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安少一进门就黑着一张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臂抱在脑前,两条腿叠放在一起,脚上踢着踩平的皮鞋,不住地晃着。 他的心情十分不悦。 安宁的头悄悄地探了起来,向着安少诡秘一笑,“哥,你那张脸给人的感觉就是典型的欲求不满。” “滚!”安少斜着眼睛瞪了安宁一眼,两片嘴唇一张一合,发出一声冷喝。 安宁不但没滚,反而推开门走了进来,一屁股在安少的身边坐下。 “离老子远一点,不知道老子有洁癖,不喜欢女人近身么?”安少又斜了安宁一眼,用脚把安宁踢开。 安宁奇怪地看了一眼安少,眉头皱了皱,有些不相信地说道:“哥,你的病还没有好?我看嫂子平时离你挺近的,你们虽然没上床,但是你们有接吻有抚摸吧!你有洁癖怎么能受得了?” 安宁永远无法想象安少这样一个有洁癖的男人是如何做到和女人接吻的? 安宁的问题也正是安少的疑惑。 眉毛轻轻一皱,安少开始有始以来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个女人不一样了?别的女人甚至包括安宁,只要离得稍近,他就会莫名的烦躁,但是那个晏晨就不一样。 她的靠近让他的心情很愉悦,她的吻让他的心跳加快,她的触摸让他非常的紧张。他的视线在她脸上的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目光总是偷偷地瞄向不该瞄的地方,他总是偷偷半夜的时候双手抚上她的胸部。 他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他不喜欢她对他的忽视,他讨厌她和别的男人碰触甚至握手说笑,因为这样会让他感到莫明的狂燥。 他这到底是怎么啦?得病了? 安少的心里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 “不行,老子生病了,要去医院看病去。”安少突然间说了一声,起身就向外走去。 “谁生病了?”晏晨刚好走到门口,听到安少的话微微一愣,不禁有些紧张地问道。 “爷病了,你没看到么?”安少不悦地看了一眼晏晨。 晏晨伸手就向安少的额头上探去。 “干吗?”安少让了让,不悦。 “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晏晨有些火大,一把拽住安少的衣领,手背在安少的额头上碰了一下,又碰了碰自己的额头。 不烧。 晏晨放下手松开安少的衣领,说道:“不发烧,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知道。”安宁突然间跳了起来,举着手对晏晨说道。 “你知道?” 晏晨和安少同时看向安宁,同时问道。 “对,我知道我哥怎么了,他中毒了。”安宁一本正经地对晏晨说道。 “…?!” 晏晨和安少同时一头雾水。 “是我嫂子下的毒,慢性毒药。”安宁非常严肃地说道。 安少这时看晏晨的眼神带了一点别样的东西。 晏晨翻了一个白眼,“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要是想毒你,直接把你毒死。” “你这个死女人,你找死是不是?”安少的心脏气得隐隐作疼,眼睛盯在晏晨的红唇上,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嘴唇,倍觉得刺眼,恨不得一口咬下去,让它们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喂,你们两个人能不能认真点?”安宁对眼前这对人无语,他们能不能先等她讲完话再吵? 晏晨和安少同时把目光投在安宁的身上,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快点讲完。” 安宁摸了摸鼻子,好吧,她还是赶紧讲完趁早走,这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嫂子给我哥下的毒,叫爱情毒药。也就是说,哥,你爱上你眼前的这个女人了,好好珍惜吧!”安宁说完对着两个人做了一个鬼脸,带上门走了。 爱?安少和晏晨同时一怔,两个人同时又别过脸不去看对方。 “我洗澡去了。”晏晨轻咳一声,嗫嚅地说了一句,低头着急向卫生间走去。 安少一把抓住晏晨的胳膊。 晏晨一脸愕然地看着安少,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老子爱上你了?”安少歪着脑袋看着晏晨,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道。 “不知道。”晏晨摇头。心是他的,她又怎么知道他心里所想? 安少的目光开始上上下下打量晏晨,最后他突然咧嘴一笑,不屑地说道:“爷可是有追求的人,爷怎么可能会看上你?你全身上下除了皮肤白一点,眼睛大一点亮一点,头发黑一点长一点,几乎就没什么可看的了。胸平,腰粗,腿短,屁股…” 晏晨脸色一变,抬起脚狠狠地一脚踩在安少的脚背上。 “啊——”安少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惨叫一声,抱着脚跳了起来,“你这个死女人,你是想把老子给踩成残废啊!” 晏晨气得心脏都是疼的,差点没喷出一口鲜血来,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安少,打开衣柜看也看拿了一件睡衣就进了卫生间。 安少抱着脚在房间团团跳,最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里直吸吸,“就这个疯婆子,老子会爱上她?老子爱上一头猪也不会爱上她。”安少低声狠狠地说,说到猪时,他的眼前立刻浮现一个猪头人身的样子,忍不住一阵恶心,差点没呕吐出来。 算了算了,如果真的在猪和那个女人中间选,他还是选那个女人算了。 晏晨在卫生间里狠狠地洗澡,把手里的香皂当成安少使劲地捏着,恨不得把他给捏成一个粉碎。 这个死逼总是有办法惹她生气,她有他说得那么差吗? 她把卫生间镜子上的水抹去,很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人。 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褪去了青涩,多了一份成熟和妩媚,皮肤光滑细嫩,胸依然耸起,腰盈盈一握,腿笔直修长。 晏晨侧面又站好,屁股还是还么翘。 “唉!”晏晨忽地叹了一口气,她有那个死家伙说得那么惨不忍睹吗? 