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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丝丝絮絮缠缠绵绵,竟再一次纷至沓来涌上心头,阮红妆一时冲动跑到膳房想着再去做一份她秦郎爱吃的软糕,却不成想,听见仆从们传来秦华要娶正妻的消息。 据说是县太爷的千金。 阮红妆心灰意冷,自己是登不得台面的扬州瘦马如何能与县太爷的千金相比。 留下一封绝情书,抱着暖玉离开,世上再没人见过阮红妆。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没人知道后来秦华是否再去寻那个叫他阿淖的女子,人们唯独知道的是秦华再没娶过正妻。 戏台落幕,群众一片唏嘘,台下男子摇着头,女子则悄悄掩面哭泣 祝久辞倒是对那凄凄绵绵的爱情没起多大兴趣,只是听到那暖玉养人,心中起了念头。 若是能寻到一方上好宝玉,说不定也能养好梁昭歌的身子。 梁昭歌站在祝久辞身后眼睛直直盯着戏台子,直到落幕了还没有回神。 方才那女子绝望地旋身而舞,摔倒在台上,在戏台边缘落下颜色浅浅的手印。 长幕落下,堪堪将那手印挡去一半,还有纤纤的指尖印漏在外边,似是那女子的绝望还留在台上缠绵悔恨不绝。梁昭歌眉头紧紧蹙着,自己没有意识到袖中纤指已然攥起。 一高大男子道:这曲子听得人心里憋屈!还不如回去听咱的秦腔! 旁边一听戏的老头捋着白胡子,弯弯转转悠悠扬扬,昆曲便是这九转十八弯,如那溪水看不见尽头。你说戏台上看得憋屈,可戏台下不也是这般。 拐过宝华街,那半座荒废的秦府还在金陵城西倒着呢。 梁昭歌听得身形一晃,堪堪稳住思绪,惊慌地看向自己怀中的人,只见那人敛神细思,沉浸在方才的故事中。 心脏一揪,胸肺突然一阵sao闹,咳意如猛水一般袭来,梁昭歌没忍住。 昭歌!祝久辞转过身,怎么咳嗽了?是不是在外面呆太久了?累了? 梁昭歌摇摇头,眼神仍往那戏台子上望。 不听了,不听了,回府休息!祝久辞拉着他钻出人群,梁昭歌却如幽魂一般被那人牵着,思绪早不知飘到哪里去。 * 都说江南养人,五六日以来,祝久辞把自己将养得容光焕发,愈发水灵,可梁昭歌却似乎越发瘦削了,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无论祝久辞怎么劝也劝不动那人多吃两口饭。 祝久辞担忧是自己把那人拉着在府外跑了太久累着了,于是强行把那人按在榻上,不允许下地。 梁昭歌却越发沉闷了。 今日金陵城落小雨,诗意朦胧,祝久辞唯恐昭歌下地着寒,湿气入骨,坚决不允梁昭歌出门。 但祝久辞自己却是定要出门的,偶然听夏自友提起,金陵城有一条古董街,能淘到百年好玉,八月初五正是开市的日子。 别走。美人声音慌乱,茫然无措。 祝久辞转回身,把人重新按回榻上。 昭歌乖,我去去就回来。 梁昭歌却摇摇头,指尖又揪住他衣袖,开口似乎要说什么,却又紧紧闭上,只是手中越发攥得紧了。 小公爷难得撒娇。 听话。祝久辞心中也舍不得这般美人娇软的场景,平常昭歌都像天神一样在天边挂着,哪有这般绵软粘人的神情,可祝久辞心里知道寻宝玉是正事,怎能贪图这一番美景就忘了大事呢? 不许出门啊!祝久辞挣脱开,溜了出去。 榻上人望着空荡荡的房门,一时怔愣。 虚弱身子靠在床沿,痛苦闭上眸子。 祝久辞一路往城南飞奔,很快便找到了夏自友说的古董街。 街口立着高大的石雕牌楼,高耸入天,仰着头堪堪能望见顶。 目光从那巍峨的牌匾移向下方,从宽敞的门洞向里面望去,古董街绵延看不见尽头,古朴的八角飞檐亭坊鳞次栉比,行人步履缓慢,惬意背着手在各小店前细细观摩,一点不着急,单从这有教养的行人来看,这条街便已与旁的街巷区别开来。 祝久辞踏步其中,行走片刻果然感受到古董街名不虚传,集四海之珍奇,汇古今之宝物。 巴掌小店藏着上千年的兽面纹玉,黑漆七弦琴。稍近点的有磁州窑黑釉凤首瓷枕、瑞兽铜镜。 仔细往里逛逛,竟能寻见京城都难得一见的柳明延千字文卷。 更重要的是,古董街闻名国内外,是北虢国打出的文化符号,古董交易有官府作保,绝不得作假。 祝久辞心下大喜,照这样探访下去,宝玉岂不是手到擒来。 在古董街逛了半晌,仔仔细细寻摸规矩,总算在心中比出最好的一家玉店,推门进去。 朝掌柜客客气气说明来由,言明不差钱,便美滋滋候在柜前等着抱美玉回家。 小公子怕不是在嘲笑老夫。掌柜气鼓鼓答话。 祝久辞美梦醒了,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重又摆上笑脸,言明自己真情实感想重金求玉。 掌柜又一次气哼哼吹胡须瞪眼。 身佩绝顶宝玉却来玉器店找上好的玉。若不是嘲笑老夫,着实想不出其他理由!掌柜怒道。 祝久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