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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不用等隔夜仇了。

    关黛轻手轻脚, 但枯枝落叶的声音在静谧黑夜里还是显得格外清晰, 远处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还传来猫头鹰空幽的叫声, 叫人瘆得慌。

    她不敢离营地太远,但感觉到肚子里酝酿出的动静, 又怕太近了,声响太大被听到会尴尬。

    扶着粗糙的树干,关黛摸索着继续往林子里走, 直走到百来米外, 她才稍稍安心,蹲了下来。

    姬棠心一路跟过来,听到那边非常狂放的响动,皱起眉。

    她正打算回身走开, 等对方回到营地再说,关黛却是发现她了。

    “谁在那里?!”

    借着稀薄月光,关黛依稀能看出是个人影,娇小纤瘦,是女嘉宾。

    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姬棠心,是你对不对!”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叫出来的名字。

    如果不是姬棠心,她怎么可能得靠自己生火,自己做饭,也不会因为吃坏肚子,导致现在这么腹痛难忍。

    再想到刚才的黑熊竟然是工作人员假扮,没能一掌撕碎姬棠心,关黛就不甘愤怒到心口如蚂蚁噬咬,最叫她难受的,还是那些男嘉宾的指责。

    竟然说她丑?说她恶毒?

    也不知道姬棠心给男嘉宾们灌了什么迷魂汤,瞎了眼一样全都围着转,而她却被排挤,被嘲笑,到底凭什么?

    她哪里比不上姬棠心?

    论样貌,谁不知道她可以艳压群星,论身材,那更是前凸后翘,虽然胸是后天做的,但只要够美就行了。

    论名气地位,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热度也是可以挤进一线的,比起姬棠心这个新人,完全是甩开十八条街。

    论性格,她有着身为女性的柔软娇媚,而姬棠心呢,不过是个会爬树和岩壁的野人。

    嫉恨像毒蛇,冲散她的理智。

    有些话,在镜头面前关黛没办法直言,镜头外,她彻底没了顾忌。

    “你一个刚出道的新人,为了拿到这个综艺名额,□□了不少人吧?”关黛极尽羞辱,“小小年纪不学好,作为前辈,我今天就要好好教教你。”

    姬棠心顿住脚步,放弃了再等等的念头,毕竟有的人已经一刻都等不下去了,拼命要在她的忍耐极限蹦跶。

    “你先站起来,再跟我说话。”

    姬棠心语调里的嫌弃毫不遮掩,气得关黛猛吸一口气,然而空中异样的气味熏得她又差点想吐。

    口头没能占到上风,关黛起身从一旁的草地捡起一根棍子。

    她知道姬棠心力气很大,也没打算滚到一起扯头发,她要拿武器先下手为强。

    姬棠心估摸着这边离营地还是太近,动静稍微大点,就会惊醒其他嘉宾。

    她继续往林子里走。

    关黛正要拎着棍子过去,却见姬棠心看也不看她,径直走,还将最脆弱的后背留给她。

    关黛窃喜,急忙跟上去想来个闷棍,但跟了一段路之后,她发现对方简直就像是有一双夜视眼,而且如履平地,她在后面跌跌撞撞的追,怎么也追不上。

    眼看人都要跟丢,她彻底急了,顾不得地上的碎石崴脚,也顾不得凌乱横档的树枝打脸,小跑起来。

    当关黛总算追上姬棠心,便见她站在那里,双手抱着一棵大腿粗的树,往上一拔——

    拔了出来!

    看着扛着树迈步过来的姬棠心,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木棍。

    关黛:……

    就离谱!

    “你打算怎么作为前辈教教我?”姬棠心歪头问她。

    关黛方才只顾着追,现在才发现离营地已经很远,哪怕她大喊都不会有人听到,意识到这点,她突然害怕起来,“你想做什么?”

    这真的是人类吗?

    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她知道,但那是书里的人物,现实中怎么可能有人做到把一棵树□□,还轻轻松松扛着的?

    微弱月光下,林木影影幢幢,猫头鹰的叫声似乎离得更近了,一声声显得愈发诡异。

    关黛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尖叫到嗓子破音,她转头想跑,双腿却不听使唤,抖到发软,一屁股坐到地上,“你别过来!”

    姬棠心见关黛害怕到双手抱住头,扔掉了手里的木棍,也随之将扛着的树给扔了,朝她走过去,“恶毒的人害怕了,也会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好像完全忘了,起初是谁想要主动去伤害别人。”

    就像她还是龙的时候,明明从未主动招惹,也并未做过任何坏事,那些修士却要对她喊打喊杀,打不过了,就指责她是恶龙,摆出一副弱小受害者的模样,她见得太多了。

    幸好,她永远都是强大碾压的那一方。

    姬棠心拽住关黛,拖着她爬到旁边最高的一棵树上。

    关黛拼命挣扎,可越挣扎,抓着她的手指就越用力,像是要生生嵌进骨头的钢钉,痛到她眼泪鼻涕一下就出来了,“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之后再也不去招惹你。”

    她是真的怕了,一片荒野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身边明明比她还要娇小纤瘦的女孩,身体里却像是藏着可怕强大的恶魔。

    “再胡乱动,我抓不住了,你掉下去可是会受伤的哦。”

    顺着姬棠心的话,关黛扭头往下看了一眼,身子顿时一软,不敢动了。

    七八米高的距离,她悬空着,除了那只抓在她衣襟上的手,便再没有任何着力点,“不要松手,求求你,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