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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夕好事地“哇哦”了一声。

    海梦悠:“……”

    阿诺:“每晚等你的简讯,白天不断提到你,说你坚强你是光,为他注入energy!”

    海梦悠:“……你再多押一句,我就不去了。”

    *

    江亦愁给天顶下的人搭临时休息房间的时候,也给自己用硅晶体搭了一间小休息室。

    休息室的黑门紧紧闭着,门口整齐码着三份统一配发的食物。

    海梦悠依次捡起食物,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毫无回应。

    他的手悬在门锁上,顿了片刻,毕竟,之前因为误闯,他们发生过不太愉快的事情。

    海梦悠回头看了阿诺一眼,最终还是破解系统,门锁咔哒一声弹开。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江?”

    室内一片漆黑,所有的布置都隐匿在暗影里。

    “你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

    毫无应答。

    “我进去了?”

    说完后,海梦悠足足停了一两分钟,才虚虚掩门,侧身进入,结果他没走几步,阿诺会错了他的意思,直接将房门重重带上。

    海梦悠:“……”

    他在黑暗里站了一会,视觉开始渐渐适应,屋子里的细节也渐渐呈现。

    里面布置的很简单,几幅扁平的画靠墙放着,应该是阿诺过来是带过来的。

    他顺着画往前走,在最后一幅画的尽头,看到了江亦愁。

    调色盘散在地上,江亦愁手里握着画笔,侧身倒在地上,轻轻阖着眼睛。

    “还真是画画忘了时间。”

    海梦悠轻轻将手里的食物放在地上,目光不自觉停在一旁的画上。

    屋里太黑,他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

    画面上,似乎是一个人走在无尽的黑暗里,微凉的光从这人身后打来,勾出他回头时的身影轮廓。

    这幅画本就巨大,足足有三米多高。人物又被刻意画得顶天立地,就像是饱含信仰和崇敬画出来的。

    海梦悠稍微眯起眼睛,他上前一步,缓缓掀开半掩的黑布。

    披风,将星,和被风吹乱的银白发丝……难怪他看得如此眼熟。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很有可能画的是他自己。

    他手里的黑布忽然被人柔滑抽走,江亦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伸长胳膊,将整个画幅掩去大半。

    遮完后,他像是刻意躲着什么,没敢回头。

    “一点没吃?”海梦悠问。

    江亦愁回身,慢条斯理地收拾地面的画具,看样子,他还打算继续画。

    海梦悠忽然觉得有些讽刺。江亦愁能承受住几万人的负面情绪,能鼓励那么多的人,却没办法鼓舞他自己。

    他稍稍上前一步,“江,不要把自己的生活过在虚拟里。这些……”他环视一周,“这毕竟,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江亦愁的手一顿:“他不是虚拟。”

    海梦悠跟着走过去,他抬手,拉开了垂坠的软帘。

    通过高高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悖论》共感笼。场景江亦愁没来得及拆,漂亮的星环还在缓缓转动,天空中,像挂了一条碎冰做的彩虹。

    “……如果是因为我擅自改了《悖论》后面的结局,我道歉。”海梦悠盯着远处薄冰一般的星环,“我只是觉得,也许因果不像我们理解的那样。”

    他当时那么做,完全是被情绪牵引,根本没来得及理性考虑。但他百般犹豫,还是选择了撒谎。

    “不,不是因为结局。”

    海梦悠有些疑惑地转身。

    江亦愁却刻意避开了他的眼睛,望着极远的地方,轻声问:“理性和直觉相悖的时候,如果要你选,你会选择相信理智,还是遵从直觉?”

    “这个啊。”海梦悠微微笑了。

    他舒展紧致的背轻轻靠上玻璃窗,“你知道在做出决定前的半秒之前,人脑其实已经做好选择了么?那个时候,人连即将到来的决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直觉,何尝不是另一种理——”

    这句话被彻底堵了回去。

    “遵从直觉”四个字一出,江亦愁蓦然回头。二人一对视,海梦悠的心就像微微拉紧的弦,细细绷紧。

    他以为江亦愁的眼神是颓废、消沉的,但江亦愁盯着他,缓缓靠过来的时候,冷淡平静的瞳孔,里面好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克制的、渴求的,翻腾得厉害。

    他整个人靠过来的时候,海梦悠脑海忽然划过一个想法。

    江亦愁根本不是在躲闪,更不是在低沉。他是在用最后的一点理智,近乎痛苦地克制自己。

    他的肩立即被人死死钳住,江亦愁低头,深深吻了下来。

    第40章 本能   压在漂亮的灯光里亲吻。

    海梦悠的眼瞳骤然紧缩,他下意识想往后靠,那一刹那,他全身像过电一样,大脑更是被震惊到一片空白,可对方完全没给他退让的余地,扣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冰凉的窗户上,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给他,像极度压抑渴求的人那样,只不断、不断地索取。

    江亦愁的脸极近,他轻轻蹙着眉,眉眼都淹没在眉骨留下的阴影里,窗外星环的光泽却又落在他轻轻颤抖的眼睫上。

    一开始,海梦悠全身绷紧,手指全部紧紧扣在冰凉的玻璃上。江的动作却越来越密切,无比缠绵,他的吻像澎湃的浪潮,打碎一切秩序,席卷着海梦悠,裹挟着他朝更深处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