戴，果然是有对比才有距离。 春天最让淑宁讨厌的就是老是下不完的绵绵细雨，昨天下今天还在下。 一大早看到外面湿淋淋的，心情绝对不算愉快。还没等淑宁去王氏那里请安，就先待到了大姑娘威风凛凛的到来。 “大姐有何事？” 抬了抬手，梅夏为淑慧奉上茶，姑娘自己很少喝茶，但是她这里的茶绝对不会比太夫人和王氏那里的差。 王氏曾说过，你可以不喝茶，但你要会懂茶品茶。起码要在别人奉上茶的时候，能闻出和品出是什么样的茶，做为一个姑娘这是最基本的，不然别人邀请你去参加茶会，却连喝的是什么茶都品不出来，那就贻笑大方了。 世家嫡女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训练，所以淑宁不会喝茶，却有好茶，而且她本人还能泡得一手好茶，更懂茶。 淑慧也有过这样的训练，只是她向来学这些不专心，只学了个半调子。比起茶，她更喜欢跳舞和弹琴，这可是勾、引男人的好利器，还是桃姨娘教给自己女儿的。 因为她就是用弹琴和跳舞勾引上了永宁侯，并且这么多年来一直有着不少的宠，所以她以为天下的男人都是这样，所以把自己的绝技全部教给了自己的女儿。 淑宁曾听王氏说过，永宁侯宠桃姨娘就是把她当成个戏子来看，要不是她好命生了大姑娘，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永宁侯也会对她好上几分，但实际上在永宁侯心中桃姨娘她就是个戏子，专了让他看戏外偶尔也兼职一下生活的调味料。 “你收到了左相家的春宴帖子？” 淑慧直接奔向主题，京城每天春天就会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宴会，而左相家的春宴一直是京城所有的姑娘们向往的。因为这一天不仅有大大小小的姑娘们参加，还会许多为自己的儿子相看姑娘的夫人们带着儿子们参加。 在这一天，算是一个变相的相亲宴。少爷和姑娘们在夫人们的监视下，可以先看看，要是看中了少爷们就会回去跟自己的母亲提，可是门当户对，男方就可以去提亲。如果女方也看中了男方，那么恭喜了，两家有喜事可办了。 如果女方没看中，就会拒绝男方的提亲。而男主则要另外打媳妇了，女方则是继续等下一个提亲者。 而每年左相家的春宴都有好些姑娘被看中，也有门当户对的回头便结了亲。如果门不当户不对的，那就很遗憾了，除非男方死也要娶，不然家中的长辈是绝对不会允许儿子娶一个不能为家族谋取利益的姑娘。 虽然这很现实，但却是所有世家联姻的关键。不然为什么大家要联姻，不就是为了利益吗？当然也有为儿女考虑的家族长辈，但是这样的很少。除非像永宁侯这样的人家，简在帝心不说，完全不用考虑联姻，不然就得乖乖的娶一个对家族有利的妻子。 “是有这个回事。” 淑宁点头承认，左相家的春宴可不是谁家的姑娘都能去的，一般来说都是世家的嫡女才有机会参加。像淑宁能参加，完全是取之于永宁侯府姑娘的特殊地位。 一是永宁侯府几代没有姑娘出生，所以唯一的两个就成了宝。二是淑宁是由嫡母养大，并且亲自教育的。除了身份上非嫡女外，别的和其它世家的嫡女也不差什么了。 再加上淑宁曾经帮过左相家的姑娘一个小忙，常姑娘就格外的喜欢淑宁，虽然这丫头比她小了两岁，但是在淑宁的身上却完全感觉不到小姑娘的毛躁和冲动。 而左相夫人也因为淑宁的举手之劳，对她也有不错的好感，再加上淑宁去左相家做过几次客，左相夫人也觉得她很不错，所以并不禁止自己的女儿和一个庶女来往。 “我要去。” 淑慧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客气，往年都没她份，都会闹上一场。可惜永宁侯府再宠姑娘，也不会惯她这个毛病。 其实最开始左相家常姑娘看在淑宁的面子上也给淑慧下过帖子，可是淑慧从不懂得什么叫藏拙，而且态度还很嚣张。那一次差点把左相家的春宴给破坏了，弄的永宁侯府非常不好意思，王氏后来送了不少的珍贵物品上门道歉，这才把春宴的事给揭了过去。 