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那时德妃就很开心自己有先见之明，早早的答应了下来，才有了现在的幸福生活，常常把新太后羡慕的不行。而且也因为她识趣，太后也经常赏赐东西给她，让她这位太妃即使是闲王的母亲，地位也比一般的皇妃还要高，就连当时的皇后见了太妃都不敢摆一国之母的架子。 做为几十年来最得意的决定，德妃有了孙子孙女后就一直跟他们讲，人要知足，只有知足才能常乐，像那些不知足的人，已经是一杯黄土了。 每每说到这，德妃就忍不住叹息，当年还跟她争夺的同辈女人，早就不知道魂消何处，是不是转世投胎了。 “皇上把大皇子给德妃养了？还打算改玉碟？” 淑宁靠在榻上，身边除了给她打扇的宫女外，只有梅秋在身边。梅冬则被皇帝叫去跟御医一起医治大皇子，而侯林则是从山谷回来后，就被苏公公拉去帮忙，要说好好的调、教一下侯林，这小子虽然看着不错，但做事方面还嫩了点。 而苏公公会这样说侯林，但是因为昨日淑宁交待侯林把鱼唇被钩破了的鱼和没破的鱼分开来养，那些破了鱼唇的鱼要早点吃，不然会死。 结果侯林没办好，害得皇帝钓的鱼全死了。当然这事也不完全是侯林的错，只是他忘记跟厨房的人说一声，结果厨房的人看见鱼被分开养，以为是谁弄错了，又把分开的鱼倒在了一起，鱼太多水又太少，结果就连好鱼也被传染上，最后全死了。 “侯林，我要罚你半年月俸～～” 淑宁知道后，发出尖叫声。本来有些生气的皇帝被她这一叫，什么气都消失了，看着嘉妃处罚侯林，不光罚了他半年月俸，还让他回宫后去打理院子，直到月俸罚够为止。 “要让我知道是谁把两桶鱼混在一起的，我非一根一根拔掉他的头发不可。” 侯林被罚了月俸郁闷的蹲在地上拔草，然后就被苏公公拎去重新教育。 所以侯林这个时候才没有侍候在依水阁，一提起她淑宁几人就笑个不停，也认为这是他自己找的，前面都做好了，居然因为没交待清楚，害得所有的鱼都死了，包括皇帝打算送回来给太后的鱼也都一样，只罚他半年月俸还是轻的，要换一个主子，就得挨板子了。 想到这，即使是苏公公也有些羡慕侯林，于是便把普通的调、教换成了最高级，把侯林折腾的每天跟死猪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不想再提起这段惨无人道的生活。 淑宁他们只知道侯林最近每天回来的都很晚，而且每天都一副我很累的样子，其它的便不知道了。 不过淑宁这个时候也没心情追问侯林的事，因为行宫现在快乱成一团了。皇帝已经下了旨把大皇子交给德妃养，玉碟却要等回宫后再改，所以虽然还没改玉碟，而实际上有了圣旨大皇子已经是德妃的儿子了，人也从太后的松鹤斋挪到了德妃的静远斋。 贤妃听说后，哪里肯依。大皇子是她一族的希望，要是没了大皇子，她娘家就永远不可能成为京城的豪门世家，只能待在那偏远的地方做小世家，除了欺负一下乡里，哪里能像京城里的权贵们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想到这，贤妃岂能忍得住？ 不顾太后的懿旨，从静心堂跑了出来，直接来到正阳殿外要求见皇上。皇帝不打算见她，直接让人把她挡在了外面。 ☆、第53章 “皇上～你见见臣妾吧！臣妾知道错了，你就饶了臣妾吧！大皇子不能没有亲娘啊～～” 贤妃跪在地上，朝着正阳殿中哭诉。 “皇上～皇上～皇上……” 贤妃一直在外面喊，那凄凉的声音让人闻者落泪，听者伤心。可惜同情她的却没有几个，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是自找的。 淑宁被叫过来正阳殿陪驾，皇帝心情不好苏公公就只能想到她，每次都让她来救急。今天过来，正好撞上了贤妃跪在外面叫嚷。 “嘉妃～” 贤妃双眼含怒，愤恨的看着被苏茂才小心翼翼扶着轿竿朝正阳殿抬去的淑宁，想着自己在外面都不能进去，而嘉妃却能剩坐轿子进入正阳殿，大脑被怒气一冲，贤妃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朝着嘉妃的软轿撞了过去。 一名抬轿的太监被撞的往前扑了下，手中的轿竿顺势掉落。 “嘉妃娘娘小心。”苏公公眼明手快，迅速代替了那个太监的位置，让差点歪倒的轿子又回到了正途。淑宁双手扶在轿上，虽然没有叫出来，但额上也是冷汗淋漓。 