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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的心情那么迫不及待,根本按耐不住。 他活在现在,他在意的就是此时此地,是眼前这个人。 他才不甘心只做易时的朋友,也不想只做易时的朋友。 已经落地生根的种子要么枝繁叶茂地生长,要么枯萎消逝,可不论哪一条路都不可能当成一切没有发生,也不可能退回为一颗种子。 摆在他前面只有两个选择。 一,不管感情的绞索已经变质,装作友情深厚,一遍又一遍作茧自缚、自欺欺人。 二,去追易时,让易时知道他的喜欢,努力让这颗发芽的种子有茁壮生长的机会。 贺昭毫不犹豫地作出了自己的答案。 第二天一早,易时从楼上走下来,一向爱睡懒觉又行事拖拉的贺昭居然已经靠在自家门口等他。 “喏,给你。”贺昭把一个袋子递给他。 易时接过,袋子里面是一份超大的三明治和一盒牛奶。 “你做的?”三明治用料很丰富,塞得满满当当,满得有些溃不成形,不可能是甜品店老板林佩玲的手艺。 “啊对呀,”贺昭笑了笑,揪了揪额角的头发,眼睛明亮,“你不要看它丑,我试过了,挺好吃的,你吃早餐了吗?” “没有。”刚吃完早餐的易时撒了个谎,停了几秒,像是怕贺昭不信,又找补了句,“起晚了,打算去学校的路上买。” 贺昭还是笑,眼睛比刚刚弯了一些,没有揭穿他。 他特别会撒谎,易时特别不会撒谎,这也算是绝配了吧? “为什么做早餐?”走了几步,易时问。 贺昭歪头看他,回答得理所当然:“给你吃啊。” 易时捏着袋子的手指用力收紧,抓出了细微的痕迹,半晌,他又问:“为什么给我做早餐?” “我高兴,我乐意,不行啊?”贺昭看起来心情很好,尾音带着上扬的笑意。 易时目光停在他脸上几秒,垂下了眼睫。 连着好几天,贺昭都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一种说不上来却又和平时不太一样的状态。 除了每天变着法子给易时带早餐,倒也没有做什么异常的事,只是易时又明显感觉得到贺昭在围着他打转、颇有点儿讨好的态度。 为了赶课程,这个周六没有进行小测,按照新的课程表上课。 早读课易时咳了一声,下午贺昭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保温杯的雪梨水和一盒润喉糖。 “你……”易时微微蹙眉。 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什么你,喝了对身体很好的。”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贺昭颇为自然地截了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周日休息一天,傍晚放学,cao场附近的篮球场和网球场都很热闹,校道零零散散有不少学生往校外走。 “你鞋带松开了。”贺昭提醒。 “嗯。”易时握着保温杯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走了几步,贺昭按住易时的肩:“等等。” 就这么蹲在了易时面前。 易时一怔,下意识把脚往后缩,但贺昭已经握住了他的脚踝,语气柔和散漫又带着一点儿责备:“你不要乱动好不好?踩到鞋带很危险的。” 易时不知道是动不了还是定住了,没有再动,低头看着贺昭的头顶。 金黄的斜阳穿过校道两边的树,留下长长短短的影子,贺昭就蹲在光影里。 贺昭利索地把散开的鞋带绑了个蝴蝶结,很快站起身,若无其事地说:“明天周日,可以睡懒觉了,可真好。” 易时看着他,僵直地抿了抿唇。 贺昭对他笑:“走啊,愣着干嘛。” 张老太太周一过来,意味着周日这一天是贺昭在这个家睡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张鹏和张江洋忙前忙后搬东西,贺昭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可乐。 受林佩玲影响,张鹏后知后觉也觉着这事亏欠了贺昭,颇有些不好意思。贺昭便由着他用自己的办法找补,提些不过分又小任性的要求,比如说要买很软的新床、好看的新桌子,让张鹏和林佩玲心里都好受些。 张鹏和张江洋把家具城送到楼下的床运到7楼,没一会儿,易时下来了。 一早被叫起床,此刻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的贺昭见到易时眼睛一亮,笑着给他安排活儿:“来啦?你快帮我收拾衣服。” 易时点了点头:“好。” 易时正打算进贺昭房间,林佩玲连忙阻止:“哎呀,宝贝你怎么老是让人家小易干活,我帮你收好啦,收了一些你常穿的冬□□服,又不是真的离开家了,随时都可以下楼拿的嘛。” “没事阿姨,我帮他,快一点。”易时说。 林佩玲又要开口,一早送自己做的菜包过来顺便做客的小马阿姨笑着说:“你就别管啦,人家孩子关系好着呢,你这大人一开口给人搞客气生疏咯。咱继续聊天,别管他们。” “就是嘛。”贺昭笑着先进了自己房间,对易时勾了勾手指。 林佩玲确实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收拾好了,衣柜里已然空荡荡,旁边放着两个装着衣服的箱子,贺昭倒在床上,像游泳一样扑腾了几下:“真舍不得我的床。” 易时看了他一眼,把旁边装衣服的箱子抱起,出去了。 等易时分两趟把衣服搬完,贺昭依然仰躺在床上玩手机,发送口头关怀:“累吗?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