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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吹在人脸上能刮下一层面皮。一队行商穿梭在寒风中,走进杏花村。 “你好,请问老伯可知道熊壮山家在哪里?” 唐老三看着他们的穿着打扮举止言行就猜到他们是来熊家进货的。熊家做的牙香和刷牙子村里人都知道,前些日子听说还招来了东京商人,因而见到来进货的商人也不足为奇了。 反而笑呵呵指路道:“你看前面门口立着个牌子的,那个就是他家。” “多谢老伯。” “没事,没事。”唐老三连连摆手,现在熊家生意做的越好他越高兴,因为他儿子和家里娘子们都在熊家做工,熊家生意好他们才有钱赚。 看着那队人马向熊家走去,唐老三背着手哼着小曲慢悠悠地回了家。 这队行商仍是东京来的,同样是被刷牙子和牙香吸引过来,当听说牙香已经包给金家,在东京不再售给别人时,几个大汉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这几个汉子姓郝,是亲戚,在东京有点小产业,无意中认识了一个东京上流社会的权贵听说了牙香便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好不容易打听出牙香出自杏花村,可不成想千辛万苦找来,牙香却不卖东京商人。 不能带回东京他们就不大敢进了,别的地方他们没有铺子没有人脉,并不能保证转运出去能不能好卖。再者那里都有本地势力,他们外来的,就怕买卖不成,人再搭进去。 可金家,东京的金家他们也不敢硬碰硬,看来注定要白跑一趟了。这来回路费可不少银子啊,几个汉子垂头丧气,各个神色郁结,满面风霜。 唐寿却在心里高兴的暗暗搓手,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钱自己送上门来。给熊壮山使个眼色,熊壮山就从后面踱上前来,那双崭新的千层底棉鞋展露的众人视线中。 几个东京来的汉子一眼就注意到了,好东西他们见过不少,自己脚上穿得就是昂贵的皮靴,可没见过这么厚底子的棉鞋,瞅着就暖和。 就喜欢他们这些鼻孔看人的士家大族露出这种土包子的表情,唐寿十分满意,笑呵呵道:“几位远道而来,进屋休息会吧。再者做不成牙香生意咱们还可以做别的,买卖嘛,我这里有的是新奇的。” 那几个汉子知道这是要和他们做这种新式样棉鞋的生意,东京铺子里没有卖,他们也没见过别人穿,倒是可以进些货回去,总好过空手而归。 郝家兄弟跟着唐寿进了客房,唐寿拎着热水给他们一人冲了一碗白糖水。热乎乎的糖水下肚,几个人都觉得冻僵的血液终于缓过来了,立刻就问道:“熊夫郎说得可是熊郎君脚上的这种棉鞋,不知道怎么卖,可是你家独一份的?” “你们放心,目前而言是我家独一份的。”唐寿并不多解释,直接拿了做好的鞋子给他们看。 千层底棉鞋的魅力就在乎它的底子,底子又厚又暖,踩在地上可以隔绝不少凉气。 郝春生把手伸进鞋里感受了一下就知道这是个好东西,他道了声失礼了,就将脚上的靴子脱下,换上唐寿拿给他的千层底棉鞋。 千层底棉鞋的大小不是按照村里人任何人脚大小比对的,而是熊母凭借自己给许多郎君做过鞋的经验,总结出的大约鞋号做的。 唐寿给拿的这双偏大些,郝春生穿在脚上整大了一号。但是便是大了这一号,他也喜欢上了。真得劲,鞋底厚实,踩在上面立刻感觉不到地表的寒意,暖洋洋的。 “大了点,不过正好,我再穿双袜子套上这个千层底棉鞋肯定暖和。”郝春生自己觉得千层底棉鞋的好处,根本不用唐寿介绍直接就问道:“这鞋子怎么卖,你这里还有多少,我都要了。” 郝春民一看他大哥这么喜欢,也迫不及待试了双,只不过他的脚偏小,接连试了几双都没有合适的。 顿时懊恼地锤头,“怎么就没合适的?为什么大哥一试就合适了。” 郝春生哈哈大笑,指着郝春民嘲笑道:“你大哥我长了双男人的脚,谁像你一个大男人长了双娘们唧唧的小脚,我看你是生错了性别,做个小双儿正好。” 郝春民他娘有他那阵,孕期反应特别重,这不吃那嫌弃的,没什么营养,所以郝春民生下来就比别的兄弟几个小了不少,长大后娇气程度不亚于双儿,兄弟几个没少嘲笑他。 郝春民气愤地瞪着他大哥,眼珠子差点没冒出来,郝家兄弟几个根本没当回事,肆意的放声大笑着。是几个畅快的汉子。 郝春生不理吹胡子瞪眼的弟弟,对熊壮山道:“不知道熊郎君能不能将这鞋子也只卖给我,当然就是在东京范围内。”郝春生不了解熊家,还以为熊家做主的也是家里郎君。 熊壮山并未觉得把这么大生意给夫郎做主有什么不对,自然地指着唐寿,直接道:“生意上的事我夫郎做主,你问他。” 郝春生惊得不亚于一道惊雷炸在耳边,他没见过这样的汉子,家里的大事交给夫郎做主就算了,还这么光明正大大刺刺说出来,一点脸面不给自己留,就不怕别人议论他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不过旋即郝春生就神色恢复如常,似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第三十二章 真损 “这个恐怕不行。”虽然很欣赏郝家兄弟的性格,但买卖就是买卖。鞋子和牙香不一样,牙香是在嘴里用的,没人捧,那些士家大族惜命着呢,可能不敢用。但鞋子这东西直观,暖和不暖和的穿上便知,所以他不愿意再放出一个独家代理权。并且他打算中的发展模式是最后形成一个大的批发点,五湖四海的商人都能来他家进货,而不是做成生产加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