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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久辞右眼皮直跳,怎么进去的?

    锤子砸开,走进去的。梁昭歌笑眯眯道。

    !!!

    萧老将军的阴霾顿时笼罩祝久辞,思及那古板老将军若是知晓自家府库被别人撬了,不知道要闹出多大动静来,将来怕不是跪几日祠堂就能解决的。

    梁昭歌盯着祝久辞有些好奇,眼瞧着面前小人从粉红褪成白团子,忍不住伸指尖戳他软乎乎脸颊。

    祝久辞生无可恋,小魂儿已然抛弃身子飞到天上。

    你们没被发现?

    没有,萧公子武功极好。梁昭歌戳红了一侧脸颊又去戳另一侧。

    祝久辞顿时回魂还有些生气,不计较这人去撬他人府库也就罢了,怎么还拉踩呢!不过想想那天夜里撬自家府库的鸡飞狗跳,祝久辞又蔫下来,确实功夫不如人。

    梁昭歌见面前的白团子恢复了粉红模样,没了戳他的心思,忽而想起萧岑给他讲的故事,即刻献宝一般凑到祝久辞面前,小公爷可还记得那宝贝的来历?

    祝久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未阻止,梁昭歌已盈盈说起来。

    话要说回十五年前花朝节,槐树斜街庆仙诞,百花齐放,万民同贺

    祝久辞脑袋一痛,面前闪过几个清晰无比的画面,好像亲身经历过一般。梁昭歌虽还没把故事讲完,祝久辞却已然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

    那年花朝节小公爷刚刚五岁,因听了茶楼说书人讲花神降世的故事便拉着萧岑跑过四条长街去看仙诞的庆典。

    传说十二位花仙被玉皇大帝罚下凡间,那一年万花齐绽人间,花香如海,粉红荡漾,万民齐叹盛景,遂将那日定为花朝节。

    那时小公爷年幼,信了大人的话以为那是仙诞的日子,却不晓得那也是花神陨落的时刻,只知道满心欢喜跟着一城百姓庆祝。

    祝久辞不记得小公爷是否见到了仙诞,只是方才闪过的一个画面清晰无比,冲去槐树斜街的路上,一架华丽马车停在一座同样华丽的牌坊前,似是从天上踩云而来,与周遭朴素街道格格不入。

    小公爷心中惦念着仙诞,只回头看了一眼,那一抹华丽颜色就消失在记忆中。

    小公爷?

    祝久辞回神,瞧见梁昭歌盯着他看,显然抓住了他走神模样。

    嗯,昭歌接着讲。

    梁昭歌不满意嘟嘴,不过还是接着道:花朝节过后天色已晚,小公爷便跟着回了萧府。许是头一回住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当天夜里

    祝久辞连忙扑上前捂住他的嘴。

    这竟是五岁的尿戒子么!

    回头看一眼多宝阁顶层,顿时有些崩溃,若是寻常幼时不懂事的尿布也就算了,这五岁的尿床经历被光明正大摆出来,简直丢人丢大发了。

    梁昭歌对此倒没觉得有什么,高兴晃他手臂,都说人们喜欢念旧,如今他给小久讲了小时候的故事,应当能得一番褒奖。

    祝久辞欲哭无泪,看着面前眼睛亮亮等着被夸赞的人,伸爪子摸摸他脑袋。

    多谢昭歌。

    那就摆在顶上,小久随时都能看见。梁昭歌高兴。

    祝久辞如何阻得了他,好在这一偏室也没旁人进来,摆着就摆着吧。

    入夜。

    祝久辞在榻上辗转反侧,着实想不明白自己为何知道当年花朝节发生的事情。那夜和meimei通话的记忆仿若已是许久之前,经年累月落满了灰尘,但无论怎样回想都不记得meimei给他讲过花朝节的故事,那自己又如何知道?

    思寻记忆,槐树斜街有一老庙,便是多年前为庆祝仙诞造下的花神庙。花朝节那日应是在老庙前祭殿庆祝,然而具体发生过什么已然记不清了,唯独那一架华丽马车似是刚刚闯入记忆一般鲜明,流苏坠玉,锦绸华丽,白马俊秀。

    祝久辞翻身,脑袋闷闷地疼。

    小久。

    祝久辞睁眼,没想到自己吵到那人了,连忙转过去,一下子撞入清透的眸子。

    夜半子时,梁昭歌侧身支着脑袋看他:花朝月夜动春心,谁忍相思不相见。小公爷可动心了?

    祝久辞一时没理解他的话,看到梁昭歌眼中酿出泪水才恍然大悟,这人心思又拐到哪里去了!五岁的小屁孩能动什么春心!

    梁昭歌伸出玉手,两个指尖点在榻铺上一步一步走过去夹住他衣袖,没有么?

    祝久辞哼一声转过身,发了疯才半夜不睡觉陪他闲聊:昭歌若当真好奇,不如出门去问问那些五岁孩童。

    嗯梁昭歌躺下。

    翌日,祝久辞又摸了空,无奈自己爬起来,刚一出了院落,差点被眼前景象震闪了腰。

    小小西苑站满了老百姓,大多是梳着嫁人盘头髻的妇女,有几位还挎着菜篮,显然是中途赶过来的。

    虽说祝久辞不是那闺门秀女,倒是不必在意被旁人闯了闺阁有失清白什么的,但一清早起来满院子陌生人着实还是一番吓人的事情,国公府那些武功高强的府卫都没把人拦住?

    小公爷且评评理,我的孩子怎么就不是我的了?