刚才她想下轿给贤妃见礼，苏公公却阻止了她，没想到贤妃的报复来的这么快。 “放我下来。” 淑宁被放下，梅秋扶着她出来，还拿手巾替主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见过贤妃娘娘。” 淑宁行礼，贤妃也不叫起，只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她。淑宁也不管她，虽然贤妃品级比自己高，却没有高多少，一个正二品一个从二品，再加上她又有封号，行礼也可不行礼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不敬。 径直站起来，反正也是微微曲了一下膝。 “你现在很得意啊？我的儿子没有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贤妃一把抓住淑宁的手，也不知怎么的，她的力气很大，抓的淑宁好疼。 “贤妃娘娘，请放手。” 淑宁阻止了苏公公过来，贤妃现在这样子根本就是理智全失，苏公公过来只会让她更生气。 “你也会疼吗？我还以为你不会疼呢？”贤妃伸出尖尖的指甲，指甲上还涂着寇丹，红艳艳的很像妖怪的手。 指甲来到脸上，想摸淑宁的脸。 “啪～～” “贤妃娘娘弄疼妾了。” 淑宁见对方说不听，只好自己大力的拉开贤妃。 “你敢弄疼我？嘉妃，你好大的胆子。” 贤妃被拉开的手上有一圈红印子，可见嘉妃的力气比她想象中的还在大，她被扯开的手火辣辣的痛。 “贤妃娘娘错了，不是妾弄疼了你，而是娘娘你自己作的。” 淑宁根本不想跟这种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的贤妃说话，刚才苏公公已经让人进正阳殿告诉皇帝了，贤妃闹了这么久甚至还把她从轿子上撞下来，不就是为了引出皇帝吗？只是不知道当皇帝同意见她后，贤妃是不是还能保住她现在的份位。 跟着皇帝越久，淑宁越了解皇帝的性情。只要你老老实实，他对你就越好。要是敢自己作死，皇帝可不是个多情的种子。 “贤妃娘娘，皇上答应见你了，娘娘自己进去吧！” 一名小太监出来，先跟嘉妃行礼，然后又跟苏公公行礼，最后才对贤妃说道，还一副你爱进不进的架势。 宫中就是这样，一到失势，就连个小太监都能爬到她们的头上。如果有强悍的家世还好，不管怎样娘家人不会放任她们被欺负。可贤妃不同，她没有一个好家世，她的父亲甚至连四品的知府都不是，花了许多钱才让自己升到从五品，然后便一直不动了。 “嘉妃娘娘，皇上一直在等你呢！” 太监对贤妃一脸不屑，却小心翼翼的对嘉妃陪着笑脸，贤妃本人快被气炸了。可是她没有办法为自己出气，宫中的人谁不是看上面脸色行事，太监的态度正好是说明皇帝已经不待见自己了，贤妃哪里还敢再闹，乖乖的跟着进了正阳殿。 淑宁挥手让软桥停在外面，自己则扶着苏公公的手往正阳殿走去。虽然她得到了允许可以直接坐轿子进去，可贤妃都在走路，她这样坐着轿子跟在贤妃后面怎么瞅都不太好，回头被参上一本就糟啦！ 别以为御史只参文武百官，其实只要让他们知道了，后宫中的娘娘们也跑不掉的。 为了不被骂妖妃，淑宁向来都是按规矩行事，争取不做妖妃做宠妃。妖妃虽然也得宠，但妖妃都没有好结果，宠妃虽然结果也是多数不好，但也有好的，她就要做那个有好结局的宠妃。 淑宁进去的时候，贤妃已经跪在殿中，皇帝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听到嘉妃进来，脸上立即堆上了笑容，不待她把礼行完就让人扶了起来。 “爱妃，先去后殿休息，回头陪朕一同用膳。” 皇帝对贤妃是不理不睬，对嘉妃却是和风细雨，差别这么大，傻子都能看出这两人当中谁最受宠了。 “妾知道了，皇上可不要让自己太累了。”淑宁叮嘱一番后往后殿走去。 嘉妃的叮嘱让皇帝很受用，嘴角不由的带上了温柔的笑意。但是一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贤妃，皇帝立即变成了冰山。 眼神冷漠看着这个曾经自己也宠过一段时间的妃，后来她生下大皇子，皇帝虽然不高兴他身体不好，但念在是自己第一个孩子，还是个皇子，皇帝也很是宠了一段时间。后来当皇帝发现她的野心不小时，才不得不远离大皇子，远离这个野心不小的女人。 