晏晨受打击了,怏怏洗完澡,怏怏地把睡衣穿好,怏怏地把打开卫生间的门看也不看房里的人,直接坐在床上,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安少被彻彻底底的忽视了。 心里的邪火蹭蹭地向上冒,怎么压也压不住。 这女人,要收拾。 安少愤怒地一瘸一拐向晏晨,手落在他的望上,微一用力,让她面对自己,刚想开口说话,脸突地一下子烧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晏晨。 这个女人? 一件黑色纱衣随意地披在身上,领口下面露出一大片,里面的春光随着动作隐隐外泄,腰间随意地用一根带子系住,松松垮垮,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节奏。 最主要的是,她的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穿。 这该露的,不该露的,一目了然,想让人忽视都难。 晏晨关掉吹风机,转过脸冷冷地看着安少,忽地勾唇一笑,“安少,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胸平,腰粗,腿短,屁股塌,千万别污了安少的眼。” 晏晨拿安少刚刚说她的话来堵安少。 安少不自然地别过脸,轻咳地一声,嘴硬地说道:“爷才懒得看你,就你这身材爷不屑去看。”说完这句话,安少还非常配合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但愿如此!”晏晨淡淡地看着安少,忽地慢慢地起身,手落在腰间,落在细带上。 “你想干什么?”安少大惊,后退了一步,但眼睛又不由自主地落在晏晨的手上,心里有些纠结,一方面私心里希望那根细带解开了,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一时之间纠结万分,脸上的表情非常的精彩。 晏晨嘲弄地看了一眼安少。手指头开始动了,纤细的手指灵话地把腰带解开,眼睛微挑,唇微微上勾。 安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晏晨眼里的笑意越发浓了,看了一眼安少,手指又动了动把刚刚解开的腰带又重新系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安少提起的心顿时又放了下来,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失望,又同时松了一口气,鄙夷地说道:“女人,爷可不是随随便便被人勾引的。” “神经病!”晏晨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翻身上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伸手就把床头柜上的灯给拉灭了,只余下卫生间里的灯光闪着昏黄的光芒。 安少气得脑袋瓜子生疼,这女人摆着就是调戏他的。 他是那种经不起调戏的人吗?安少在心中气哼哼地想着。外面那些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他从来都是不屑的。 哼!安少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抬脚就向卫生间走去,刚一踏进卫生间,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死女人,你赶紧给爷起来把卫生间给爷收拾干净了。” 晏晨捂着耳朵把安少的怒吼直接赤果果地摒弃于外。 …… 安瑞躺在病床上,眼睛呆呆地看着房顶。 眼泪这一刻早已经流干了。 邵华没出现。安健阳不准韩忆和安瑞给邵华打电话。并且严厉地警告安瑞和邵华从此以后一刀两断。 安瑞的心不甘,她真的心不甘。她坚持了那么长时间,就连腹中的亲生骨rou她都残忍地扼杀了,只是这一点委屈又能算得到了什么。 安瑞根本不相信邵华这样对她,肯定是那个王八蛋趁邵华出去的功夫趁机占她的便宜。 一定是这样的。安瑞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道。 韩忆推门进来,一看到安瑞,眼泪止不住开始流。 “小瑞,跟他分手吧!这种男人不值得珍惜,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你爸打死的。”韩忆看到安瑞身上的伤痕,心里一片心疼。 再怎么说,这是她十个月怀胎生下的,打在她的身上,疼在她的心里。 韩忆的心里第一次对安健阳憎恨。他怎么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这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下这么重的手,分明是想把她给活活打死啊! 安瑞的身上全是伤,上次留下的伤还没有完全散去,这次安健阳的皮带狠狠抽在她的身上一点也不手软,一皮带下去一抽一条痕,立刻肿了起来,还好当时安瑞护着脸,要不然的话早就毁容了。 韩忆看着安瑞露在外面的肌肤,眼睛成串成串地往下掉,哽咽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安瑞转了转眼珠子,看着韩忆,蓦然觉得讽刺。 现在,哭有用么? 当初你介入人家的家庭,当一个人人厌恶的小三,你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个结果,这就是报应,呵呵,这就是报应。 安瑞突然间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这一刻,她特别地痛快,看到韩忆伤心痛苦的样子,她真的特别痛快。她多想问问,这些年过去了,她到底得到了什么? 但是,她一句话也问不出来,说出来的却是,“妈,你给邵华打个电话。” 韩忆猛然抬头,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安瑞,尖着声音喝道:“安瑞,你是不是疯了?那个男人那样对你,你居然还对他念念不忘,你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进水了?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他不爱你,他根本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