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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凡紧张兮兮的问道:“你没答应吧,傅总,傅指导,师兄……我可全靠你了,你不能不要我啊嘤嘤嘤。”

    “……”

    傅星图站起来就往外走:“我现在就让他们去给你办手续。”

    梁凡一把拉住他不撒手:“就这样埋没了一个仰泳天才的大好前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傅星图问他:“你妈为什么那么紧张你?”

    梁凡感觉他问了句废话:“你出事的时候你妈不是更紧张。”

    傅星图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我迟早弄死你。”

    梁凡缩了缩脖子,他骨子里还是有点怕傅星图:“一会儿我给我爸打个电话,他会来找你。”

    果不其然,下午训练课结束,傅星图刚走出游泳馆就看到梁凡他爸等在那里。

    并且只有他一个人,梁凡mama不在。

    “傅指导,”对方看到傅星图便迎了上来,“抱歉,我想再次占用您一点时间,跟您聊一聊梁凡的事情。”

    两个人往傅星图的办公室走,在路上就聊了起来:“他mama在宿舍陪他,我出来给孩子买点生活用品,顺便来看看能不能等到你。”

    傅星图点点头:“梁凡给你打过电话了吗、”

    “打了,是他让我过来找你。”

    其实梁凡他爸对他的宠爱丝毫不比他妈少,只是他爸显得更加理智一些,没有他妈那么强烈的保护欲,想要时时刻刻将儿子拴在身边。

    “他说他很喜欢这里,也很喜欢游泳,舍不得离开他的教练和队友,还说离开这里之后,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他说自己还有未完成的梦想,很像留下来。”梁凡他爸想了想,又露出一个像是行为的笑容,“转眼间,孩子都已经长到16岁了,我第一次听到他说梦想两个字。”

    傅星图也不置一词的跟着笑了笑:“这不是很好?你们应该尊重一下他的想法。”

    梁凡他爸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一个让傅星图始料未及的信息:“梁凡并不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他还有个哥哥,在六岁的时候跟着别人去河边游泳,就再也没有上来过。”

    “……”

    梁凡mama所有的紧张焦虑,对儿子的过度保护都有了解释,失去了大儿子,让她的神经变得敏感,对大儿子的自责与愧疚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让她将所有的关心和爱都给了小儿子,害怕他出事,希望他时时刻刻都生活在自己眼皮底下。

    傅星图问道:“那为什么小时候会让梁凡去游泳。”

    梁凡他爸笑了笑:“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在梁凡上学前班的时候,体校教练找到我们,说这孩子是个练游泳的好苗子,当时他妈就强烈反对,甚至要给孩子转学。”

    “我就一点一点跟她讲道理,孩子学游泳是好事,有教练看着很安全,以后也能保护自己,况且体校的训练很累,孩子每天的精力用完了,就没时间去干别的危险的事情。”

    “就这样,他mama才勉强同意了。但我们也只是想让孩子锻炼锻炼,没想着要让他走职业运动员这条路。我们知道这很辛苦,尤其是他mama,根本舍不得让孩子去吃这份苦。”

    “可我儿子就是喜欢游泳,他读书不行,参加游泳比赛倒是拿了不少讲,后来被你们那位沈指导选上,要不是他mama当年极力反对,孩子10岁那年就该来这里训练了。”

    后面的事情,傅星图都知道,当初还挺沈兴国念叨过好几次,说没见过这种家长,孩子被省队选中非但不觉得与有荣焉,竟然还阻挠孩子。

    现在想想,人家当妈的也是有苦衷,其他人没经历过她的丧子之痛,又怎么能体会她十几年来的不安与焦虑。

    傅星图又问:“那您现在对这件事情是什么态度呢?”

    “我当然是支持孩子追求自己的梦想,只是他mama的思想工作比较难做。”

    思想工作虽然难做,但也拗不过梁凡的坚持,再加上傅星图那边不松口,梁凡他妈也没有办法。

    夫妻俩为了孩子,放下工作在省城呆了两天。梁凡毕竟处于生长发育的黄金时期,孩子的愈合能力很快,伤势并不严重,加上整个宿舍的人都在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三天之后,他踝关节的肿胀就已经消了大半,接下来可以进入治疗阶段。

    在梁凡的催促下,他妈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但好歹是松了口,答应他继续留在省队,梁凡挥了挥手,让他们早点回家。

    傅星图果然说到做到,把给梁凡治疗这件事揽了下来。

    每天除了带着他去医务室做物理治疗,回到宿舍还要给他针灸。

    梁凡可算是体会了一把敖凌在国家队时的痛苦,每天叫得跟杀猪一样,把旁边几个宿舍的人都引过来围观。

    敖凌就好像傅星图请来的托,和齐逸一起按着梁凡的同时,还不忘夸他们傅指导技术很好,针到病除,丝毫不记得自己当初被折磨时的痛苦,和自己脑袋上的发型怎么来的。

    有一天晚上,四个人睡觉之前躺在床上闲聊,又聊到了梁凡他妈反对他游泳这件事情。

    梁凡最终还是在自己最好的三个兄弟面前交了心:“我哥出事的时候我才刚出生不久,她为了照顾我,就把我哥送去了向下,让我奶奶照顾。我奶奶当时要做家务还要干农活,孩子都是放养状态,他也不知道我哥什么时候就跟附近的大孩子一起跑去了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