当时左相夫人就说了，以后左相府不欢迎方大姑娘，到是方二姑娘很欢迎她上门。从此淑慧就再也没有接到过左相府的帖子，更不要说参加宴会了。 “不可能。” 淑宁比她更干脆，大姐这也不是第一次来闹了，但没有一次得逞的。只是之前她闹过几次后就放弃了，怎么这一次突然态度变的坚决起来，以前闹也顶多是故意找自己不快，这一次和前几次不同，她是真的想去。 “我告诉祖母去。”淑慧拿太夫人来威胁淑宁，祖母可是说过兄弟姐妹之间要相互帮助的，现在自己只是想去参加左相府的春宴淑宁就拒绝，很显然这是不友爱的表示，必须要告状。 “你去啊！” 淑宁还真不怕她，说完就拿起旁边放着的一本游记看了起来，根本不在意眼前的人被她气的眼睛都快冒火了。 “方淑宁，你别以我不干打你？” 淑慧摸着自己腰间的鞭子，她这人一生气就喜欢打人，比起用板子棍子让丫头们打人，她更用鞭子自己抽。 ☆、第7章 “一年前的事你忘记了？” 淑宁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一年前淑慧也是这样拿着鞭子朝自己挥来，虽然最后被丫头挡住了，结果淑慧还是被罚去佛堂抄经书两个月，并且她抄的经书还要由太夫人检查，一个字没写好就要重抄，那两个月淑慧日子过的有多惨，淑宁表示这都是她自找的。 “你这个……” 被meimei提醒一年前自己干的蠢事，淑慧就想把手中的鞭子挥到淑宁那张看着比她还要漂亮的脸，据说当年死掉的月姨娘比姚姨娘还要漂亮好几倍，而淑宁是因为年纪还小，所以看上去没有淑慧那么艳丽动人。 “大姐，请慎言。”用书挡开鞭子，她从小身子骨是好，但也不能跟把鞭子甩的收放自如的淑慧比。这一鞭子下来，破相是小事，肯定会要掉她半条命。 “哼。” 淑慧气呼呼的走了，没闹得淑宁同意带她去，因到自己的院子好一通砸，连太夫人都听说了。 砰～ “胡闹。” 太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对大姑娘是越来越失望，以前还只是认为大姑娘年纪还小，早几年又被大家纵坏了，以为等大姑娘再大一点总会明白大家的好意，结果现在都十六了，不但不懂事，甚至连二姑娘都不如。 “去，告诉大姑娘把女诫抄十遍给我，什么时候抄好，什么时候出来。” 这是要禁淑慧的足了。 “是。” 太夫人身边的青嬷嬷带着一位二等丫头朝着锦绣阁而去。 “什么？祖母为什么要禁我的足？” 淑慧发出了尖锐的叫声，青嬷嬷的皱眉深深的皱了起来，她是宫上女官出生，后来放出宫后娘家没人，便跟了当时要嫁来永宁侯府的太夫人，一跟就是几十年，可以说她是太夫人身边的头一号人物。 对大姑娘她之前还觉得太夫人对她严厉了一些，毕竟女诫的字数可不少，抄下遍绝对是严重的处罚。可现在看到大姑娘的表现，青嬷嬷表示，这十遍少了。 和二姑娘比起来，大姑娘真不像是侯府出生的姑娘。 “大姑娘做了什么还需要问吗？” 青嬷嬷冷眼看着大姑娘苍白的脸，越大越不争气，不怪太夫人对大姑娘不大理睬了。太夫人是什么身份，对方可是公主之女，曾经也被封为县主，有着高贵的皇室血统，岂能把大姑娘这个庶出孙女放在眼里。 当然二姑娘也是庶出，但人家接受的可是嫡女教育，而且二姑娘很能随遇而安，不管遇到什么难题都能镇定自如，哪怕自己并没有最好的解决方案面上也不会慌乱，太夫人就说过这个二孙女像她年轻的时候，有分衬有气度，自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 虽然二姑娘虽然还小，可她一举一动哪里像个刚才满十四岁的小姑娘。好在二姑娘虽然稳重，却也有小姑娘的活泼，时常把长辈们逗笑。 锦绣阁的院门被锁了起来，太夫人不放心还让人守着门，就怕大姑娘故技重施自己跑出去，要不是二姑娘发现不对劲早早的为大姑娘掩饰，这会儿京城早就传满了大姑娘的流言。 “去查查，她为什么要去。”王氏觉得大姑娘的行为很反常，让身边的嬷嬷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