要不是为了大皇子，皇帝不会让她活到现在。可就算是这样，这个女人还不知足，以为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手中又有一个大皇子，做为皇帝唯一的儿子，她应该受到所有人的尊敬。 “贤妃，你可知道要不是大皇子，端午的时候朕就要了你的命。” 皇帝走到贤妃面前，看着这个脸上尽量装出慈爱，做出一副舍不得孩子的女人。她如果真舍不得，也不会这样对大皇子，在她的心中大皇子是她争权夺利的筹码，至于大皇子过的好不好她一概不管。 “皇上？” 贤妃被皇帝这句话吓的不轻，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能慌不能慌，皇帝只是在诈自己。你要慌了皇帝一定会看出来的，所以千万不能慌。 贤妃只有在最初慌乱了一下，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贤妃的头垂了下去。 “你知道，你不但知道，还很清楚自己做过些什么？” 皇帝走回龙案前重新坐好，对贤妃的狡辩他已经不想再听了。 “你听好，你要是现在离开，还是贤妃，要是你继续坚持要回抚养大皇子的权利，可以。但，从此以后宫中再无贤妃，只有宁更衣。” 皇帝给了她两个选择，究竟是做高高在上的从一品贤妃呢？还是做最下等的更衣。贤妃姓宁，这宁更衣指的是谁贤妃最是清楚。 “不，皇上，你不可以这样～” 习惯了高高在上俯视除皇后外所有的后宫妃嫔，如果她被降到最下等的更衣，以后岂不是连吃碗热饭都不行？ 过惯了锦衣玉食，让她再吃冷菜冷饭，别说是高高在上的贤妃娘娘了，就是她身边的大宫女都忍受不了。 末等更衣在宫中的日子是什么样，贤妃岂能不知。她平时就爱找这些最下等的宫妃的麻烦，虽然在后宫中她没有什么权力，但从一品的贤妃还是让她在这些低等妃嫔面前有着无与伦比的高傲，一旦被降为最低下的更衣，光是这些年她欺负过的后妃宫女们就会找她报仇，那样她根本活不过今年。 “朕可以，你自己选吧！” 有什么是他这个做皇帝的不可以的？冷笑一声看着她。贤妃，你要怎么选呢？ 是选择锦衣玉食的生活和高高在上的份位，还是选择大皇子这个注定活不过成年的儿子？ 在内殿的淑宁也听到了，一时好奇贤妃的选择。但是皇帝的给出的两个选择，淑宁总觉得怪怪的，好像皇帝挖了两个坑让贤妃选，不管她选哪一个，最后都会掉进去。 同时淑宁也明白了，端午的事是贤妃做的。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丽妃又没有儿子，淹死她除了少一个后妃之外，根本对后宫或是前朝没有半天的影响。依淑宁来看，淹死丽妃还不如淹死她呢！所以贤妃端午那件事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淑宁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就在淑宁纠结贤妃为什么要杀丽妃的时候，外殿贤妃终于有了动作。 “臣妾，选妃位。” 贤妃做出了选择，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后只能瘫坐在地上。她这个选择也不是随便选的，而是在心中做出了一番计量后，选择了对她最有利的条件。 “想好了？”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讥笑，他早就知道妃最后一定会选择妃位的。除了可以让她继续锦衣玉食高高在上外，还有就是贤妃深信早已经懂事的大皇子明白谁才是他亲娘，就算玉碟改了，可血缘是改不了的，只要大皇子登上皇位，玉碟当然也可以再改回来。 主意打的是不错，可惜皇帝不想照她的剧本来。 “退下。” 皇帝挥手，贤妃便被两名太监拉了出去。 贤妃一离开，淑宁就从后面走了出来。 “原来，大皇子在她的心里真的不重要。” 淑宁叹息，为大皇子，也为贤妃，她永远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如果她心中对大皇子有一点点慈母之心的话，今天的结果又会是另外一种。 ☆、第5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